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磨盘沟的晨雾还没散尽,村东头的田埂上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村民们扛着锄头、背着竹筐,脚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迟疑——昨儿个许青山顶着日头熬了大半天的“野草汤”,泼在被青虫啃得不成样子的试验田里,到底管不管用,每个人心里都像悬着块石头。
“你说许知青那法子,真能行?”走在前面的老栓叔攥着锄头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活了五十多年,只听说过撒石灰、喷农药杀虫,从没见过用野草熬汤的。”
旁边的赵铁柱步子迈得飞快,嘴里却硬邦邦地顶了一句:“管不管用,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昨儿个那虫灾,再不治,这田就彻底毁了!”他心里比谁都急,试验田有他的一份力,真要是绝收,他能心疼得睡不着觉。
人群渐渐涌到试验田边,刚一靠近,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在原地。晨雾中,原本被青虫啃得千疮百孔、蔫头耷脑的稻苗,竟悄悄舒展开了叶片,边缘还透着一抹鲜嫩的新绿;稻田里的水面上、稻叶间、田垄旁,密密麻麻的青虫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已经发黑发僵,彻底没了往日爬来爬去的嚣张劲儿。
空气里还残留着“野草汤”特有的辛辣气味,混合着晨露的清新和稻叶的清香,非但不刺鼻,反而让人心里莫名踏实。
“真……真的死光了!”赵铁柱第一个冲上前,蹲下身扒开稻丛,手指轻轻碰了碰一只青虫,那虫子毫无反应,他又扒开底下的泥土,竟还有层层叠叠的虫尸,声音都激动得发颤,“娘嘞!这玩意儿也太神了!你看这稻苗,都缓过来了!”
老栓叔也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虫尸,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稻叶上新长出来的嫩芽,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活过来了,真活过来了!许知青这孩子,真是咱磨盘沟的救星啊!”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叹声、欢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吵醒了田埂边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几个妇女拉着家常,声音里满是庆幸:“多亏了许知青,不然这一田的稻子就全完了,今年冬天又得饿肚子!”“以前还说人家是懒汉,现在看来,人家那是心思细,藏着真本事!”
几个半大的孩子好奇地跑到田边,踮着脚尖往里面看,还想伸手去捡虫尸,被家里的大人一把拉住:“别瞎碰!这是许知青的特效药,小心沾到身上!”
周晓芸站在田埂的高处,手里的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喧闹的人群中格外清晰。她低头记下“虫尸密度:每平方米约30只,稻叶新生率约20%”,再抬头看向许青山时,眼里的光芒比清晨的阳光还要耀眼。她想起昨天许青山熬药时的样子,蹲在灶台边,仔细调整着火候,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连擦都顾不上,只一遍遍地搅拌着锅里的野草。那时候她还悄悄担心过,可现在,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王振山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重重地拍了拍许青山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许青山拍得一个趔趄:“青山啊,你这本事,真是神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杀虫法子不少,可从没见过这么管用的土办法!你这脑子,是怎么想出用艾草和野菊花熬汤的?”
许青山笑了笑,揉了揉被拍得发麻的肩膀:“王队长,这可不是我瞎想的。艾草和野菊花本身就有驱虫的功效,加上生石灰能杀菌,三者混合在一起,既能杀死虫子,又不会污染土壤,还能当肥料用,一举三得。”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陈向东低着头,慢慢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脚步有些踉跄。他走到许青山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许青山,我服了!昨天是我糊涂,不该质疑你,还到处散布‘天罚’的谣言,差点坏了你的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以后我就踏踏实实跟着你学科学种田,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周围的村民们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向东身上。有人面露惊讶,有人悄悄点头,毕竟昨天陈向东的话说得很难听,现在能主动道歉,也算是有勇气。
许青山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知错能改就好,咱们都是为了磨盘沟的田地,为了能多收点粮食,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咱们一起琢磨怎么种田,把磨盘沟的收成提上去。”
陈向东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用力点了点头:“好!以后你就是我师傅,我跟你学!”
阳光渐渐升高,晨雾慢慢散去,金色的光芒洒在试验田上,稻叶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钻。村民们围着许青山,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许知青,这‘野草汤’到底是怎么熬的?比例是多少啊?”“我家的玉米地也长了虫子,能用这法子吗?”“还有那生石灰,加少了不管用,加多了会不会烧苗啊?”
许青山耐心地一一解答,他走到田埂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堆原料旁,指着艾草、野菊花和生石灰说:“大家看好了,艾草和野菊花的比例是三比二,每十斤水加两斤艾草、一斤半野菊花,熬上半个时辰,过滤掉残渣后,再按每斤药汁加一两生石灰的比例搅拌均匀,放凉了就能用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把艾草给大家看:“选艾草的时候,要选那种叶子厚实、颜色深绿的,药效才足;野菊花要晒干的,新鲜的也行,但熬的时间要长一点。”
周晓芸在一旁帮忙,把许青山说的配比和用法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还特意标注了“玉米地可用,生石灰比例减半”“蔬菜地慎用,可先小面积试验”等注意事项。写完后,她把纸递给王振山:“王队长,等会儿麻烦您把这张纸贴在生产队的墙上,方便大家查看。”
王振山接过纸,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笑着说:“好!这可是咱们磨盘沟的宝贝疙瘩,必须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老栓叔挤到前面,拉着许青山的手说:“许知青,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前我还老对你有意见,觉得你天天不怎么下地,是个懒汉,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把心思都用在了正地方!以后你说啥,我老栓第一个听!”
“是啊是啊,许知青,你就是咱们磨盘沟的‘田秀才’!”“有你在,咱们以后再也不怕虫灾了!”“等丰收了,我一定给你送一袋最好的大米!”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满是崇拜与感激。许青山看着眼前一张张淳朴的笑脸,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一刻,他在磨盘沟的声望彻底达到了顶峰。那个曾经被人背后议论“不务正业”“吃不了苦”的知青,如今成了村民们心中无所不能的领路人,成了磨盘沟摆脱贫困的希望。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阳光正穿过云层,洒在磨盘沟的每一寸土地上。试验田的稻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他点头致意;不远处,他之前规划的改良孬地的区域,已经有村民开始清理乱石了。
许青山轻轻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治好试验田的虫灾,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把土法杀虫的本事教给全村人,还要推广科学种田的方法,改良更多的孬地,成立合作社,让磨盘沟的粮食产量翻几番。他要让磨盘沟的村民们都能吃饱饭、穿暖衣,让这个藏在深山里的小山村,彻底摆脱贫困的帽子,迎来金灿灿的丰收年。
周晓芸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个水壶:“喝点水吧,说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
许青山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缓解了干涩。他转头看向周晓芸,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眼里满是支持与信任。
“谢谢你,晓芸。”许青山轻声说。
周晓芸摇摇头,笑着说:“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让磨盘沟有了希望。我相信,以后的磨盘沟,一定会越来越好。”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试验田的稻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希望与丰收的故事。而许青山知道,这个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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