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紫霞峰的灵草叶隙洒下来时，晚晚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指尖捏着一张泛着淡青光的传音符——那是林砚昨天傍晚回复的，她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
“晚晚，阿爹已将盖房的木材规整好，李大叔说明天就能动工。灰团很乖，每天都蹲在院门口等你回来……明日阿爹忙完就去青云宗看你，给你带你爱吃的桂花糕。”
传音符里林砚的声音温和，带着淡淡的笑意，晚晚把符纸贴在胸口，嘴角忍不住上扬——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阿爹，还能吃到桂花糕，她连昨晚抄文书的疲惫都忘了。
“晚晚！快走吧，今天还要去山脚下的报名点呢！”青禾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她穿着鹅黄色的衣裙，手里抱着登记册，脸上带着倦意，却还是强打精神。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报名点。
今天是招生的第二天，来的人比昨天少了些，却多了些从远方赶来的弟子——有的背着沉甸甸的行囊，有的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
李师姐依旧站在测灵石旁，耐心地指导着弟子测试。
晚晚和青禾坐在登记桌后，一边登记姓名，一边观察着前来测试的人：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叫林小婉，手背上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赶来。
她的灵根是木灵根中品，测灵石泛出柔和的绿光，李师姐笑着说“木灵根适合培育灵草，你若进了宗门，可去灵草园拜师”，小姑娘激动得红了眼眶，连连道谢。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叫张山，是个猎户，手里还提着一把猎刀。
他的灵根是土灵根下品，测灵石只泛出淡淡的黄光，李师姐温和地说“土灵根虽弱，却适合修炼防御功法，若你愿意吃苦，也能在宗门立足”。
张山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学到法术，保护村里的人就行”。
还有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衫的少年，叫周墨，是个书生，手里拿着一卷破旧的《论语》。
他的灵根是金灵根中品，测灵石泛出锐利的白光，李师姐点头道“金灵根适合修炼剑修功法，你若通过体质测试，可去剑修堂试试”。
周墨对着李师姐深深鞠了一躬，眼神坚定。
晚晚一边登记，一边在心里记下这些人的名字——他们虽然资质不同，却都带着对修仙的渴望，让她想起自己刚跟着林砚来到宗门时的样子。
招生的最后一天，来的人更少了，大多是些抱着最后希望的弟子，灵根资质也大多平平。
有火灵根下品的少年，测灵石只泛出微弱的红光；有水灵根中品的少女，光芒稳定却不够耀眼；还有几个没有灵根的，只能带着失落离开。
晚晚却一整天都神采奕奕，登记时嘴角都带着笑，连青禾都看出了不对劲。
“晚晚，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连登记都不觉得累了。”青禾凑过来，小声问，手里的毛笔还停在登记册上。
晚晚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我阿爹今天来！他说要给我带桂花糕，还会来看我干活！”
青禾的眼睛里满是羡慕，叹了口气：“真好啊，我也想让奶奶来看我，可她身体不好，连远门都出不了。”
晚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等招生结束，你可以回家里看看呀，到时候我让我师傅去和你师傅说说，让他给你批几天假。”
青禾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些笑意。
就在这时，报名点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弟子的匆忙，而是带着几分从容。
三个身影从人群中走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普通的青布衫，正是林砚。
他身边跟着两个女子，都戴着淡紫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是林砚、红凝和红绡。
显然是不想引起注意，林砚特意选了人少的角落，慢慢绕到登记桌后面。
晚晚正低头登记，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直到一个温热的油纸包放在她面前，带着熟悉的桂花香气。
“猜猜我是谁？”林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晚晚猛地回头，看到林砚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糖的孩子。
她一把抱住林砚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惊喜：“阿爹！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林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轻推开她——晚晚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抱在怀里的小丫头，还是要注意分寸。
“刚忙完盖房的事，就马不停蹄地来了，没耽误你干活吧？”他指了指面前的油纸包，“桂花糕还热着，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晚晚这才注意到林砚身边的红凝和红绡，红凝对着她温和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笑意。
红绡则挑了挑眉，语气带着调侃：“晚晚姑娘，见到你阿爹就忘了我们啦？我们可是陪你阿爹走了一路，腿都快断了。”
晚晚吐了吐舌头，没理会红绡的调侃，连忙打开油纸包——里面的桂花糕还是温热的。
金黄的糕体上撒着细碎的桂花，香气瞬间漫开，引得旁边的青禾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晚晚拿起一块，递到青禾面前：“青禾，你也尝尝，我阿爹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
青禾连忙接过，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哇！真的好好吃！比宗门糕点房做的还甜，还有桂花的香味！”
林砚看着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可笑容很快就淡了下来，他看着晚晚，语气认真：“晚晚，阿爹这次来，除了看你，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晚晚正咬着桂花糕，听到这话，疑惑地抬头：“什么事啊，阿爹？”
“阿爹要暂时离开几天，”林砚的声音温和却坚定，“魔族密探传来消息，人魔边境发生了动荡，有不明势力在挑起冲突，我得带着红凝和红绡去看看，处理完就回来。”
晚晚手里的桂花糕瞬间掉在油纸包里，她愣住了，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声音带着颤抖：“阿爹……你要走？去哪里？危险吗？”
“去人魔两族的边境，”林砚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桂花屑，“不危险，只是去看看情况，处理完就回来，最多不过十日。而且红凝和红绡会跟我一起，我们三个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你走！”晚晚突然抓住林砚的衣角，眼眶瞬间红了，“你才来看我，怎么就要走了？边境那么危险，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不让你去！”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害怕，引得周围的弟子都看了过来。
林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晚晚乖，阿爹不是去冒险，只是去处理事情。边境动荡，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有更多人受伤。阿爹答应你，一定会安全回来，到时候再给你做桂花糕，好不好？”
“可是……”晚晚还想说什么，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林砚的衣袖上，“我怕你不回来，我怕……”
“傻丫头，”林砚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阿爹怎么会不回来？你还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
红凝看着晚晚的样子，也忍不住开口：“晚晚，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阿爹，不会让他受伤的。我们只是去处理边境的事，很快就回来。”
晚晚还是不放心，紧紧抓着林砚的衣角，不肯松开。
就在这时，苏清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晚晚，不许胡闹。”
众人回头，只见苏清漪穿着墨色道袍，正朝着这边走来。
她走到林砚面前，点了点头：“林公子，人魔两族边境的事王长老跟我提起过，确实需要有人去处理。你带着红凝和红绡去，我放心。”
她又看向晚晚，语气软了些：“晚晚，你阿爹是去做该做的事，你要懂事，不能总缠着他。他答应你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晚晚看着苏清漪，又看了看林砚坚定的眼神，终于慢慢松开了手，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掉：“那……阿爹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不许骗我。”
“好，阿爹不骗你，”林砚笑着点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递给晚晚。
“这个平安符是阿爹昨天亲手做的，你带在身上，能保平安。等阿爹回来，就带你去看新房子。”
晚晚接过平安符，紧紧攥在手里，点了点头。
林砚又跟李师姐和青禾打了招呼，才带着红凝和红绡转身离开。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晚晚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却还是坚定地转身，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晚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平安符，眼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禾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晚晚，别难过了，林叔叔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我们先处理招生的事务吧。”
晚晚点了点头，拿起登记册，重新坐回登记桌后。
夕阳西下时，山脚下的报名点终于结束了最后一场测试。
通过灵根测试的弟子，由师兄带去山上测体质，没通过的弟子则带着失落离开。
晚晚和青禾收拾好登记册，慢慢往紫霞峰走。
晚晚手里还攥着那个平安符，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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