灵渊城实验室的合金桌面上,黑色种子正被三十六道灵能光束包围。唐小炮的轮椅悬浮在半空,十根机械臂同时操作着仪器,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种子表面的共生纹在信任灵能照射下泛出银光,而当他切换成仇恨灵能射线时,纹路立刻扭曲成狰狞的业火符号。
“这玩意儿简直是个活的悖论!”唐小炮的机械臂突然被种子喷出的黑气缠住,轮椅瞬间失控撞向墙壁,“检测到它能根据吸收的灵能性质转化形态!吸收信任就保持种子状态,吸收仇恨……”他调出全息报告,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告刺得人眼疼,“就会激活混沌之源的残留意识!”
敖丙的指尖轻轻触碰种子,龙鳞传来熟悉的灼痛感。永恒之环突然自动旋转,将种子的内部结构投射到空中——那是个由无数细小光丝组成的网络,光丝两端分别连接着“信任”与“仇恨”两个节点,像架精密的天平。
“它是混沌共生体。”白浅的单尾扫过悬浮的结构模型,狐火在模型旁凝成上古字典,“既包含混沌之源的黑暗本质,也保留着共生族的光明基因。”她指着光丝交叉的位置,那里有团微弱的白光,正是被封印前混沌之源闪过的释然微光。
唐小炮突然尖叫一声,机械臂猛地扯过种子:“快看!种子表面有字!”他用显微灵能镜放大种子的侧面,三行扭曲的上古文字在光束下显形,经永恒之环翻译后,投影在墙上——“种于人心,花开花灭,皆由念起”。
“种于人心?”敖丙的龙鳞骤然收紧,想起混沌之源巨眼展示的上古影像,“你的意思是……”
“混沌之源的强弱,根本不由它自己决定。”白浅的狐火点燃那行文字,火光中浮现出全球各地的画面:共生社区的信任灵能让种子泛出银光,而网络上的仇恨言论正让另一处的种子碎片渗出黑气,“是众生的信念在喂养它!”
这个发现像道惊雷在实验室炸响。唐小炮的数据库突然自动关联,调出近百年来的灵能波动记录:每次大规模人妖冲突后,灵渊的混沌能量就会暴涨;而每当信任事件发生——比如白浅治愈伤员、敖丙加固灵泉——能量就会骤降。
“原来屠苏错得离谱。”敖丙握紧种子,指腹摩挲着共生纹,“他以为毁灭能平衡一切,却不知道真正的平衡,握在每个生灵自己手里。”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唐小炮的屏幕显示,南极冰层下的混沌碎片正在共鸣,而源头竟是网络上刚爆发的“人妖资源争夺战”——群激进分子伪造了“妖怪偷采灵泉”的视频,煽动数万人类聚集在共生城外抗议。
“种子在吸收仇恨灵能!”白浅的单尾狐毛根根竖起,种子表面的业火符号越来越清晰,实验室的金属桌开始融化,“再这样下去,它会提前苏醒!”
敖丙抓起种子冲向灵渊之泉。夕阳下的泉眼泛着柔和的乳白光,他将种子埋入泉边的土壤时,奇迹突然发生——种子接触到灵泉水的瞬间,竟自动生根发芽,冒出片带着共生纹的嫩叶。而原本清澈的灵渊之泉,突然从中心分裂成两半:一半是纯净的蓝色,流淌着信任灵能;一半是深邃的黑色,涌动着仇恨灵能。
两种颜色的泉水在泉眼处激烈碰撞,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像幅动态的太极图。
“这是……”白浅的单尾浸入蓝色泉水,狐火立刻变得旺盛;当她试探着触碰黑色泉水时,尾巴尖竟瞬间结上薄冰。
唐小炮的全息投影气喘吁吁地追来:“全球灵能网络显示,蓝色区域对应着信任度超过80%的地区,黑色区域……”他调出地图,黑色区域正随着网络上的骂战扩大,“是冲突最激烈的地带!”
敖丙望着泉水中此消彼长的双色水流,突然明白了种子上文字的深意。他想起父亲敖光的灵体说过“守护人间要先守护人心”,想起沈巍临终前刻在他掌心的坐标——原来所有的封印、所有的牺牲,最终都要回归到最本源的问题:众生是否愿意相信共生?
“它在提醒我们。”敖丙的龙息注入泉眼,蓝色水流立刻暴涨,暂时压制住黑色区域,“混沌之源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存在于每个生灵的一念之间。”
白浅的单尾轻轻扫过新生的嫩叶,狐火在叶片上凝成灵泉花。她看向实验室窗外,共生城的灯火正星星点点亮起,其中盏属于林夏的奶茶店,暖黄的灯光里,人类与妖怪正围坐在一起分享灵泉奶盖。
“花开花灭,皆由念起。”白浅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投入敖丙的心湖,“那我们就用千万个信任的念头,让它永远开成灵泉花。”
夜幕降临时,灵渊之泉的双色水流依然在无声较量。敖丙和白浅并肩坐在泉边,看着那株新生的幼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没有人注意到,幼苗的根须正悄悄钻入泉底,与万年积累的灵能产生共鸣,而在根系最深处,枚微型的混沌钥匙虚影,正随着双色水流的碰撞,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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