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侑还在那里抓着阿竹语无伦次地描述着醉酒唐勿的可怕之处,而当事人却对身后的骚动充耳不闻。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楼梯口,低头看了看那迂回曲折的木质楼梯,醉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太慢了。”
她含糊地低语了一句。
下一刻,在阿竹和周围侍女惊恐的目光中。
唐勿单手一撑栏杆,穿着那身素净却略显繁复的和服,身形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与轻盈,直接从高高的二楼廊台翻身跃下!
和服的袖摆和衣袂在空气中猎猎作响,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仿佛只是跳过一个小水洼,而非从数米高的地方坠落。
“咚!”
一声不算沉重却异常清晰的落地声在一楼大厅响起。
唐勿双膝微曲,稳稳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起身时甚至没有晃动一下。
她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确认方向。
整个过程安静、迅速,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优雅和压倒性的力量感。
她没有再看身后乱成一团的京极屋众人,也没有理会唐侑在那边的跳脚,只是随意地拍了拍和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大门走去。
脚步看似虚浮,却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她依旧没怎么说话,只是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挡我者死”的恐怖气场,让原本因为外面骚乱而聚集在大厅的侍女和客人们,下意识地如同潮水般向两边分开,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通路。
花街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这条无人的街道成了月光下唯一的战场。
灶门炭治郎紧握着日轮刀,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他死死盯着前方姿态慵懒却散发着致命危险的堕姬,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堕姬身上华美的和服已经变了模样,她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周围,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你们来了几个人?五个?”
她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玩弄。
灶门炭治郎咬紧牙关,汗水滴入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用力眨了眨,声音因喘息而有些断续,却异常坚定:
“我……不说!”
“呵,”堕姬轻蔑地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柄已经出现崩口的日轮刀上。
“你要老实交代,说不定可以留你小命一条哦。”
她歪了歪头,语气极尽嘲讽,“也才稍微过了两招,你的刀就已经崩口了。打造那刀的……肯定是个庸碌的刀匠吧?”
灶门炭治郎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紧紧握住刀柄,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对!锻造这把刀的是个很厉害的人!!!是手艺很好的刀匠!”
刀匠先生倾注心血打造的作品,绝不容许被如此轻蔑。
“那为什么会崩口啊?蠢货。”
堕姬的笑容越发冰冷残忍,她感受到京极屋乃至整个花街各处隐约传来的骚动,不耐地蹙起秀眉。
“到处都开始吵起来了,我很不快……”
她周身杀气骤然暴涨,绸带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身后舞动,蓄势待发,“下一击,我就会杀了你……”
“你”字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在夜风中——
一道身影,如同鬼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堕姬身后,甚至比鬼还恐怖。
依旧是那身素净的和服,衣袂在急速停止下微微飘荡。
唐勿不知何时已然到场,她悄无声息地立于堕姬背后几步之遥,醉意朦胧的眼眸半眯着,锁定在堕姬身上。
与之前空手不同,此刻她的手中,稳稳握着一把长刀。
那刀身似乎能吸纳周围所有的光线,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透明的无色质感,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微光。
正是她那把独一无二的无色日轮刀。
灶门炭治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唐勿,尤其是在看到她手中出鞘的日轮刀时,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唐勿?!她怎么会……)”
堕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骤然出现的、带着酒气却冰冷刺骨的杀意。
她缓缓转身,当看清是唐勿,尤其是她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无色长刀时,震怒与一丝被蝼蚁挑衅的荒谬感同时涌上心头。
“你……?”
堕姬的红唇刚吐出半个音节,眼中杀意暴涨。
然而,唐勿根本没有给她说完话或是做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在堕姬转身、视线与唐勿那半眯的醉眼对上的刹那——
唐勿动了。
静若处子,动如雷霆。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她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撕裂夜色的无色流光。
那柄无色的日轮刀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又仿佛凝聚了千钧之力,沿着一条简洁、精准、毫无花哨的轨迹,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悍然横斩!
目标直指堕姬那白皙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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