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克沃斯巷尾的空地,是孩子们的秘密基地。
地上长满了蒲公英,风一吹,白色的绒毛就飘得满处都是。莉莉蹲在地上,正用小手捏着一朵蒲公英,西弗勒斯在旁边指导她:“要轻轻念咒语,别太用力,不然绒毛会被吹跑的。”
多克洛特坐在不远处的旧木箱上,佩妮挨着他,手里攥着自己的布娃娃,眼神却一直盯着莉莉和西弗勒斯的方向,带着点期待。
这几天,他们总来这里玩魔法游戏——西弗勒斯教莉莉用“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让蒲公英绒毛飘起来,莉莉学得很快,今天已经能让绒毛在空中绕圈了。佩妮看着眼热,昨天就跟多克洛特说,想试试能不能也让绒毛飘起来。
“莉莉,你再变一次给我看好不好?”佩妮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莉莉身边,声音里带着点急切。
莉莉笑着点头,举起蒲公英,小声念:“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白色的绒毛立刻从花茎上脱离,慢悠悠地飘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还轻轻碰了碰佩妮的脸颊。佩妮忍不住笑了,伸手想抓住绒毛,却扑了个空。
“我也想试试!”佩妮接过莉莉递来的另一朵蒲公英,学着莉莉的样子,举起手,小声念:“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一秒,两秒,三秒。
蒲公英的绒毛纹丝不动,像被粘在了花茎上。
佩妮的笑容僵住了,她又试了一次,这次念得更大声了点,可绒毛还是没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莉莉的手,小声说:“怎么回事呀?我明明跟莉莉念的一样。”
西弗勒斯走过来,蹲下来帮她调整姿势:“手指要再放松点,咒语的尾音要轻一点,你再试试。”
佩妮按照他说的做,深吸一口气,再次念出咒语。
还是没反应。
蒲公英的绒毛依旧贴在花茎上,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佩妮的眼圈慢慢红了,她把蒲公英扔在地上,攥紧了布娃娃的衣角,声音有点发颤:“是不是……是不是我不行呀?”
莉莉愣了愣,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西弗勒斯也抿着嘴,没说话——他知道“没有魔法天赋”是什么感觉,虽然他有魔法,但小时候也总被人说“怪胎”,他能理解佩妮的失落。
多克洛特从木箱上站起来,走到佩妮身边,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蒲公英,轻轻吹了吹,白色的绒毛立刻飘了起来,落在佩妮的头发上。
“不是你不行,”多克洛特的声音很温和,伸手帮她拂掉头发上的绒毛,“只是魔法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就像有的人会画画,有的人会唱歌,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而已。”
佩妮低着头,眼泪掉在布娃娃上,声音闷闷的:“可是……莉莉有,西弗勒斯有,连哥哥你说不定也有,就我没有……”
她其实早就怀疑了。之前西弗勒斯教莉莉魔法时,多克洛特总能精准地指出莉莉的小错误,比如“咒语念快了”“手势不对”,那种熟练程度,不像是没接触过魔法的人。她只是没敢问,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多克洛特的心顿了一下。
他确实早就会魔法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他就发现自己能让杯子自己移动,能让书页自动翻页——比莉莉和西弗勒斯觉醒魔法的时间早了两年。但他一直没说,也没在任何人面前展示,就是怕佩妮会难过,会觉得自己被落下。
现在佩妮戳破了这层窗户纸,他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会一点,但没什么了不起的,魔法也不能帮你把布娃娃的裙子补好,也不能帮妈妈把面包烤得更香,对不对?”
佩妮没说话,却慢慢抬起了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里却多了点疑惑。
“你看,”多克洛特指着不远处的老槐树,“去年你帮妈妈摘槐花,爬得比谁都快,莉莉和西弗勒斯都爬不上去,这就是你厉害的地方呀。”
西弗勒斯也跟着点头:“对呀,上次我的书掉进泥坑里,是你帮我擦干净的,我和莉莉都擦不好,你比我们细心多了。”
莉莉也凑过来,拉着佩妮的手:“姐姐,你还会给我的布娃娃做小衣服,我最喜欢了,魔法也做不出那么好看的小衣服。”
佩妮看着他们,眼圈还是红的,却没再掉眼泪。她攥着布娃娃,小声说:“真的吗?我摘槐花、擦书、做小衣服,这些也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多克洛特点头,语气很坚定,“每个人都有自己厉害的地方,不一定非要会魔法。”
他顿了顿,拉过佩妮的手,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而且,说不定以后我能想办法,让麻瓜也能用上魔法,就像用杯子喝水一样简单。”
佩妮的眼睛猛地亮了亮:“真的吗?哥哥,你没骗我?”
