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林凡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吁出一口气。
雷长老最后那句关于慈济庵古井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对方不仅知道他去过，甚至清楚井下的危险。这是提醒，还是示威？执法堂对他的行踪，到底掌握到了何种程度？
还有那看似热情的招揽…符箓天赋？林凡自己都觉得荒谬。他更愿意相信是那柄木剑本身特殊，或者干脆就是系统\/委员会暗中搞的鬼。
但无论如何，基础符箓知识是实实在在学到了。尤其是那枚“凝神符”的绘制图谱，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系统，调出‘凝神符’图谱。”林凡在心中默念。
幽蓝色的系统面板展开，之前记录的标准“凝神符”图谱浮现出来，线条流畅，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旁边还有系统标注的要点：【笔触需连贯，神意需凝聚，灵力需均匀。】
说得轻巧。林凡腹诽。他现在要灵力没灵力，要神意…谁知道那是什么鬼。
但他有灵石，还有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
他拿出今天刚赚的十块灵石，又找出朱聪给的那几张画废了的黄符纸和一支快秃了的劣质符笔——这是下午离开别墅前，他厚着脸皮向雷长老讨要的练习工具。
深吸一口气，林凡握紧一块灵石，运转《乙木淬体诀》，引导着那丝尖锐的能量流注入符笔。
痛！依旧痛得钻心！那点微末灵力通过符笔时，像是要把他手掌的骨头都碾碎。
他咬着牙，凭借记忆，颤抖着在符纸上落下第一笔。
歪了。 符纸上只留下一道焦黑的、毫无灵性的痕迹。符纸甚至因为无法承受那驳杂的能量而微微卷曲。
【绘制失败。熟练度+0.1。】
才0.1！林凡看着消耗掉的一点灵石能量和报废的符纸，心疼得直抽抽。
再来！
第二张。 笔触稍微稳了一点，但中途灵力突然中断，符纹戛然而止，再次报废。
【绘制失败。熟练度+0.1。】
第三张… 第四张…
林凡像是跟自己和那支破符笔较上了劲，完全忘了疼痛，忘了时间，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掌心灵石的能量一次次粗暴地冲刷着他的经脉。
失败。 失败。 还是失败。
桌角的废符纸堆了一小摞。
直到第八次，当他将最后一丝灵力艰难地灌注到符笔尖端，完成最后一笔勾连的瞬间——
整张符纸上的朱砂纹路突然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虽然光芒黯淡如同萤火，转瞬即逝，但一股微弱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波动，确是从符纸上散发了出来！
【叮！绘制‘劣质的凝神符’成功！熟练度+5！】 【《乙木淬体诀》熟练度+2。】 【宿主体质微幅强化。当前体质：+0.18。】
成功了！
林凡几乎是虚脱般地瘫倒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张光芒散尽后、线条依旧有些歪扭、却隐隐透着一丝灵性的符箓，咧开嘴，想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虽然只是最劣质的符箓，虽然过程痛苦无比，虽然消耗了将近两块灵石…
但这意味着，他确实能走通这条路！
休息了好一会儿，林凡才恢复了些力气。他宝贝似的收起那张成功的“劣质凝神符”，又将剩下的废符纸和灵石收好。
看着那堆废符纸，他忽然心中一动。
这些东西…或许还能废物利用？
他再次登录【雾隐茶楼】论坛，点开那个【长期收购各类废弃符箓、残破法器】的帖子。楼主Id叫【废品回收站】。
林凡将那一小摞画废的、毫无灵性的符纸拍了张照片，发了条私信过去。
【负债百万亿】：@废品回收站 道友，这种完全失败的练习符纸，收吗？大概七八张。（附图）
对方很快回复，语气带着点嫌弃。
【废品回收站】：嚯！这废得可真彻底！一点灵性都没残留啊！这种…五张换一块下品灵石吧，就当收点灵墨和符纸的成本了。
五张换一块？林凡看着那七张废符，刚好能换一块。
蚊子腿也是肉！
“成交！怎么交易？”
【废品回收站】：老规矩，线下，地点你定，安全第一。
林凡约了上次那个商场美食广场。这次交易对象换成了一个穿着工装服、看起来像是水电工的中年大叔，交易过程同样迅速低调。
揣着用废纸换来的一块灵石，林凡心情复杂。这赚灵石的速度，堪比他前世在游戏里搬砖。
回到论坛，他习惯性地刷新了一下页面，忽然发现灌水区飘着一个热度极高的新帖，发帖人Id赫然是【百晓生（暂代）】！
帖子标题极为耸动：
【惊爆！慈济庵古井异动！‘井澜衣’现世，疑似有修士强行收取，惊动井下凶物！】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有些发抖地点了进去。
帖子内容没有指名道姓，但却详细描述了就在昨夜，慈济庵古井阴气爆发，有修士与井下“水煞”发生冲突，并成功采走“井澜衣”的经过！甚至隐晦地提到了“镇火类法器波动”！
下面回复已经炸了锅！
【御兽宗跑腿小厮】：卧槽！真的假的？谁这么猛？敢去动那口井？！ 【丹霞山下练气士】：井澜衣？那玩意儿不是传说伴生‘水煞’吗？还能强行收取？哪位猛人干的？ 【符箓批发八折】：镇火法器？难道是烈阳宗的人？ 【匿名道友1】：据小道消息，昨晚执法堂的人好像也在附近出现过… 【匿名道友2】：啧，看来江州市又要不太平了。
林凡越看心越凉。【百晓生】这混蛋，不仅把消息卖给他，转头就把他给卖了！虽然没点名，但描述得这么详细，稍微有心的人都能猜到是他！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条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回复冒了出来，发帖人Id是【烈阳宗外门—赵虎】。
【烈阳宗外门—赵虎】：@百晓生（暂代） 少在这故弄玄虚！什么镇火法器波动？我烈阳宗弟子行事光明磊落，若真需要井澜衣，自会按规矩索取，岂会行此鬼祟之事？我看八成是哪个不开眼的散修走了狗屎运，捡了点便宜，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水煞缠身，自身难保了！哈哈哈！
这充满优越感和针对性的回复，让林凡皱紧了眉头。烈阳宗？这又是什么势力？
没等他细想，又一条私信弹了出来。来自【炼丹小学徒】朱聪。
【炼丹小学徒】：林道友！林道友！你看到论坛那个帖子了吗？！我的天！昨天那井澜衣难道是你…？！你没受伤吧？！【百晓生】那个大嘴巴！他怎么能这样！
林凡苦笑一下，回复：“我没事，多谢关心。以后那种地方，我不会再去了。”
【炼丹小学徒】：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对了道友，你…你没跟别人说那井澜衣是卖给我的吧？（担心.jpg）
林凡：“没有。”他明白朱聪在担心什么，怕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炼丹小学徒】：太好了！多谢道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结束和朱聪的对话，林凡心情沉重地关闭了论坛。
【百晓生】这一手，彻底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虽然暂时没人知道是他，但“一个拥有镇火法器、能强行收取井澜衣的神秘散修”这个形象，恐怕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其中包括那个对他表现出兴趣的雷长老，也包括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影盟”。
麻烦，总是接踵而至。
林凡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那张歪歪扭扭的“劣质凝神符”上。
或许…只有自己掌握的力量，才是唯一的依靠。
他再次握紧了灵石。
疼痛，再次袭来。
但这一次，他的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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