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枫树林里还飘着淡淡的晨雾。
灰团踩着露水跑回帐篷，用毛茸茸的尾巴蹭晚晚的脸颊。
“唔……”
晚晚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眼就看见林砚正弯腰收拾帐篷。
淡青色的晨光落在他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阿爹早！”
晚晚赤着脚跑过去，帮他递绳子。
林砚顺手摸了摸她的头，眉头微蹙：“怎么不穿鞋？地上凉。”
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她的软靴，蹲下身帮她套上。
手指碰到她微凉的脚踝，又用灵力帮她暖了暖。
苏清漪已经生好了火，锅里的米粥冒着热气。
南宫蹲在旁边，手里拿着片烤得喷香的灵兔腿，正献殷勤地往苏清漪手里塞。
“小苏苏，尝尝这个，我亲手烤的，外焦里嫩！”
苏清漪瞥了他一眼，没接，递过一个干净的瓷碗：“先盛粥。”
南宫立刻喜笑颜开，乖乖地盛了碗粥递过去。
几人匆匆吃过早饭，将东西收进储物袋，牵着灵马继续赶路。
林砚和晚晚骑着宝马。
晚晚坐在前面，怀里抱着灰团。
林砚坐在后面，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避免她摔下去。
起初晚晚还兴致勃勃地指着路边的飞鸟喊林砚看。
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景致渐渐变得单调，都是连绵的青山和稀疏的林木。
她没了精神，趴在宝马的脖子上，小脸皱成一团：“阿爹，好无聊呀。”
灰团也打了个哈欠，蜷在她怀里不动了。
晚晚晃了晃林砚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阿爹，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就像小时候那样，讲个好听的故事解闷。”
林砚愣了愣，小时候给晚晚讲故事，都是讲一些比较简单的童话故事。
可现在晚晚要听“不一样的”。
（对了，可以讲上辈子看过的《小王子》。这个故事温柔又有深意，改成修仙版本应该很合适。）
“好啊。”
林砚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晚晚靠得更舒服些。
“从前有个灵植小仙，他住在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灵界里，小灵界里只有他和一株焰心花仙。”
小灵界？
旁边骑马的南宫立刻凑了过来，折扇也不摇了。
“是像储物袋那样的空间吗？焰心花我知道，是不是开花时像一团火的那种？”
苏清漪也放慢了马速，侧耳听着。
她虽不像南宫那般好奇，却也对林砚口中的“灵植小仙”生出了几分兴趣。
林砚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小灵界比储物袋大些，却也只有一座小山，一眼就能望到头。”
“灵植小仙每天的事情，就是给焰心花仙浇水、除虫，还要小心提防会啃食花叶的‘噬灵虫’。焰心花仙长得极美，花瓣像燃烧的火焰，却也格外娇纵，总爱说些伤人的话.......”
晚晚眨了眨眼，抱着灰团的手紧了紧：“那焰心花仙是不是不喜欢小灵仙呀？”
林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不是哦。焰心花仙很在意小灵仙，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有一次，小灵仙发现焰心花仙的花瓣上有一道伤口，追问之下才知道，是她为了挡住噬灵虫，自己被咬伤了。怕小灵仙担心，一直没说。”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可小灵仙那时候还小，不懂焰心花仙的心思，只觉得她脾气古怪，又爱说谎。后来有一天，他和焰心花仙吵了一架，就赌气离开了小灵界，想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南宫忍不住插嘴：“这小灵仙也太冲动了！要是我，肯定不会让小苏苏生气，更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
苏清漪侧头瞪了他一眼，脸颊微微泛红，没说话。
林砚笑了笑，继续讲：“小灵仙骑着一只灵鹤，飞了好多地方。他遇到过掌管星辰的星官，星官每天都在计算星辰的轨迹，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他还遇到过守护宝石矿脉的石灵，石灵守着满坑的宝石，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片红枫林里，遇到了一只赤尾狐君。赤尾狐君学识渊博，他告诉小灵仙，‘在灵界里，很多生灵都是在孤独地等待着,直到遇到能和自己“结契”的存在.......”
