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凄厉的嚎叫还在山林间回荡,整个人像只翻了壳的王八,脸朝下趴在冰冷的泥浆里,双手死死捂着屁股蛋子上那道迅速肿起的血痕,疼得浑身肥肉直哆嗦。
“嗷…嗷…南洋的…死鸟…啄…啄老子屁股…”胖子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屈辱。
老鱼头顾不上去扶胖子,目光聚焦在陈玄墨身上!
只见陈玄墨脸色骤变,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右手猛地捂住左胸心脏上方——胎记的位置!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身体剧烈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从陈玄墨喉咙里挤出!他额头上瞬间爆出豆大的冷汗,混合着泥水往下淌。左手腕的七星印记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痛顺着神经直冲大脑!更恐怖的是左胸的胎记!那里仿佛不再是皮肤,而是直接连通了地底的熔岩!一股难以形容的、足以焚毁灵魂的恐怖高热,毫无征兆地从胎记深处爆发出来!
“墨…墨哥?!”胖子听到动静,也顾不上屁股疼了,挣扎着抬起沾满泥巴的脸,惊恐地看着陈玄墨扭曲的面容。
“胎记…反噬?!”老鱼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出骇然的光芒,声音都变了调!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扑到陈玄墨身边!
只见陈玄墨捂着胸口的手指缝里,正透出刺目的、如同烧红烙铁般的赤红光芒!那光芒穿透了湿透的衣服布料,在昏暗的山林里异常醒目!一股灼热的气浪以胎记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陈玄墨周围的泥水甚至开始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蒸腾起白气!
“好…好烫!”陈玄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扔进了炼钢炉!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灼痛!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从内部烧穿!他本能地撕扯开胸前的衣襟!
嗤啦!
湿透的破烂布片被撕开,露出左胸心脏上方那块形状奇异的胎记!
此刻,那块暗红色的胎记,已经完全变成了刺目的赤金色!如同最纯净的岩浆在皮下流淌!繁复玄奥的纹路清晰无比地凸起、扭动,散发着恐怖的高温和灼目的光芒!胎记周围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发亮,甚至开始鼓起细密的水泡!
“水…冷水…”陈玄墨的意识都被这恐怖的高热烧得模糊,他嘶哑地低吼着,踉跄着扑向旁边一处积着浑浊雨水的石坑,双手捧起冰冷的泥水,狠狠泼在自己滚烫的胸口!
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淬水!大股大股的白气猛地蒸腾而起!泥水瞬间被蒸发!
但胎记的高热丝毫没有减退!反而像是被冷水刺激,变得更加狂暴!赤金色的光芒更加刺眼!灼痛感瞬间升级!陈玄墨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被烧穿了!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指甲深深抠进湿冷的泥土里!
“没用的!”老鱼头嘶声吼道,枯瘦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凝重,“这是命格煞气反冲!外水浇不灭!胖子!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胖子也吓傻了,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用他那肥胖的身体死死压住陈玄墨剧烈挣扎的上半身。“墨哥!忍…忍着点!”
老鱼头动作快如闪电!他一把扯开自己破烂的蓑衣,从贴身的暗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油布包裹的长条小包。打开油布,里面赫然是十几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冰冷银光的细针!
银针!而且是特制的,针尾刻着微小的符文!
“小子!忍住!”老鱼头声音嘶哑,枯瘦的手指捻起最长最粗的一根银针,针尖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芒。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玄墨左胸那如同岩浆般灼烧的胎记,手指如同磐石般稳定,快、准、狠地朝着胎记周围几个特定的穴位狠狠刺下!
噗!噗!噗!
银针刺入滚烫皮肤的瞬间,发出轻微的闷响。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顺着银针导入!陈玄墨只觉得被刺中的地方传来一阵强烈的酸麻胀痛,瞬间压过了部分灼热感!但胎记核心的高热依旧如同顽石,疯狂抵抗着银针的寒气!
老鱼头动作不停,枯瘦的手指如同穿花蝴蝶,一根根银针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无比地刺入陈玄墨胸口、肩膀、手臂乃至头顶的穴位!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他一声低沉短促的咒诀!
“锁心脉!封离火!定!”
随着银针刺入,陈玄墨身上那恐怖的高热似乎被暂时分割、禁锢在了银针封锁的区域内。胎记的赤金色光芒虽然依旧刺眼,但扩散的趋势被强行遏制住了。陈玄墨痛苦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一些,但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混着泥水,在身下积了一小滩。
“老…老鱼头叔…墨哥…他…”胖子死死压着陈玄墨,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剧烈颤抖和滚烫温度,吓得声音都在抖。
“闭嘴!压好!”老鱼头额头上也全是冷汗,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施展这银针封穴对他消耗极大。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玄墨胸口那被银针环绕、依旧如同小型熔炉般灼烧的胎记,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装着邪术残页的冰冷尸油灯罩,似乎在飞快地权衡着什么。
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陈玄墨后背紧贴着胖子胸膛的位置,毫无征兆地传来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痛感!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了胖子的皮肉上!
