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苏醒已有三日,体内那枚混沌源核虽不再狂暴,却仍如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力量失衡。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三种力量在体内流转、拉扯,仿佛三个互相较劲的孩子,谁也不肯退让。
萧夜玄几乎寸步不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守护者”。他甚至把公务都搬到了医疗舱旁的小厅里处理,美其名曰“换个环境,思路更清晰”,实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锦书。
“你再这样盯着我,我脸上都要开出混沌花了。”苏锦书无奈地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能量图谱,看向他。
萧夜玄挑眉,走到她身边,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开出花来也好,我正好摘下来,别在我心上。”
苏锦书耳根一热,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只对你。”他低笑,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语气却郑重起来,“感觉如何?青霖说你的力量波动还是不太稳定。”
苏锦书敛去笑意,轻叹一声:“像是在走钢丝。混沌源核很强,但我还无法完全驾驭它。‘残响’的诅咒像是一根刺,总在我放松警惕时冒出来,试图打破平衡。”
正说着,舰桥传来紧急通讯:“陛下,苏小姐!探测到不明能量潮汐正在接近,初步判定为……受寂灭能量驱动的‘星兽群’!”
萧夜玄眼神一凛:“规模?”
“至少……是兽潮级别!”
苏锦书站起身,眼中暗混沌之色流转:“是‘残响’的诅咒引来的。它想借外力打破我体内的平衡。”
萧夜玄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那就让它看看,什么叫弄巧成拙。”
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兽潮,苏锦书必须在短时间内进一步熟悉混沌源核的力量。她进入特制的训练室,尝试引导出一丝寂灭之力。
灰色的气流自她指尖溢出,所过之处,训练用的合金靶子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然而下一刻,创生之力受到刺激,绿色光华猛地爆发,与寂灭之力剧烈冲突,训练室内能量瞬间暴走!
苏锦书闷哼一声,脸色发白,体内的三角平衡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别抗拒,引导它们!”萧夜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进入训练室,自身后环住她,双手覆上她的手背,温和而磅礴的帝王之力缓缓注入,不是强行压制,而是如同润滑剂般,引导着混沌之力去包容、调和那对立的二者。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你的混沌,本就是包容一切的存在。”
在他的引导下,苏锦书渐渐放松下来,意识沉入魂海,专注于那枚暗混沌晶核。她不再试图“控制”寂灭与创生,而是学着“理解”它们的存在,让混沌成为它们沟通的桥梁。
暴走的能量逐渐平复,最终在她掌心凝聚成一颗灰、绿、白三色交织的能量球,缓缓旋转,维持着一种危险的美丽平衡。
“成功了……”苏锦书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完全靠在萧夜玄怀里,他的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支撑着她有些脱力的身体。
“看来,我们配合得不错。”萧夜玄低笑,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蹭她的发顶,“以后这种危险的训练,必须有我在场。”
苏锦书脸上微热,心里却是一片暖融。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挣脱。
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澜探进头来:“那个……兽潮还有半小时抵达,你们……呃,需要准备一下……吗?”他看到相拥的两人,瞬间卡壳,脸上露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的尴尬表情。
萧夜玄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需要我教你怎么关门吗?”
澜“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苏锦书忍不住笑出声,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萧夜玄看着她笑,眼底也漫上真实的笑意,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还笑?准备打架了,苏大佬。”
漆黑的星空中,无数被寂灭能量侵蚀、双眼猩红的星兽,如同潮水般涌来,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毁灭的本能,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
联合舰队严阵以待,炮火齐鸣,但在无穷无尽的兽潮面前,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这样下去不行,它们的数量太多了!”青霖在通讯频道中疾呼。
苏锦书与萧夜玄并肩立于主舰舰首。萧夜玄周身帝王威压浩荡,金色领域展开,将冲近的星兽碾碎。而苏锦书则闭上了双眼,全力沟通体内的混沌源核。
“我需要一点时间。”她轻声道。
“尽管去做,我为你护法。”萧夜玄的声音沉稳如山。
苏锦书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枚暗混沌晶核。她不再压制,而是主动引导着混沌、寂灭、创生三种力量,以自身为中心,向外扩散!
一个前所未有的暗混沌领域,以她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迅速蔓延开来,瞬间笼罩了前方大片的兽潮!
领域之内,景象诡异万分。有的星兽被寂灭之力沾染,瞬间化为飞灰;有的却被创生之力影响,身体疯狂生长、扭曲,最终爆裂;更多的则是被混沌之力包裹,在无序的演化中失去形态,变成一团团蠕动的、无法名状的物质,继而崩解……
一念生,一念灭。演化万千,归于混沌。
在这片领域之中,苏锦书仿佛成为了执掌生灭轮回的神明。庞大的兽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瓦解,不过短短一刻钟,前方星空为之一清,只剩下零星几只星兽在边缘处瑟瑟发抖,不敢再前进一步。
整个联合舰队,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越了认知范畴的力量所震撼。
苏锦书缓缓收回领域,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萧夜玄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带入怀中。
“辛苦了,我的女王。”他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宠溺。
苏锦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坚实温度,嘴角勾起一抹疲惫却畅快的笑:“这下,‘残响’该气疯了吧。”
然而,强行施展如此大范围的混沌领域,对苏锦书本就脆弱的平衡来说是巨大的负担。放松下来后,她只觉得魂海中的混沌源核剧烈震颤,三种力量再次开始躁动,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软倒在萧夜玄怀中。
“锦书!”萧夜玄脸色骤变,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冲向医疗舱,“青霖!澜!”
就在一片忙乱之中,被苏锦书放置在休息室的“薪火”容器,再次自动激活,投射出一段闪烁的光幕信息,只有匆匆赶来的萧夜玄和青霖看到:
【检测到宿主力量严重透支,动态平衡濒临崩溃!重复警告!】
【“稳定三角”为构建绝对平衡之基的唯一途径!】
【线索指向:遗忘星域 - 起源神殿遗址。】
【警告:该区域处于时空乱流深处,坐标飘忽,且存在……未知守护者。】
【时间……不多了……】
萧夜玄紧紧抱着怀中昏迷的苏锦书,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冰冷。
遗忘星域,起源神殿……为了她,纵然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他也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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