“结契不是靠力量绑定，而是彼此需要，彼此牵挂——你为我梳理毛发，我为你指引方向，这样才算真正的“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
苏清漪终于开口，眉峰微挑：“是像修士和灵宠那样的契约吗？”
“嗯.........应该不一样。”
林砚解释道：“这种‘驯养’没有契约的束缚，全凭心意。赤尾狐君说，‘被驯养的生灵，会成为彼此的唯一。就像你看到这片枫树林，会想起我；我看到灵鹤飞过，会想起你。这就是驯养的意义。’”
晚晚靠在林砚怀里，小声说：“那小灵仙后来是不是想起焰心花仙了？”
林砚的声音温柔：“是啊，他忽然想起，每天早上焰心花仙会为他绽放最娇艳的花瓣，晚上会用花香为他驱赶蚊虫。”
“想起她明明自己很怕黑，却会跟着他在夜里巡查小灵界，特意让花瓣发光照亮他的路........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早就和焰心花仙‘结契’了，只是他一直没察觉而已。”
“那他回去了吗？”南宫追问，比晚晚还着急，“焰心花仙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林砚笑着说：“回去了。小灵界的小山还是老样子，只是焰心花仙的花瓣有些枯萎了，却还在硬撑着，等着他回来。”
“小灵仙抱着焰心花仙，跟她说了对不起，还说‘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的娇纵我都接着，你的伤口我来守护’。”
他顿了顿，看向怀里的晚晚，眼底满是温柔：“后来，小灵仙和焰心花仙一起把小灵界打理得越来越好，焰心花仙不再娇纵，小灵仙也变得成熟稳重。”
“最后他们也明白了，真正的牵挂，不是彼此束缚，而是我愿意为你停留，你愿意为我改变.......”
故事讲完了，几人都没说话，只有灵马的蹄声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晚晚靠在林砚怀里，小脸通红，心里怦怦直跳。
（阿爹说的“结契”，是不是就是我想和阿爹做的事？我会一直陪在阿爹身边，阿爹也会一直为我遮风挡雨……）
她偷偷抬头看了看林砚的下巴，心里打定主意。
（以后........我要做阿爹的“焰心花仙”，永远陪着他。）
南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苏清漪：“小苏苏，你说……我是不是也在和你‘结契’呀？你让我留在紫霞峰，我帮你种植灵草，我们也彼此需要着,对吧?嘻嘻~”
苏清漪的脸颊瞬间红透，勒紧马缰加快了速度，丢下一句：“不许胡说！”
南宫却笑得像个傻子，立刻催马跟了上去，嘴里喊着：“小苏苏你别跑啊，我说的是真的！”
林砚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低头却发现晚晚正盯着自己看，眼神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故事不好听吗？”
“好听！”
晚晚立刻点头，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阿爹，那小灵仙和焰心花仙是不是永远不会分开了？”
林砚点点头：“对，我们晚晚真聪明。他们已经成为彼此的唯一，自然不会分开了。”
晚晚心里甜甜的，又问：“那阿爹，你有没有想过和谁‘结契’呀？”
林砚愣了愣，随即笑了：“现在有你和师傅、南宫前辈在身边，就很好了。至于‘结契’，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喜欢的人，阿爹会帮你把关，让他好好和你‘结契’。”
晚晚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撅着嘴不说话了。
（阿爹根本不懂我的心意……）
她把脸埋进林砚的怀里，心里有点委屈，却又很快打起精神。
（没关系，阿爹只是现在不懂，以后总有一天会懂的，我会慢慢让阿爹明白我的心意的.......）
灰团似乎察觉到晚晚的情绪，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发出“呜呜”的轻响。
晚晚摸了摸它的头。
林砚没察觉晚晚的小心思，笑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晚晚，前面快到‘清风镇’了，阿爹给你买桂花糕，好不好？”
甜丝丝的蜜饯在嘴里化开，晚晚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点点头：“好！我不止要桂花糕，我还要糖葫芦，肉包子.........”
“没问题，无论我们晚晚想要什么，阿爹都给你买。”
林砚轻轻夹了夹马腹，宝马加快了速度，快步追上前面的南宫和苏清漪。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四人身上。
晚晚靠在林砚怀里，看着前方的阳光，心里充满了期待。
（只要能和阿爹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是最好的风景.........）
她的心意，会像小灵界里的焰心花一样，在时光的浇灌下，慢慢绽放。
终有一天，会被她的“灵植小仙”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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