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种快速的细胞分裂，我只在一处见过！”
夏清元的目光变得越发炽热，仿佛要透过余扬的身体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目光灼灼的盯着余扬，“你做心脏重组的时候！”
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太迟钝了！
他咬着牙抓住周盛的手腕按在白小北颈动脉上，“有反应就说！余扬，你过来，把衣服脱了！”
余扬一秒犹豫都没有就扯开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将手伸了出去。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腰侧有一道子弹擦过，血液已经凝结的血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流弹擦伤的。
夏清元将针头狠狠扎进余扬的肘静脉，鲜红血液顺着透明导管涌向白小北青灰色的手臂。随着600cc血液流失，他小麦色的皮肤逐渐泛起病态的青白。
“能再快点吗？”，余扬喉结滚动着，喉间铁锈味愈发浓重。
他的后颈浮现的淡金色编码——零，那是‘国家兵器’计划烙印在初代体身上的永生咒。
夏清元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只是一个猜测，猜测他能吸收你的血和体内的病毒做斗争，猜测他的意识和生命还没有完全消散，我相信就连夏程元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我们只能等......”
余扬眉头紧皱，用一种近乎可怕的眼神凝视着白小北，他俯下身，干燥起皮的嘴唇印在白小北冰凉的额角。这个近乎虔诚的吻沾着血腥气，却比任何誓言都灼热。
“小北，再加点油吧。不然......我可要咬你了——”
——嘀......嘀......嘀嘀嘀
突然，夏清元注意到基因图谱的异常波动。
在白小北的抗体序列里，一段在余扬血液加持下充足的基因编码正在改写丧尸病毒的RNA结构。
银色与黑色的双螺旋彼此缠绕，如同在跳一支毁灭与重生的探戈。
夏清元轻声说道：“......看来我们赌赢了。”
周盛惊讶地抬起头，“他的脉搏回来了！”
白小北活了！
余扬掀起眼皮，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被抽了将近500cc的血，看着原本直线的心电图诡异地跳动起来，却在下一秒变成疯狂的锯齿状波形。
“他的体温在飙升！”，周盛的惊叫中，白小北的皮肤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妖异的紫光。
他的手臂从针孔的地方开始，往上蔓延成一片红色。
夏清元说：“差不多够了。”
夏清元翻过白小北的身体，他脖子后面被咬伤的地方，暗紫色咬痕已经扩散的比一个拳头还大，此刻，腐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像某种恶心的菌毯覆盖住后脖子。
“病毒在反击，你当年做心脏重组时，细胞分裂速度突破过每秒十万次，他现在的恢复速度虽然没有你快，但已经超乎人类的认知范围......”，夏清元的瞳孔突然收缩，基因测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白小北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余扬将手臂上的针管拔掉想要过去看看。白小北的指尖突然抽搐，心电图从直线变成疯狂的锯齿波。
“怎么回事！”
夏程元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开，“别碰他！”他的声音从电路中传来，带着罕见的颤抖，“他的细胞正在量子纠缠态！”
余扬被周盛拦住，他忍不住爆粗口，“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清元解释道：“意思就是，他的细胞再生超出了常人一百倍，他的细胞......试图吞噬丧尸病毒。但也许是……”，他没有将自己先前的猜测说出来，不管是什么，白小北如果不能恢复正常人的生理特征，那照样是死路一条，“现在只能靠他自己！”
所有人都看着白小北脊背弓起的弧度——那具残破身躯在余扬血的作用下剧烈抽搐，仿佛有万千萤火虫正从腐肉中破茧而出。
全息投影中，双螺旋结构的病毒RNA正在被银色光点蚕食。夏程元颤抖着扶住操作台：“不是吞噬...…是共生...他的细胞在..….”
研究所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红光中，白小北的嘶吼裹挟着金属共振的回音。
夏程元焦急的转身去找王阳所长，“怎么回事？！”
余扬们这边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电流声。
夏清元愣了一下，问道：“你那边怎么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夏程元的声音响起了，“没事，只是停电了，已经启用了应急电源，我可以看到你们那边的情况。这个人的细胞在试图凌驾于病毒之上！如果成功了，那么”，他停顿了一下，郑重地说：“那将是能打败病毒的武器。”
所有人都看着白小北，期待着他能挺过难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大家的眼睛都开始酸涩，白小北的颤抖停止了。
夏程元说：“立刻将他的重组细胞类型发给我！”
夏清元：“明白。”
夏程元又说：“小扬，你可以去看他了。”
余扬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朝白小北伸出手，下一秒又有些瑟缩的收回来一点，然后停在半空中，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碰到对方滚烫的胸膛，那里本该被丧尸病毒侵蚀的心脏，正以战鼓般的节奏疯狂跳动。
白小北的心脏负荷超重，在疯狂的运转，120...180...240！
白小北的眼睑猛地睁开，虹膜呈现诡异的双色旋涡，随后，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股漩涡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像是从瞳孔底部升上来的蓝色。
夏程元的指尖在颤抖，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天才科学家，此刻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抓住话筒，“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重生了。”
新生者的瞳孔呈现完美的克莱因蓝，像是将宇宙容纳其中，皮肤下流淌着星云般的荧光脉络，标志着他的与众不同。
白小北的意识从灵魂深处，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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