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太佑谦或许会视而不见。但那天,他心情糟透了,满腔的怒火和破坏欲无处发泄。那些欺负人的孩子,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比他年纪小的孩子揍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他站在那儿,看着那个依旧低着头、紧紧攥着衣角的小不点,心里没有任何英雄救美的成就感,只有一种发泄后的空虚和烦躁。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才到他胸口高的小男孩。男孩有着一头微卷的深褐色头发,皮肤很白,眼窝深邃,鼻梁挺翘,能看出未来英俊的轮廓,但此刻那双颜色偏浅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茫然。
“喂,”太佑谦当时心情极差,语气也很冲,“他们这么欺负你,你不会打回去吗?就知道低着头,有什么用?”
小周盛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太佑谦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刚才骂他是“怪物”的前男友。一种同病相怜的、扭曲的愤怒和一种想要证明什么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俯下身,在周盛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地亲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只是一个短暂、粗暴、毫无温情可言的接触,更像是一种发泄和宣告。
“看到了吗?”太佑谦直起身,抹了把嘴角,眼神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伤人的锐利和满不在乎,“被人欺负,要么打回去,要么就像我这样,让他们知道,你不在乎!懂了吗?”
他说完,根本没在意小男孩瞬间瞪大的、仿佛被巨大惊喜和震撼充斥的眼睛,也没注意到对方瞬间通红的脸颊和剧烈的心跳,转身就走了。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心情不好时的插曲,一个发泄途径,甚至带着点恶作剧的性质。
他并不知道,从那一刻起,那个叫周盛的小男孩,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那双总是怯懦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炽热的光。周盛把他当成了拯救自己的英雄,把那个粗暴的吻,当成了某种承诺和开始的信号。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周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开始亦步亦趋地跟在太佑谦身后,像个小尾巴。
太佑谦那时刚失恋,正处于一种“证明自己魅力”的叛逆期,对于这个小跟班,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有时候心情好,会顺手给他点零食,或者在他又被欺负时,不耐烦地出面吓走那些人;有时候心情不好,就对他视而不见。
他甚至又亲过周盛几次,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可能是他又被哪个不开眼的人嘲笑性向时,可能是他又感到孤独迷茫时。
他需要那种“被需要”、“被接纳”的感觉,需要证明自己并非那么令人厌恶。而周盛,这个沉 默的、永远不会拒绝他的小不点,成了他汲取这种扭曲慰藉的工具。
他从未看清过周盛每次被他亲吻时,那双日益深邃的眼眸里,是如何从最初的震惊,慢慢转变为全然的依赖、崇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爱恋。
他更不知道,在年少的周盛心里,早已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成了“恋爱”。尽管这段“恋爱”里,只有他单方面的索取和漫不经心的施舍。
直到几个月后,太佑谦又交往了一个新的男朋友,对方是校外篮球队的队长,阳光帅气,很符合他当时的审美。
沉浸在新的恋情喜悦中的太佑谦,很快就把那个沉默寡言、总是用那种让他有点不自在的专注目光看着自己的小跟班,抛到了脑后。他不再需要从周盛那里汲取那点可怜的“认同感”了。
他忘记了,那个叫周盛的小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放学回家的路上了。他忘记了,自己曾经不负责任地在一个孩子心里,点燃了一把怎样炽热而持久的火焰,然后又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任由那火焰在漫长的岁月里,孤独地燃烧,最终化为深入骨髓的执念和……不敢宣之于口的自卑。
这段过往,在成年后的太佑谦记忆里,早已模糊成了青春期众多荒唐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甚至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他再次见到周盛,是在末日之后,在北城基地。眼前的男人高大、冷峻、强大、沉默,与记忆中那个怯懦的小男孩几乎没有丝毫重合之处。他只觉得对方眼熟,却从未将两者联系起来。
直到此刻,周盛亲口说出“我是被你抛弃过一次的人”,那些被尘埃覆盖的记忆,才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带着迟来的、沉重的冲击力,将太佑谦彻底淹没。
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周盛,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里清晰的痛楚和自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之间的纠葛,远比他知道的,要早得多,也……沉重得多。原来,周盛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不安和自卑,根源竟然在这里。
是他,在懵懂无知的年少时期,随手种下了一颗名为“伤害”的种子,却在多年以后,由长大成人的他们,共同品尝这苦涩的果实。
“不是的,周盛……”太佑谦急切地想要解释,语无伦次,“我……我当时……我那时候就是个混蛋,我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当真,我那时候刚被我前男友骂是怪物,我心里难受,我就是……我就是想找点存在感,我……”
他越说越乱,越说越觉得自己当年的行为有多么恶劣不堪。他怎么能那样对待一个孩子?一个对他全心依赖、将他视为光的孩子?
喜欢末世丧尸:兵哥不要抛下我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末世丧尸:兵哥不要抛下我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