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计既定,只待施行。
周虎当夜便离了宅院,调动漕帮在江南水路的所有暗线,寻访炼制“七日醉”所需的珍稀辅药。
这些药材本非毒物,反是名贵滋补之物,只因药性相冲、配伍诡异,寻常药铺难觅其踪。
漕帮虽非南阳府最强武备势力,却凭四通八达的漕运水路,掌控着江南物料流通脉络。
只要辅药并非千年难寻的孤品,集齐不过是时日问题。
另一边,李夫子重归暗处。
柳府每日采买路线、采买管家钱忠的喜好、柳乘风近期的社交行踪……
桩桩件件皆化作密语纸条,每逢入夜便送到秦明手中。
三日后深夜,周虎风尘仆仆归来,脸上带着疲惫,眼底却满是兴奋。
他将一个厚油布裹着的木盒置于秦明面前:“先生,幸不辱命!”
秦明掀开木盒,混杂的药香扑面而来。
火麟草、寒潭精、百年石乳……所需材料一应俱全。
他不提多言,提着木盒步入早已清空的密室。
点上一盏油灯,依《毒经》所载分毫不能差的顺序,将数十味药材一一排开。
面板赋予他的不仅是典籍。
更有对应的炼毒知识与手法,此刻的他已是一名合格的初级毒师。
秦明盘膝而坐,引丹田内刚突破的真气缓缓聚于掌心。
一团带着炙热温度的无形气流自掌心升腾。
他不用寻常炭火,竟以自身至刚至阳的纯阳真气为引。
真气催动下,身前小巧的药鼎鼎壁渐渐泛红。
他投下第一味辅药,药材遇气不燃。
反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墨绿色药液被迅速提纯。
紧接着是第二味、第三味……
此等炼毒需对火候掌控出神入化,火大则药性尽毁,火小则杂质难除。
对寻常炼毒师而言,就如在刀尖起舞。
但秦明对真气操控已达如臂使指的境界,精妙掌控早已成了本能。
密室之内,药香与真气交织整整一夜。
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秦明才收回手掌,脸色虽显苍白。
药鼎中却已不见数十味药材的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鸽卵大小、暗金如琥珀的香料。
静静躺在鼎底,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芬芳。
这便是与顶级龙涎香完美融合的“七日醉”。
既是引人飘飘欲仙的奇珍,亦是夺人性命于无形的剧毒。
……
次日清晨。
秦明立在铜镜前,深吸一口气运转易容术与气息模拟。
骨骼轻响,肌肉悄然蠕动,片刻后镜中已换作一张陌生面容。
四十许中年男子,眼窝深陷,皮肤黝黑粗糙,两鬓染着些许霜白。
他又将半步先天的气息尽数收敛,模拟成常年劳累、气血两亏的普通商人,从内到外毫无破绽。
随后换上异域锦袍,用一方上好丝绸将暗金香料小心包裹,纳入精致紫檀木盒,推门而去。
柳府管家钱忠今日心情颇佳,刚在城中最大酒楼敲定一笔生意,正哼着小曲坐马车回府复命。
行至僻静街道时,车夫突然勒马停住。
“何事?”
钱忠不悦探出头,只见一个身着古怪的西域商人正惶恐立于车前,连连作揖,操着蹩脚的中原官话讨好道:
“这位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了您的驾,还望恕罪!”
钱忠本想发作,见对方这般模样,火气消了三分:“行了,滚开别挡路!”
商人却未退开,反倒举起怀中紫檀木盒:
“大人且慢!小人听闻南阳柳二公子乃当世雅士,最通品香之道。小人手中有失传百年的西域秘香‘流金岁月’,愿献予二公子品鉴,只求换个进身之阶!”
“流金岁月?”钱忠耳尖一动。
他深知柳二公子脾性,若能寻得此等奇珍,自己地位必能更稳。
他心中盘算,对着商人招了招手:“拿来我瞧瞧。”
半个时辰后,柳府书房内青烟袅袅。
柳乘风斜倚太师椅,满脸慵懒挑剔,瞥着眼前点头哈腰的西域商人,不屑道:
“本公子玩香三十年,什么奇珍没见过?你这黑不溜秋的东西,也敢称‘流金岁月’?”
秦明脸上依旧挂着谦卑笑容:“二公子所言极是。”
他不急于辩解,反倒说起香料来历。
从西域传说中的香料之国萨珊,到香料在雪山之巅吸收日月精华,再到古法炮制的七十二道工序,以及品鉴时需搭配的心境与乐曲。
他侃侃而谈,渊博的知识与闻所未闻的奇谈,听得在场众人皆入了神。
柳乘风脸上的挑剔渐渐转为惊讶。
眼前这不起眼的商人,在香料一道的见解竟远超自己,顿时来了兴致:“行了,别啰嗦。”
他示意侍女,“点香。”
侍女取银刀从暗金香料上刮下一丝粉末投入香炉,嗤的一声,难以言喻的芬芳瞬间填满书房。
初闻清冽如高山雪莲,细品醇厚似百年陈酿,最终化作暖流直冲天灵。
柳乘风只觉精神一振,眼前景物愈发清晰,往日苦思不解的诗文关节,此刻竟豁然开朗。
他猛地坐直身子,眼中满是狂喜:“好香!好一个‘流金岁月’!”
“开个价!”柳乘风豪气挥手,“本公子要了!”
最终,这致命毒香以五百两雪花银成交。
秦明手持沉甸甸的银票,脸上满是感激涕零,躬着身子一步步退出书房,走出守备森严的柳府。
转身的刹那,脸上的讨好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一片冰冷漠然。
他心中无声默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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