“没骗你。”多克洛特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现在还不行,等我再长大一点,再学更多东西,就能想到办法了。”
这不是随口安慰。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看到魔法与麻瓜的隔阂,看到佩妮可能因为没有魔法而失落,他就隐约有了这个想法——魔法不该是巫师的特权,麻瓜也不该只能远远看着。只是现在他还小,还没能力实现,但这句话,他说给佩妮听,也说给自己听,算是一个小小的约定。
佩妮终于笑了,她抱着多克洛特的胳膊,小声说:“那哥哥你要快点长大,快点想到办法呀。”
“好。”多克洛特点头。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莉莉和西弗勒斯已经玩起了“让绒毛飘到指定地方”的游戏,莉莉的笑声清脆,西弗勒斯的嘴角也带着浅淡的笑意。
多克洛特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佩妮的失落不会立刻消失,但至少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厉害之处”,也有了期待。而他隐藏魔法的决定,是对的——如果他早早展示魔法,只会让佩妮更难过,更嫉妒,那样反而会伤害到他们的兄妹情。
作为哥哥,他要做的不是炫耀自己的能力,而是保护好妹妹的情绪,帮她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
傍晚回家时,佩妮的情绪已经完全好了。
她走在中间,左边牵着多克洛特,右边牵着莉莉,还在跟莉莉说:“明天我教你给布娃娃做小裙子,用我妈妈的碎花布,可好看了。”
莉莉开心地答应:“好呀好呀!我还要把我最喜欢的蝴蝶结给布娃娃戴上。”
多克洛特走在旁边,听着两个妹妹的对话,偶尔帮她们拂掉身上的蒲公英绒毛。西弗勒斯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那本《魔法入门》,时不时会跟多克洛特说一句“明天可以教莉莉让绒毛飘得更高”。
快到家时,佩妮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多克洛特说:“哥哥,就算以后不能用魔法也没关系,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多克洛特愣了愣,随即笑了:“好。”
他知道,佩妮还是会羡慕有魔法的人,但她已经学会了接受自己的“不一样”。而他要做的,就是记住今天的承诺,以后真的找到让麻瓜也能用上魔法的办法,让佩妮不再有遗憾。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闻到香味,莉莉立刻跑向厨房,佩妮也跟着跑过去,帮妈妈拿碗筷。多克洛特和西弗勒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远处工厂的烟囱慢慢停止冒烟,天空渐渐暗下来。
“你早就会魔法了,对吗?”西弗勒斯突然问,声音很轻。
多克洛特愣了一下,没想到西弗勒斯会看出来。他没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嗯,比你早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西弗勒斯又问。
“怕佩妮难过。”多克洛特看着厨房的方向,佩妮正和妈妈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她很在意这些,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落下。”
西弗勒斯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你做得对。”
他想起自己的妈妈,总是沉浸在对爸爸的感情里,从不管他有没有魔法,有没有被欺负。而多克洛特,却会为了妹妹的情绪,特意隐藏自己的魔法,这份细心,他很羡慕。
晚饭时,佩妮果然跟妈妈说要教莉莉做布娃娃衣服,妈妈笑着答应,还说要找最好看的碎花布。莉莉开心得不得了,连吃了两碗饭。
多克洛特看着两个妹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童年的时光不会一直停留,以后他们可能会因为魔法、因为霍格沃茨而分开,但至少现在,他们还能一起在旧巷里玩蒲公英,一起吃妈妈做的晚饭,一起分享简单的快乐。
而他要做的,就是珍惜现在的时光,保护好这份快乐,然后慢慢长大,去实现对佩妮的承诺——让麻瓜也能用上魔法,让这个世界不再有因为“有没有魔法”而产生的失落和隔阂。
睡前,多克洛特帮佩妮把布娃娃放在枕头边,佩妮突然小声说:“哥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多克洛特笑着问。
“谢谢你没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佩妮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困意。
多克洛特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睡吧,明天还要教莉莉做布娃娃衣服呢。”
佩妮点了点头,很快就睡着了。
多克洛特坐在床边,看着妹妹的睡颜,心里默默想:佩妮,放心吧,哥哥一定会实现承诺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暖暖的,像一层温柔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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