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喧哗和扫下的手电光柱，让空气瞬间凝固。林锋的身体如同磐石般紧贴着冰冷的土坎，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声，以及城头敌军士兵略带紧张的对话。
“好像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是不是野狗？”
“这鬼天气，野狗都冻趴窝了！仔细看看！”
几道光柱在护城河外侧的雪地上来回扫视，最近的光斑距离林锋藏身的土坎不足两米。积雪在强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白，任何异动都无所遁形。
林锋的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左手则悄无声息地抓起一把雪，准备在万不得已时制造干扰突围。但他的眼神依旧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判断着最佳应对方案。强行暴露绝非上策。
就在这时——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突然从城墙的东南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几声模糊的呼喊和更多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也吸引了城头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那边！在那边！”
“有敌人摸上来了！”
“快！增援东南角！”
城头一阵骚动，手电光柱和士兵的身影迅速向枪声响起的方向移动。显然是“夜莺”率领的策应小组，在关键时刻果断出手，制造了这场恰到好处的混乱。
压在林锋身上的无形压力骤然一轻。他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利用这宝贵的间隙，迅速而无声地向后滑入更深的阴影中，沿着来时的路线快速撤离。
直到退回安全距离，与接应的“夜莺”小组汇合，林锋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吧，团长？”“夜莺”关切地问道，她身上还带着奔跑后的急促呼吸。
“没事。”林锋摆摆手，眼中闪烁着确定的光芒，“确认了，那段城墙确实是薄弱点，修补痕迹明显，墙根有空洞感，结构不稳。这是个机会！”
回到砖窑前指，林锋立刻将周大海、“夜莺”、赵小川、胡老疙瘩等骨干召集到一起。他捡起一根木炭，在废弃的砖台上快速勾勒出县城城墙的简易草图，重点标出了西北角那段区域。
“这里，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林锋的指尖重重地点在那个标记上，“敌人仓促修补的墙体，经过冻融，内部结构已经松动。常规爆破或许能炸开，但动静太大，容易惊动敌人，也可能会造成大面积坍塌，不利于我军后续快速突入。”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我的想法是，‘凿壁’！不用大剂量炸药，而是进行小规模、高精度的定向爆破，只炸开一个足够突击队通过的缺口，就像在坚固的壁垒上，巧妙地打开一扇仅供我们通行的‘门’。”
周大海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悄无声息摸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胡老疙瘩用右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爆破方案：“小剂量定向爆破…需要精确计算药量和安装位置，还要考虑墙体结构和冻土的影响。有点难度，但可以试试！”
赵小川接话：“爆破前，狙击分队可以提前清除缺口附近墙头的哨兵和火力点，确保突击队通过时的安全。”
“夜莺”补充：“突击队进去后，侦察营可以分散袭扰，制造更大混乱，牵制敌人兵力。”
见众人迅速理解并补充了行动计划，林锋点了点头。
“好！方案就这么定。老胡，爆破方案由你负责，尽快拿出具体计算和所需器材清单。赵小川，选择狙击阵地，确保视野覆盖缺口区域。‘夜莺’，规划突击队潜入路线和城内接应方案。周大海，突击队由你亲自带队，人选要精干！”
“是！”众人齐声领命，眼中都燃起了战意。
壁垒已然窥破，只待利刃出鞘，在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上，凿开一条通往胜利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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