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众人期盼的年夜饭终于来了。
今年，秦家几个人都没来，秦大哥上午赶来了一趟，给贾家送了不少花生还有一大罐花生油，还有几条鱼和老母鸡。
离开的时候，他抱着一箱老酒，两条牡丹烟，兜里还揣了贾东旭的两包中华。
今年秦大哥要去跑关系，他们秦家村合并了一些小村子，有几道手续没有走完，趁着过年，他要借这个由头去找找认识的领导。
都觉得时代不会如此，却从来没想过，人情社会本就如此。
传承了几千年的习惯，夹杂许许多多不能明说的人情世故。其实，一直都是如此，就像秦大哥找贾东旭拜年一样，按理来说应该是贾东旭陪着媳妇去秦家村。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秦大哥先跑了一趟，没有什么对错，或者谁应该先谁应该后。以前，秦大哥还会心里埋怨贾东旭不懂规矩。现在不会了，他还想多从贾东旭这搬点酒呢！
贾张氏看着几条送来的大胖头鱼，她高兴的提了提，对身边的秦淮如说道，“淮如，你给王贤送一条过去吧！她两个人在家，送条小的。”
秦淮如闻言拎着鱼和一只鸡出了四合院。
原本贾张氏以为就是送点鱼过去，谁知道秦淮如直接把人拉了过来，还偷偷送了只鸡过去。
见到人过来，贾张氏不高兴的撇撇嘴，她要是知道会这样，就不让秦淮如拎东西过去了，直接放贾家多好。
大年三十，贾张氏的小眼睛里带着一股埋怨劲儿盯着秦淮如瞅，她总感觉秦淮如是个败家媳妇，完全忘了秦大哥刚送的东西。
下午，大院里的人都来到后院了。
因为棚子提前完工，一帮大婶子都坐在棚子里听收音机。
还有一帮大爷下象棋，还有小子押花牌，连打百分的都来了。
贾东旭看着烟雾缭绕的棚子，嘴角直抽抽。
他发现这帮小子脑子真好使，刚开始还想玩钱，被几个大婶发现被骂了一通，尤其是以许大茂为代表的坏小子，被许富贵敲了满头大包后，这帮小子改玩烟了。
压一根赔三根，最多压五根，还有上限，说明这帮小子还有点底线。
为了几个孕妇好，贾东旭又安排人在棚子侧边开了几个洞。一帮老烟枪也被赶到与聋老太家门口相连的开口位置。
这会儿，傻柱和许大茂这俩小子头上套着毛线帽，两手缩进衣袖里，瑟瑟发抖的站在棚子最外边。
两人一边跺脚，一边吆喝着开牌。桌面上摆着五张扑克牌，其中有张牌是花，押中就是一赔三。
刘光齐果然是个聪明人，率先知道这游戏里的猫腻。这小子本来想发一笔小财的。结果，这会儿正耷拉着脸为难。
“刘光齐，你小子开不开？不开我们自己开了！你可别想着赖账。”傻柱小心拿出手，拍了下桌面，又急忙把手放进衣服兜。
外面太冷了，有点冻手。
他身边的许大茂也是抽抽鼻涕，才说道，“就是，你小子赶紧开牌！我可是押了五根！这把肯定中。”
他的小眼睛还特意瞟了眼扑克上的纹路。
这些把戏，他可是听许富贵讲过的。牌面上的特殊纹路他还是能看懂的。
刘光齐只能涨红着脸，开了中间的花牌，这一把又输了两包烟。刘光齐拍了两包烟放桌上。才不开心的说道：
“你们谁做庄？我没烟了。”
闫解成没赢几根烟，他怂恿的说道，“刘光齐，你那不是还有几盒牡丹吗？拿出来啊？”
“滚蛋，我脑子又没病，拿牡丹换丰收？”刘光齐站起身，气哼哼的下了桌。
瞧见刘光齐起身，一帮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七八个人凑一块，没一个敢上桌的。
见没人敢坐庄，许大茂抽抽鼻子，打了一个哆嗦才说道，“散了散了，马上傻柱改做饭了。真他么的冷，我进去暖暖再说。”
一帮小子也都七嘴八舌的给各自找了个台阶下。
坐在里间嗑瓜子的陈小眉看到刘光齐垂头丧气的回来，她忍不住讽刺了句，“看吧！就让你别去玩，你非去。你瞧瞧后面，没你坐庄，这帮人都散开了。”
刘光齐扭头看向散开的小子们，气的他转身坐在陈小眉身边生闷气。
瞧见刘光齐那倒霉样，马娟忍不住咯咯发笑，她嘴还没停的说道：
“刘光齐，我以为院里就闫解成不聪明，原来你也是个蠢蛋啊！你信不信，那牌上肯定坐了手脚。只有你这傻蛋看不出来，连闫解成那傻蛋都知道不能做庄。”
马娟这一句话，非常有效的得罪了三个人，王秋黑着脸看向马娟，“马娟，你这张嘴，能不能闭上？天天就听你说解成坏话，问你又不说。”
“马娟就是脑子太直，我家光齐好歹是个干部，到她嘴里就是笨蛋了。”陈小眉也不满意的看向马娟。
于丽见几人吵起来，急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马娟外号都叫虎妞了，你们还和她计较啥？”
很显然，于丽嘴里也带刺。谁让傻柱和许大茂不对付呢！尤其是傻柱那张嘴，天天说许大茂肾虚，搞得于丽也觉得傻柱嘴臭。
秦淮如听着这几个人唠叨，她剥开花生，才不满意的说道，“你们几个吵什么吵，有人马上都快生小孩了。还在这生气。”
几个人闻言摸摸肚子，才又互相看不过眼的哼了一声。
赢了不少烟，傻柱在屋里烤了会儿火，就开始吆喝做饭。
今年，买的花生瓜子每家合起来只有一斤，就这还是王主任看在贾东旭的面子给的。
傻柱炒菜，屋子里一帮人分着瓜果，还有点冻柿子和山里红。加上退的钱，每家每户也都还算开心。
傻柱也在外面灶台边卖力的倒腾着，手上的锅铲。
没一会儿，浓郁的菜香透过茅草缝隙钻进大棚里众人的鼻尖。
贾东旭坐在仰躺在角落的椅子上，怀里和腿上都挂着几个小不点，棒梗抱着贾东旭的小腿滑下去又爬上来。小当骑在贾东旭的脖子上，转动身子和趴在贾东旭肚子上的小鱼说悄悄话。
耳朵两边传出小孩的嬉闹声，贾东旭摸摸小当的发梢，他有时也在想，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除了吃和生娃能有什么乐趣呢？
可能，答案就在被冻的抖腿，抽鼻子也要压花牌的许大茂和傻柱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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