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剧痛顺着胳膊往心口钻,狗剩脸色瞬间惨白,抓着木梯的手都开始发颤。他低头盯着那道蠕动的红痕,只见红痕里像是有东西在爬,凸起的小点顺着皮肤慢慢往上移,所过之处,皮肤又凉又麻,连力气都在跟着流失。
“狗剩!快上来!”井口传来狐仙急促的声音,她显然也看到了那道诡异的红痕,“那是蛊母的虫卵!它刚才用触角把虫卵注入你体内了!”
虫卵?狗剩心里一沉,刚想用力往上爬,却觉得膝盖一软,整个人差点从木梯上滑下去。好在他及时攥紧了守脉玉,玉佩传来的微弱暖意让他勉强稳住心神。可那红痕已经爬到了他的肩膀,离心口只剩半尺远,再往上爬,后果不堪设想。
风丫在井口急得直哭,伸手想拉他,却被黄大仙死死按住:“别碰他!虫卵会顺着接触转移!”李老根也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什么,大喊:“我去拿艾草!老辈人说艾草能驱蛊,说不定有用!”
狐仙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短刀,刀刃泛着冷光:“来不及了!虫卵在人体内会很快孵化,必须用阳气最盛的法器把虫卵逼出来!狗剩,你再撑一会儿,我这就下去帮你!”
她说着就要往井里跳,却被狗剩拦住:“别……你下来会被虫卵缠上……我自己能行。”他深吸一口气,将守脉玉贴在红痕蔓延的方向,集中全部意念催动玉佩里的灵气。
守脉玉的金光再次亮起,顺着皮肤渗进红痕里。红痕里的小点像是受了刺激,蠕动得更快了,甚至能听到皮肤下传来“沙沙”的细微声响。狗剩疼得额头冒冷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他不敢停下——一旦灵气中断,虫卵就会直接钻进他的心口。
就在这时,井口突然传来一阵异动。风丫突然尖叫一声,指着村东头的方向:“那是什么!”众人抬头,只见村东头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像是有一团黑雾正在往这边飘,黑雾里还隐约传来无数只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是噬灵蛊的虫群!”狐仙脸色骤变,“蛊母死了,它们没了控制,开始往有灵气的地方冲!老槐树的灵气还没恢复,它们这是要把整个村子的灵气都吸光!”
话音刚落,村东头就传来一阵哭喊,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虫群把张大爷家的房子围了!门窗上全是蛊虫,连木头都被啃出洞了!”
黄大仙急忙掏出符纸,往空中一扔,符纸化作一道红光,挡在村东头的方向。可虫群实在太多,红光只撑了片刻就开始闪烁,眼看就要被蛊虫冲破。李老根带着村民们举着火把往村东头跑,可火把的光对蛊虫根本没用,蛊虫甚至敢往火里冲,落在火把上,“滋啦”一声就把火苗压下去半截。
井底的狗剩听得心急如焚,可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红痕已经爬到了他的锁骨,皮肤下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他甚至能感觉到虫卵在慢慢膨胀,像是随时都会破壳而出。守脉玉的金光越来越暗,他的意念也开始涣散,眼前渐渐模糊。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风丫突然趴在井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往井底扔来:“狗剩!接着!这是你娘当年留给你的平安锁,她说过这锁能护着你!”
布包落在狗剩脚边,他弯腰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黄铜色的平安锁,锁身上刻着细密的花纹,虽然有些陈旧,却泛着淡淡的暖意。他想起小时候娘把平安锁戴在他脖子上的样子,娘说:“这锁沾了咱们家三代人的阳气,能帮你挡灾。”
一股力量突然从心底涌上来,狗剩握紧平安锁,将它贴在红痕上,又把守脉玉压在平安锁上。奇迹发生了——平安锁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黄光,黄光与守脉玉的金光交织在一起,顺着红痕往虫卵的方向冲去。
“滋啦——”皮肤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红痕里的小点突然停止了蠕动,接着开始往回退,像是被黄光和金光逼得无处可躲。狗剩趁机加大意念,将灵气全部注入平安锁和守脉玉里,两道光拧成一股,猛地往红痕最前端冲去。
“噗!”一道黑色的小虫从他锁骨处的皮肤里钻了出来,掉在地上,瞬间就被金光烧成了灰。紧接着,更多的小虫从红痕里被逼出来,密密麻麻地落在井底,很快就被金光和黄光清理干净。红痕失去了虫卵的支撑,渐渐褪去颜色,最后消失不见。
狗剩松了口气,再也撑不住,顺着木梯滑坐在井底。他刚想喘口气,却突然发现守脉玉的金光变得异常明亮,玉佩表面竟浮现出一道和平安锁上一模一样的花纹。而且井底的槐根,原本被蛊虫啃得千疮百孔,此刻竟开始慢慢愈合,甚至有新的根须从裂缝里钻出来,泛着温润的灵气。
“狗剩!你怎么样了?”狐仙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带着一丝惊喜,“虫群退了!平安锁和守脉玉的灵气合在一起,把虫群逼走了!”
狗剩抬头,只见井口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扶着木梯慢慢站起来,握着平安锁和守脉玉,一步步往上爬。刚爬到井口,风丫就扑过来,却又不敢碰他,只是哭着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狗剩笑着摇了摇头,把平安锁戴在脖子上,又握紧守脉玉:“我没事,有它们护着我呢。”
狐仙走过来,盯着他脖子上的平安锁和手里的守脉玉,眼神里满是惊讶:“这平安锁和守脉玉竟是一对‘阴阳护脉器’!守脉玉主阴,能引灵气;平安锁主阳,能聚阳气。两者合在一起,就是能驱邪镇蛊的神器!当年你娘把平安锁留给你,恐怕早就知道你会遇到今天的事。”
狗剩愣住了,他一直以为平安锁只是普通的护身符,没想到竟有这么大的来历。李老根和黄大仙也围过来,看着平安锁和守脉玉,脸上满是庆幸:“有了这两件神器,以后巫脉村再也不怕蛊虫和邪祟了!”
可就在这时,狗剩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守脉玉表面的花纹突然暗了下去,玉佩的温度也开始变冷。狐仙察觉到不对,急忙抓住他的手,脸色骤变:“不好!虫卵虽然被逼出来了,但蛊母的‘母蛊’还在你体内!它刚才藏在了你的心口,连平安锁和守脉玉都没察觉到!”
心口的闷痛感越来越强,狗剩甚至能感觉到母蛊在慢慢苏醒,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血管往全身蔓延。他想催动平安锁和守脉玉,却发现灵气根本传不到心口——母蛊正在堵住他的灵气通道。
风丫吓得脸色惨白,抓着他的胳膊:“那怎么办?我们再用艾草?再用符纸?”
狐仙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凝重:“母蛊藏在心脏附近,不能用强的,否则会伤到狗剩的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养蛊人’留下的解蛊秘录。当年封印邪修的养蛊人,说不定早就留下了对付母蛊的办法,而秘录的线索,很可能就在老槐树的树洞里。”
众人立刻往老槐树下跑,李老根找来斧头,小心翼翼地撬开树洞——树洞里积满了灰尘,却空荡荡的,连一片槐叶都没有。黄大仙不死心,伸手往树洞深处摸,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急忙掏出来,发现是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秘录,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母蛊寄心,需以‘血亲之血’为引,方能引出。”
血亲之血?众人面面相觑。狗剩的爹娘早就不在了,他在村里没有其他亲人,哪里来的血亲之血?
风丫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她看着狗剩,嘴唇颤抖着:“狗剩……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娘把你送到村里的时候,说过你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只是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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