“嗷——!!!”
胖子发出一声比刚才屁股被啄更凄惨十倍的嚎叫!他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肥胖的身体猛地弹开,捂着胸口在地上疯狂打滚!
“烫!烫死老子了!墨哥你后背…后背着火了啊——!”胖子一边打滚一边嘶嚎,疯狂地撕扯自己胸前的衣服。
只见胖子胸口那件本就破烂的衣服下,紧贴着陈玄墨后背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边缘清晰的赤红色烙印!那烙印的形状繁复玄奥,线条清晰——正是陈玄墨左胸胎记的完整投影!
此刻,这烙印在胖子的皮肤上,同样散发着惊人的高热和刺目的赤红光芒!仿佛将陈玄墨胎记的痛苦,完整地复刻、转移到了胖子身上!
“投影…反噬相连?!”老鱼头看到胖子胸口那清晰的烙印,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
胖子胸口的烙印灼痛无比,如同真正的烙铁加身!他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在地上疯狂翻滚,泥浆糊了满脸满身。
而随着胖子被烙印发烫,陈玄墨左胸胎记的灼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丝?虽然依旧如同置身火炉,但那种要将灵魂都焚毁的极致痛苦,好像被分担出去了一部分!
“胖子!撑住!”陈玄墨嘶哑地吼道,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去看胖子的情况。
“别动!”老鱼头厉喝一声,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捻起最后两根银针,看也不看,朝着胖子胸口那赤红烙印的左右两侧穴位,狠狠刺了下去!
噗!噗!
银针带着刺骨寒气刺入滚烫的烙印边缘!
“嗷——!”胖子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但胸口的灼痛感在银针寒气的压制下,似乎真的减弱了一些,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让他疯狂打滚了。他瘫在泥水里,大口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烙印的光芒在银针压制下明灭不定。
陈玄墨左胸胎记的高热也似乎被这分担和压制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灼痛难忍,但不再像火山即将爆发般失控。
暂时压制住了两人的灼烧,老鱼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血沫。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胖子胸口那被银针环绕、依旧散发着赤红光芒的烙印投影,声音虚弱而急促:“看…看那烙印…光点…”
陈玄墨和胖子强忍着剧痛,凝神看向胖子胸口的烙印投影。
只见那赤红色的、由繁复线条构成的巨大烙印上,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出三个明亮的光点!光点如同星辰般稳定地散发着光芒!
第一个光点,位于烙印的左上区域,光点周围隐约勾勒出高塔的轮廓——六榕寺塔!
第二个光点,位于烙印的右下区域,光点形态如同教堂的尖顶——澳门圣方济各堂!
第三个光点,位于烙印的正中偏下,光点形状如同一座吊脚楼群——湘西苗寨!
三个光点,如同三颗被点亮的星辰,清晰地标注在胖子胸口的烙印投影上!它们的位置,与陈玄墨胎记的形状、与青铜罗盘碎片的纹路,完美契合!
“三…三个地方?”胖子看着自己胸口发光的烙印,疼得直抽冷气,声音都在哆嗦,“六榕寺…澳门…还有湘西?这…这是要我们去…去送死吗?”
陈玄墨的心脏狂跳,这三个地方,正是所有线索汇聚的核心!六榕寺的“截龙钉”,澳门的赌场与教堂,湘西苗寨的血脉关联…它们以这种方式,清晰地烙印了出来!
“冷水…没…没用…”陈玄墨咬着牙,声音嘶哑。刚才泼的泥水蒸发殆尽,胎记的高热虽然被银针和分担压制,但核心的灼烧感依旧顽固,像有火炭在皮肉下闷烧。
老鱼头剧烈地喘息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玄墨左胸胎记和胖子胸口烙印上那三个刺目的光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刺在陈玄墨身上的银针针尾。
突然,他捻针的手指猛地一颤!
嗡——!
刺在陈玄墨胸口“膻中穴”附近最长的那根银针,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不是被风吹动,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拨弄,发出低沉的、持续的嗡鸣!针尾刻着的符文在震颤中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紧接着,刺在胖子胸口烙印边缘的两根银针,也同步开始了震颤!嗡鸣声频率一致,如同共鸣!
“这…”老鱼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出惊疑不定的光芒。他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根震颤最剧烈的银针,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凉的针尾——
嗡!!!
银针的震颤频率骤然拔高!发出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针尾符文的亮光也猛地增强!
更诡异的是,这股震颤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一起一伏,一强一弱…如同…潮汐的涨落!
老鱼头如同触电般缩回手指,枯瘦的脸上肌肉剧烈抽动,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动!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层层山峦,望向遥远的南方!
“南…南海…潮汐?!”老鱼头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惊骇,“这针…这针在呼应…南海的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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