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连接天地的黑色光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毁灭威压,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北境上空。铁壁关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天空如同破碎的镜子,布满了扭曲的裂痕。
“来不及慢慢赶路了!”曜当机立断,他悬浮半空,双手在胸前虚抱,周身纯白光芒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发!无数星辰符文在他周身流转、组合,引动周天星辰之力(尽管被黑气遮蔽,但本源力量仍在),在他下方凝聚成一个巨大、复杂、缓缓旋转的星辰传送阵。
“进来!”曜低喝一声,光芒将下方的萧夜玄、苏锦书,以及墨离等精心挑选的十名最顶尖暗卫笼罩。
下一刻,星光璀璨到极致,猛地收缩!关墙上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帝后一行连同那神秘白影已消失不见,只有残留的星辰之力缓缓消散。
……
几乎是同一瞬间,萧夜玄等人感到一阵轻微的空间置换感,随即双脚落在了坚实却冰冷的地面上。
眼前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黑色旋涡,在他们前方缓缓旋转,吞噬着光线、声音乃至空间本身——那便是归墟海眼的本体。旋涡中心,正是那道冲天而起的黑色光柱源头,无数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在旋涡周围明灭不定,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带着浓郁的“寂灭之息”,试图侵蚀一切闯入者。
他们,已然站在了深渊的边缘。
“跟紧我,收敛气息,这里的空间极其脆弱,任何过大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发崩塌或吸引来更麻烦的东西。”曜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他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星辉,形成一个保护光罩,将众人笼罩,勉强抵御着外界的能量乱流和空间撕扯力。
没有犹豫,众人紧随曜,向着那巨大的海眼漩涡边缘一处相对“平静”的入口潜去。
一进入海眼内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四周是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破碎的山河倒悬,凝固的火焰在虚空中燃烧,却又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脚下并非实地,而是由混乱能量凝聚的、不断变化的“路径”。
“小心左侧!”苏锦书突然出声提醒,她魂海虽被封印,但感知依旧敏锐。只见左侧虚空中,一团看似平静的黑雾猛地扑出,化作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
萧夜玄反应极快,并指如剑,一缕凝练的金红色龙元之火射出,瞬间将那黑雾巨口点燃,在凄厉的嘶鸣中化为虚无。
“是‘寂灭之息’凝聚的陷阱。”曜解释道,“越往里,这种东西越多,甚至会出现拥有一定灵智的黑蚀怪物。”
果然,随着深入,袭击变得频繁起来。有形如巨蟒的阴影从虚空裂隙中窜出,有如同水母般漂浮、能释放精神冲击的诡异光团,更有直接由精纯黑气构成的、悍不畏死的杀戮机器。
萧夜玄运转“龙元焚天诀”,周身金红火焰缭绕,如同战神,天子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焚尽污秽的龙吟,将扑来的黑蚀怪物纷纷斩灭、净化。苏锦书则在他身侧,以混沌之光辅助,净化漏网之鱼,并以星辰之力偶尔稳定一下脚下摇晃的“路径”。墨离等暗卫结成战阵,护住两翼,处理那些零散的袭击。
曜则如同灯塔,始终指引着正确的方向,他的白光对于这些黑蚀怪物有着绝对的克制,往往随手一点,便能将其净化。
一行人在这扭曲危险的虚空通道中,艰难而坚定地向着海眼核心,那光柱的源头推进。
前行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的景象再次剧变。原本相对“稀疏”的通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无边的、由浓郁到极致的“寂灭之息”构成的黑色海洋!粘稠的黑气如同活物般翻滚着,发出低沉的咆哮,挡住了所有去路。这便是“暗噬之潮”。
“这是海眼内自然形成的屏障,也是‘噬主’意志的体现。强行穿越,会被瞬间同化吞噬。”曜神色凝重,“必须找到其流动的规律,在其相对薄弱的瞬间,以最强力量撕开一道缺口冲过去!”
他闭上双眼,强大的神识仔细感应着暗噬之潮的能量流动。萧夜玄与苏锦书则抓紧时间调息,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就是现在!东南方向,三息之后!”曜猛地睁眼,指向一个方位。
“朕来开路!”萧夜玄长啸一声,体内龙血奔腾如大江,“龙元焚天诀”催动到极致,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轮燃烧的小型太阳,金红色的光芒甚至暂时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他双手握剑,倾尽全力向前一斩!
“焚天——裂海!”
一道横贯视野的金红色巨大剑芒,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狠狠劈入那翻滚的暗噬之潮中!
“嗤——轰!!!”
剑芒所过之处,黑气疯狂蒸发、退散,硬生生被劈开了一道狭窄的通道!但通道两侧的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剧烈翻腾着,试图重新合拢,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走!”曜白光暴涨,稳固住通道入口。
苏锦书立刻催动魂海之力,混沌星辉洒落,如同定海神针般加持在通道壁垒上,延缓其闭合的速度。墨离等暗卫紧随其后,全力冲刺!
通道在剧烈摇晃,闭合的速度远超想象。就在队伍后半段即将被合拢的黑气吞噬的刹那——
“砰!”
一股巨大的能量乱流从侧面撞来,整个通道剧烈扭曲!为了保护身后的暗卫,位于队伍中段的曜不得不分心抵挡,而位于最前方开路的萧夜玄和紧随其后的苏锦书,则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猛地推向了通道更深处,瞬间与后面的队伍失去了联系!
暗噬之潮在他们身后轰然合拢。
当萧夜玄稳住身形,紧紧拉住苏锦书时,发现两人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不再是一片混乱的虚空,而是一个巨大、空旷、寂静得可怕的球形空间。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映不出任何倒影。头顶和四周则是无尽的黑暗,只有远处隐约可见三条散发着不同气息的通道入口。
一条通道,散发着纯粹的毁灭气息,仿佛通往终极的终点。
一条通道,弥漫着混乱与扭曲的意志,令人心神不宁,是为混乱。
最后一条,则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机波动,是为死寂。
曜和墨离等人,不知所踪。
“锦书,你没事吧?”萧夜玄第一时间检查苏锦书的状况。
苏锦书摇了摇头,正欲说话,脸色猛地一变!她捂住额头,魂海中那“星灵守护印”正在剧烈波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冲击。而更让她心悸的是,被封印的星核深处,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充满痛苦与哀求的意念,如同跨越了万古时空,直接在她神魂中响起:
“救我……它在……核心……”
“阻止……它……”
“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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