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阵外的空地上，铺着青灰色的石板，周围种着一圈开得淡雅的素心兰。
阵身是由淡白色的玉石砌成，上面刻着细密的静心符文，符文在灵力催动下泛着柔和的白光。
林砚、苏清漪和南宫无尘站在阵外的观礼区，眼神紧紧盯着阵中那三道被白光包裹的身影。
“这静心阵看着温和，里面的幻象可不留情。”
南宫无尘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扇子轻轻敲着掌心。
“上次有个弟子进去，直接被自己的贪念幻象吓哭了，当场就被淘汰了。”
苏清漪没说话。
（希望早早千万不要被发现。虽然之前做了掩饰，可心魔的气息若被阵法捕捉到，后果不堪设想。）
林砚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目光落在早早的方向。
阵壁上突然亮起一道光幕，是随机投射的梦境画面，画面里赫然是他自己！
画面里的自己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短刀，对着扑过来的早早扬起了手。
观礼区里有人惊呼，旁边的金焰宗弟子更是嗤笑起来：“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居然会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痛下杀手！”
林砚脸色发白，死死盯着光幕。
（自己绝不会伤害早早，这一定是幻象！）
可下一秒，画面里的“林砚”却笑了。
拿着短刀在苹果上轻轻转动，果皮像一条红色的丝带落在手心，然后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早早手里。
早早抱着布老鼠，开心地咬了一口，咿咿呀呀地凑到“林砚”身边，把苹果递给他也咬了一口。
观礼区瞬间安静下来，刚才嗤笑的金焰宗弟子尴尬地别过脸。
旁边的灵墟宗弟子忍不住吐槽：“我还以为要杀人呢，结果是削苹果？”
不少人也跟着吐槽：“有内幕吧，这也算考验？”
“我去，早知道我也去参加了，之前还担心自己过不了第一关........”
林砚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苏清漪也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心里除了你，怕是没别的了。”
光幕一闪，切换到了青禾的梦境。
画面里是丹溪宗的炼丹房，青禾穿着淡紫色的炼丹服，手里拿着药勺，额角满是汗，炉子里的丹药却“嘭”地一声炸了，黑色的药灰溅了她一脸。
旁边的刘长老皱着眉，手里拿着戒尺：“说了多少遍，灵草的顺序不能错！你这孩子怎么总记不住？”
青禾红着眼眶，却还是重新拿起灵草：“师傅，我再试一次，这次肯定能成！”
她一遍遍地加灵草、控火候，终于炼出一颗圆润的聚气丹.
刘长老的脸色缓和下来，摸了摸她的头：“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光幕暗了下去，青禾的身影在阵中动了动，显然快要醒了。
观看的好多人都坐不住了。
“你们天衍宗的试炼是在玩笑吗？削苹果就算了，后面这个是炼丹也算试炼吗？”
“就这种试炼，换条狗上，都能通过吧。”
“我靠，下一个是不是睡一觉就算通过测试了.........”
