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前的车门口，贾东旭眼眶略微发青。周滔高兴的提着包子走来，“主任起这么早？”
“嗯，昨晚做噩梦了。”贾东旭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啥噩梦啊？”周滔比较显得比较关心这些。
“梦到有人说要霸占我家，还是个女的。”贾东旭开玩笑的说道。
“嗨，梦是反的，主任你就是突然离开家，有点不适应。”周滔安慰了句，才提着包子给几人分食物。
吃过早饭，一帮人将水壶添满水，又围着车检查一遍才上车。军绿色卡车离开旅馆再次向目的地驶去。
因为昨晚没睡好，贾东旭上车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中午太阳高挂，他才醒来。
一路上没有太多波折，大白天的，即使有截道的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个别村子有小孩调皮扔石头算是常见的事儿，还有人本来想使坏，看到军绿色大卡车也悄悄的把铁钉撤了去。
这些事儿，开着金手指的贾东旭能知道点，张羽以为这次开车运气好。
建国初期，没有什么摄像头，各路流氓村霸特别多，这些人也都是聪明人，知道哪些人不能招惹。
贾东旭这帮人车厢里站着几名保卫科人员，明显属于不好招惹的类型。要是晚上他们可能敢试试，白天没人有这胆子。
临近黄昏，贾东旭这帮人才来到太原市医院。
门口有两名纺织厂的技术员等着，这俩也惨，跟着罗成功以为能买点特产带回去，来了后买了不少柿饼，辣椒酱和石榴，留的钱不多。陪罗成功住院折腾一个星期。买的石榴已经全进两人肚里，柿饼和辣椒酱也吃了不少。
两人兜里现在比脸干净，要是再见不到轧钢厂的人，这俩准备拍电报跑路了。
两人这会儿灰头土脸，衣服也是深一块浅一块，头发也是一坨一坨的，除了脸干净点，身上味太大。
瞧见周滔两人激动的往前跑，“周科长，你们可来了，我们…”
“你俩别过来，味也太大了。”贾东旭还没发话呢！周滔开始捂鼻子。
虽说这年月都不注意卫生！可好歹会洗洗手脚，擦擦身子。不像这哥俩，衣服有股怪味。
“你俩这什么装扮？衣服一股子味。”周滔询问道。
两人低头闻了闻，他们以为味散了，合着是闻不到了。年长的哭丧着脸说道，“周科长，我俩那晚上跑路的时候钻进马车店里躲了一个时辰。”
贾东旭心中暗叫不好，急忙问道：“那机器呢？”
“机器在警局放着呢！”年长的那人小声说道。
“为啥不发走？”贾东旭厉声问道。
“警局那边说我们身份没确定，不允许发。后来罗厂长住院，我们也没钱了。”
“老王，机器你们没看看？”韩科长也发现不对。
年长那人小声解释，“没有，我俩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哪里想到机器的事儿。他们警局说又要单位证明，又要交什么马车赔偿费，我们没钱。”
“你俩现在跟我们一起去警局，站窗子外面。”贾东旭特意补充一句。
“哦～”两人识趣的没反驳，只是围着老韩要吃的。
贾东旭几人又带着两人向警察局赶去。
一路无话，直到军绿色大卡车停在门口，警局的人立马跑出几个人来。
“喂，你们干啥的？”有人询问。
贾东旭扯着叫老王的中年人，问道，“这人你们认识吧！”
“认识，来过几次。”警局门口看热闹的有人回话。
“那就好办！叫你们负责人过来，我们厂的保卫科负责人在这呢！”贾东旭对周滔使眼色。
没几分钟，警局出来一位黑脸中年人，“谁说要找我的？”
“我，我是北京红旗纺织厂保卫科科长周滔，这两名是我们厂技术科的科员，前几天我们厂接的纺织机器被你们厅扣押，现在我们是来接回去的。”周滔上前两步说话。
“有文件吗？”
周滔把准备好介绍信掏出来，还有他自己的工作证。
那中年人想了想说道，“你们交钱，把机器领走吧！”
“不行，我们需要检查机器，核对调拨清单。”韩科长也知道这时候不说，后面全是麻烦。
“核对什么核对，我们扣押的时候就东一台西一台的。”警局门前有人说话。
“你们胡说，当时我俩跟着你们一起去的，那几个人还在那卸车呢。”老王跳出来反驳。
“你瞎说什么，天那么黑，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们俩都看到了。”纺织厂小年轻也不服气。
贾东旭向前掏出特供，递给黑脸中年人一支，“你好，我是纺织厂的后勤主任，姓贾，不知您贵姓。”
“我姓刘，是太原市铁路分局副站长”黑年男脸色微变，接过烟看了看。
“刘站长，我们厂这批机器是重工业部特批的，现在因为我们厂长被伤，已经被上面知道了。这事儿，还是尽快处理了好，要是拖到后面，总要有个说法。我们这次来，着急把这批机器接回厂里，对上面也好有个交代。
我们走了，这案子就得你们地方同志操心了。不然一直让上记挂这事儿，也不太好。那位是我们厂的技术科科长，医院那边住着我们厂的厂长，我又是厂里后勤负责人。我们仨要是一直耗在这，厂里那千把号人怕是要罢工了。”贾东旭盯着刘站长，小声解释。
刘站长点头，“那我陪你们去看看机器吧！”
“刘站长你们还是先内部开个会为好。”贾东旭提醒道。
要是这批机器没出问题，贾东旭把头拧下来。刚刚那回话的人明显比较抗拒，至于少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些机器很可能被人换了零件，甚至直接被拆了。
“那行，我进去问问站长意见。”刘副站长转身进屋。
贾东旭这帮人也坐在车上等着。直到太阳下山，贾东旭都没见人出来。车上几人都等的不耐烦。
“主任，咱们就一直等着？”周滔有些心烦。
“不然你怎么办？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守着这帮人了。今晚要是没消息，明天就再问一遍。还是没消息只能给厂里打电报了。”贾东旭抽着烟说道。
“给厂里打电报干嘛？”周滔不解。
“问问赵伟，是只带人回去还是等着。”
“书记不是让我们接人吗？”周滔不理解。
“要是这批机器丢了，罗成功回去意义也不大。”贾东旭摇摇头，看向警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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