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挥泪斩马谡
天色未明,徐州城头的硝烟尚未散尽。邓枫站在指挥部门前,望着被押解过来的吴佩孚。这位曾经的预备队师长,此刻战袍破碎,脸上混杂着血污与尘土,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不甘。
跪下!罗友胜厉声喝道,一脚踢在吴佩孚的腿弯处。
吴佩孚踉跄跪地,却倔强地昂着头:邓枫,要杀就杀,何必惺惺作态!
邓枫缓缓踱步到他面前,晨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手中握着一份刚刚拟就的判决书,墨迹还未全干。
吴佩孚。邓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可知罪?
成王败寇,何罪之有!吴佩孚啐出一口血水,只恨周凤岐那个老狐狸...
住口!邓枫猛地打断,通敌叛国,陷徐州百姓于水火,还敢狡辩!
他展开判决书,一字一句地念道:查预备队师长吴佩孚,私通敌军,泄露军机,意图献城,罪证确凿。按战时军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围观的官兵们屏住了呼吸。虽然大家都知道吴佩孚罪有应得,但亲眼见到一位高级将领被处决,还是让人心头震颤。
吴佩孚突然疯狂大笑:邓枫!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周凤岐在南京的靠山不会放过你的!
邓枫合上判决书,对罗友胜微微颔首。
枪栓拉响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通讯兵滚鞍下马,递上一封电报:总指挥,南京急电!
邓枫展开电报,眉头微蹙。电文是周凤岐的上司发来的,措辞委婉,却明显是在为吴佩孚求情,建议将他押送南京受审。
吴佩孚见状,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怎么样?邓总指挥,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邓枫将电报缓缓折好,塞进口袋。他环视四周,目光从每一个官兵脸上扫过。这些将士们刚刚经历了血战,许多人身上还带着伤。
诸位弟兄。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就在昨天,我们有多少手足同袍,因为某人的背叛,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若是今日饶过叛徒,他日九泉之下,我们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枉死的弟兄?邓枫的声音颤抖着,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动情。
他猛地转身,从腰间拔出配枪。
吴佩孚,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佩孚面如死灰,终于低下头去:只求...给个痛快。
邓枫举枪的手稳如磐石。这一刻,他想起在柏林留学时读过的《刑法通义》,想起黄埔军校操场上精诚团结的训词,更想起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年轻面孔。
枪声响起,惊起一群寒鸦。
邓枫收起枪,对罗友胜吩咐:按阵亡将士的规格安葬。
师座?罗友胜不解。
人死债消。邓枫望着吴佩孚的尸身,他毕竟也曾为北伐立过战功。
回到指挥部,邓枫独自关在办公室里。他从抽屉里取出那本《曾文正公家书》,翻到记载湘军处置叛将的一页,久久不语。
赵永明轻轻推门进来,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军座,您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邓枫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正在清理的战场:永明,你说我今天做得对吗?
赵永明立正答道:叛国者死,天经地义。
是啊,天经地义...邓枫喃喃道,可是为什么,我这心里却如此沉重?
他想起吴佩孚家中还有老母幼子,想起周凤岐在南京的势力网,更想起自己肩负的特殊使命。今日之举,固然肃清了内奸,却也让自己更加暴露在各方视线之下。
军座是在担心周凤岐的报复?赵永明敏锐地问。
邓枫摇摇头,端起米粥: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南京方面接下来的动作。
他慢慢喝着已经微凉的米粥,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周凤岐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必然还有更凶险的较量。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继续扮演好黄埔孤星的角色。
传令下去,他突然放下碗,即日起全城戒严,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包括南京来的特使?
尤其是南京来的特使。
当夕阳再次西沉时,邓枫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隐约可见的敌军营地。肃清内奸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他摸了摸袖中的铜钱,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他必须走好每一步。
因为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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