天衍宗的长老大多面面相觑，只有几个年长毫无波澜，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负责考核的长老和弟子看着越来越激动的众人，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宣布通过考验的两人。
“丙字17——青禾,丙字19——林早早，通过试炼。”
这时，又一道光幕亮起，是个被淘汰的弟子的梦境。
他站在一座堆满灵石的山面前，疯狂地往怀里塞，结果灵石突然变成了毒蛇，吓得他晕死起来。
阵壁的白光瞬间黯淡，他被阵法弹了出来，脸色惨白地瘫在地上。
“梅用，心志不坚，被贪念所困，淘汰。”
天衍宗的执法弟子上前，在名册上划掉他的名字。
观礼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林砚却没心思听。
他的目光落在晚晚的身上——她的身影在白光里一动不动，阵壁上没有投射她的梦境，只能看到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
林砚忍不住问苏清漪:“晚晚怎么了？为什么她的梦境没显示？”
苏清漪摇了摇头：“静心阵是随机投射梦境的，别担心，只要她没被弹出来，就说明她还在对抗幻象。”
而此时，晚晚正陷在一片昏暗的梦境里。
她站在一间潮湿的石屋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墙角站着一个穿青衣的女子。
她的手腕被铁链锁着，手臂上刻着一个黑色的鬼族印记。
一个尖耳鬼族拿着皮鞭，狠狠抽在她身上：“快点炼药！要是明天还炼不出‘噬魂丹’，就把你家人的骨头磨成粉！”
女子咬着牙，没哭也没求饶，只是眼神里满是恨意。
晚晚想冲上去帮她，却发现自己像个透明人，什么都碰不到。
几天后，石屋的门被撞开，两个中年人冲进来，是女子的父母！
他们砍断铁链，带着青岚往外跑。
可鬼族的追兵很快就赶到，女子的父亲为了护她，被长刀刺穿胸膛，母亲也挡在她身前，倒在血泊里。
“爹！娘！” 女子眼泪砸在地上，她没有回头，咬着牙逃跑——家人用命换她活下来，她不能死。
梦境一转，女子成了流浪的修士，在路边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南离。
南离抓着她的衣角，睁着大眼睛说：“姐姐，你救了我，我要跟你学本事，你收我为徒吧！”
青岚摇头：“我自身难保，不能教你。”
可南离却赖上了她，不管她走到哪都跟着，遇到妖兽时，还会用小小的身子挡在她前面。
就这样过了十年，南离长成了少年，再次跪在女子面前：“青岚姐，我已经长大了，你收我为徒吧！”
青岚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点了点头。
南离激动地抱住她，青岚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往后的日子，南离跟着青岚学习认灵草、炼丹药。
青岚偶尔也会教他一些鬼族的秘法——那是她从鬼族那里偷学来的，为了有一天能报仇血恨。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他们路过一座山谷时，当年抓青岚的鬼族找到了他们。
“青岚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继续为鬼王炼制丹药，鬼王不会为难你的！”
为首的鬼族狞笑着，挥手让手下进攻。
南离挡在青岚身前，拔出长剑：“想伤我师傅，先过我这关！”
可他的修为还不够，很快就被打吐血。
青岚也受了重伤，灵力几乎耗尽。
“你傻不傻？”
青岚用最后的灵力护住南离，声音带着哽咽。
“跟了我十年，明知道我一直在被追杀，还非要当我徒弟。”
南离咳着血，笑着说：“我不后悔，遇到师傅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青岚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
她伸手在南离身上打下一道传送符：“照顾好你自己，忘了我，去找一个新的师傅，好好活下去.......”
南离慌了：“师傅，你要干什么？”
青岚没回答，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猛地推开他。
传送符激活，南离消失在原地。
而青岚使用鬼族秘术引爆了自己的丹田，金色的灵力炸开，周围的一切瞬间灰飞烟灭......
“不要！” 晚晚尖叫着，猛地从梦境里醒过来。
她坐在静心阵里，眼角全是泪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丙字18号——林晚晚，通过试炼！”
阵壁的符文亮起，传来通关的提示音。
三人走出静心阵，早早第一时间扑到林砚怀里，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像是在说梦里的苹果真甜。
林砚抱着她，松了口气，又看向晚晚：“怎么哭了？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了？”
晚晚摇了摇头，委屈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好难过，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苏清漪走过来，指尖凝聚出温和的灵力，轻轻拂过晚晚的额头：“没事，只是幻象影响了心境，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旁边的青禾也凑过来，拍了拍晚晚的肩膀：“别难过啦，我们都通关了，应该高兴呀！”
林砚买了个苹果，拿出短刀，像梦里那样慢慢削着皮，早早凑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
晚晚摸了摸胸口，总觉得刚才的梦很真实，那个穿青衣的女子和白衣的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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