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黎儿施行了两次解毒之法后，那崒人泪之毒，终是彻底清除了。
然而，另一件棘手之事却接踵而至。
代黎儿彻底清醒之后，竟将与方若若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全然忘却了。
我将他之前所为告知与他后，他面露疑惑问道：“皇姐，你是说朕一直宠幸的是方若若？”
我面露难色，微微点头。
“此事，方若若并不知晓，皇姐也多次试探过她。黎儿切莫怪罪于她，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再者，皇姐还有一事要告知你。”
黎儿蹙眉说道：“皇姐请讲。”
我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方若若今生已无法孕育子嗣。”
黎儿神色诧异大惊道：“什么？百越国竟送来一位不能生育的公主？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我微微蹙眉，紧紧握住黎儿的双手说道：“皇姐怀疑，或许连百越国自己人都未必知晓此事。”
黎儿歪着头，疑惑地凝视着我问道：“皇姐缘何会有这般怀疑？”
“我听闻，方若若乃是百越王最宠爱的妃子所生，自幼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若不是方莲莲之事彻底得罪了我国，恐怕也不会送她来盛京和亲。
既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又怎会被弄得无法生育呢？
若入了他国后宫却一直无所出，必然难以站稳脚跟。
如此分析，黎儿，你觉得百越国送她来的时候，她又怎会是无孕之身呢？”
听罢，黎儿缓缓的点了点头：“皇姐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可她又怎会突然无法生育了呢？”
“我怀疑，是在来盛京的途中遭人迫害。黎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处理完案子回京时，偶遇方若若一事？”
黎儿点头说道：“记得，当初还是皇姐带她入的城，并且在朕大婚之日，皇姐还专程为她问诊，便未曾与朕一同去迎皇后。
只是皇姐，那时你为她诊脉，难道就未曾察觉她身体有异样？”
我轻叹一声，摇头道：“她当时脉象虚弱，多因伤寒所致，且气血两亏，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点上，疏忽了其他方面。
当初我留清鸢在她身边，主要是防备她们趁我不在，在后宫施展蛊术。
而方若若不能生育之事，也是近日清鸢告知我的。
因你常在皎阳殿过夜，方若若便格外关注子嗣问题，清鸢一查，才发现了端倪。
黎儿，皇姐想问你，如今于方若若之事，你作何想法？”
黎儿抬起头，嘴唇微张，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对方若若可有感情？”
“朕…… 哎，皇姐，若不是你告知朕这些事，朕实在难以相信这些竟是朕所为。
此事既让母后寒心，又令皇后失望，如今......如今朕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方若若。”
我轻轻抚摸着黎儿的头顶，说道：“罢了，既然不知如何是好，那便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务之急，是要揪出后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否则，后宫不宁，前朝也会大乱。
今夜你便在清风小院好生歇息，明日一早，皇姐为你乔装，一同去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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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卯时刚过，我为黎儿戴上皮面具，乔装成宫里的内侍，便一同离开了清风小院。
我俩先于其他朝臣抵达早朝的大殿，于是便躲在了大殿不起眼的角落里，观察着今日上朝的大臣。
果不其然，吏部员外郎张度率先发难。
“敢问薛、蓝两位大人，以及左右二相，这都过去一日了，陛下究竟身在何处？还请明示。”
其他大臣纷纷点头附和。
蓝相夷迈步走向大殿中央答道：“陛下此刻正在回京途中，预计明后两日便可抵京。”
张度接着便咄咄逼人的问道：“那敢问蓝大人，陛下如今行至何处？
我等皆是朝臣，昨日你们以护陛下周全为由，推脱不肯告知行踪。
陛下并非只属于你们，也是我等的君主。
难道，宰辅大人、枢密使大人以及左右二相，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亦或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未等蓝相夷开口，薛楼皖冷哼一声道：“我等四人深受陛下信任，自然以陛下安危为重。你所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简直荒谬至极！”
这时，工部主事汪缪上前说道：“并非我等无端猜测，今日上朝之前，微臣便听闻了坊间传闻。”
秘书少监孙宵赶忙插话问道：“坊间传出了何事？”
汪缪见有人问，赶忙接话道：“坊间传言，陛下身中剧毒，已然驾崩，如今四位大人将此事隐瞒，正在商议对策。”
蓝相夷冷哼一声问道：“这坊间又是如何得知深宫之事？简直荒唐！”
汪缪深鞠一躬，继续说道：“微臣就怕蓝大人及诸位大人不信，便花重金寻到了这泄密之人。
不如将此人带上殿来，若他敢信口雌黄，就地斩杀便是。”
孙宵点头道：“汪大人所言有理，不如就传那人上殿。”
蓝相夷冷笑道：“既然汪大人如此迅速，那就将人带上来，本官倒是要好生瞧瞧，此人是从何处听来的这般谣言。”
言罢，对着内侍点头示意，将传言之人带上大殿。
不多时，放出传言之人被带了上来，那人竟是一个打更之人。
此人见大殿之上百官皆盯着他，“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
汪缪走到他面前，说道：“你且无需害怕，将你所听闻的，一五一十道来。”
“诺，各位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小人是个打更的，凌晨五更天回家时，偶遇一从宫里出来的侍女，她慌慌张张地敲响自家房门。
当时小人本要归家休息，却好奇心作祟，便偷偷跟了进去。
那侍女进屋后，便对家中老母亲说，赶紧收拾东西逃命。
她母亲不解，问她缘由。
她说，宫里马上要变天了，太后殿下收了皇后的凤印和掌权之印，恐怕有废后之意。
而且她听宫里人说，皇帝陛下失踪，实则是已然驾崩。
她还说，结合皇后之权被收，皇帝陛下失踪，想必是皇后妒忌其他妃子受宠，想要毒杀那妃子，却不想反倒毒害了皇帝陛下。
小人听罢，大惊失色，赶忙回家告诉了妻子，寻思着要不要也一起跑路。
小人妻子说，左邻右舍皆是好友，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们，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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