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是被自己不正常的睡姿惊醒,他整个人趴在电脑键盘上,脸颊还印着深浅不一的键位压痕。指尖残留着烤红薯的温热,睁眼却撞进熟悉的铁皮屋——墙上贴着的困难家庭信息表,橙色便签在穿堂风里轻轻晃;阿哲正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系统界面上“公益基金公示模块V2.0”的字样亮得刺眼;小雅趴在桌角核对着物资清单,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窗外小区里聒噪的蝉鸣,织成最寻常的午后。
“砚哥你终于醒了?”许柠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玻璃杯壁凝着水珠,顺着杯身蜿蜒成细流。“刚看你趴在桌上睡着了,你昨晚盯交割数据应该没睡好,这是一杯温水。”她把水杯递到他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那抹微凉的温度真实得让人心颤。
吴砚猛地攥紧杯子,温水晃出几滴溅在手背上,凉意瞬间渗进皮肤。他下意识摸向裤袋——空空如也,那枚被掌心温度磨得温润的木牌,连同老道士的道观、玄天幻境里的仙山灵泉,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心微麻,他悄然催动“全知之眼”,淡蓝色的数据流瞬间铺满视野:
-许柠:气血稳定,心率72次\/分,眼底有0.3mm红血丝(推测熬夜整理留守儿童课程表),无异常能量波动;
-阿哲:指尖有淡青色键盘压痕,屏幕代码无逻辑漏洞,系统后台数据与现实完全同步(近3日公益基金净流入12.8万,其中87%来自匿名小额捐赠);
-铁皮屋:墙体厚度12cm,屋顶防水布老化程度5%,桌角划痕与记忆中一致(上周李默搬教具时磕的,当时还掉了块漆);
-处州市实时新闻:城西菜市场今日蔬菜均价3.2元\/斤(比昨日涨0.3元),公交3路因道路维修临时改道,绕行爱民街。
数据流清晰、琐碎,带着现实世界独有的“不完美”,没有半分幻境的虚幻感。吴砚盯着许柠鬓角新冒的碎发,心脏却沉沉往下坠——他分明记得自己刚踏入老道士的蓝色漩涡,耳边还响着“执念生幻境”的警示,怎么会突然回到铁皮屋?难道之前的道观奇遇才是梦?
“发什么呆呢?”许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容里带着调侃,“不会是梦见在处州的潘家园分部又淘着什么宝贝了吧?上次你捡漏的那枚古铜符,不还说能镇宅吗?”
吴砚刚要开口,李默推门闯了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通讯录,脸色白得像纸:“阿砚,出事了!工业小区的张叔,早上出门买菜,被三个年轻人抢了钱包,还被推搡着撞了电线杆,现在在医院缝针呢!张婶急得直哭,让我赶紧找你想想办法。”
“怎么回事?”吴砚瞬间站起身,全知之眼立刻锁定“工业小区治安”关键词——近24小时内,该区域已发生5起抢劫、3起邻里斗殴,同比上月一月都激增100%。更诡异的是,每起事件的当事人都透着“莫名的暴躁”:抢钱包的年轻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社区档案里还记着他去年帮独居老人修水管的事迹,平时连踩死蚂蚁都犹豫;如今竟因垃圾袋摆放吵架的刘家和王家,上周还一起帮楼下老人搬家具,当时小雅还拍了照片发在社区群里。
“不止工业小区。”阿哲突然抬头,手指着屏幕,声音发紧,“晨光小区的王阿姨,刚才在群里说,她孙子因为同学碰了一下他的玩具车,就把人推倒在花坛里,还拿石头砸人家的头,现在那孩子还在医院拍ct;春风小区的刘大爷,跟卖菜的因为五毛钱的差价,吵着吵着就掀了人家的菜摊,菜叶子撒了一地,警察都来了。”
吴砚的指尖冰凉,像裹了层霜。他快速调取处州市公安局的公开数据——近24小时的报警量是平时的4倍,其中80%是“无明确诱因的冲突”:夫妻因为谁洗碗吵架到动手,妻子把碗碟摔了一地;同事因为文件摆放位置争执到互泼咖啡,滚烫的咖啡洒在对方衬衫上;甚至有家长因为孩子没考到90分,当场把书包扔出窗外,课本散落一地,孩子吓得直哭。
“不对劲。”许柠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她掏出手机翻着通话记录,“我早上给乐乐奶奶打电话,她跟我说,昨天小区里总有人半夜吵架,声音特别凶,还摔东西,她孙子吓得不敢睡觉。以前咱们小区多安静啊,晚上十点后连狗叫都少,哪有这么多事?”
吴砚没说话,心里却浮现出一个名字——天命邪教。
大约个月一月之前他和顾辞、江念一起捣毁了这个邪教在处州市所在的邪教分部。
他们的教主林苍拥有能操控人心的超凡能力,如今这一切,说不定就是天命邪教的报复。可根据他的记忆,天命邪教的活动范围自从被他们捣毁后,就一直在蛰伏,没有再涉足处州市的迹象,难道他们卷土重来……又或者这里还是幻境?
他再次催动全知之眼,试图寻找“幻境规则”的漏洞,可视野里只有密密麻麻的现实数据:处州市的人口密度、交通流量、甚至每个人的消费记录,都与他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最近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触发概率提升了40%,每人心中都像埋了颗炸药,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先去医院看看张叔。”吴砚压下心头的疑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李默,你联系社区民警老赵,问问能不能加派巡逻,重点盯紧老人多的区域;小雅,统计一下各小区的冲突事件,把老人和孩子的安全隐患标红,半小时后发我邮箱;阿哲,你盯着基金盘面,要是有异常波动立刻止损——现在人心乱,股市说不定会受影响,咱们的公益基金不能出问题。”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铁皮屋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吴砚和许柠驱车赶往医院,刚拐出社区大门,就被眼前的混乱惊住——十字路口,两辆车因为谁先过红灯,司机直接下车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脸上还挂着抓痕;围观的人里,有人喊“打得好,让他抢道”,有人甚至捡起路边的树枝递过去,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人行道上,一个大妈因为被路人蹭了一下肩膀,追着对方骂了三条街,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路过的孩子被吓得躲在家长怀里哭。
“这到底是怎么了?”许柠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指节泛白,“感觉大家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小事就炸毛,以前哪会这样?”
吴砚没回答,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往上涌。他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搜索“天命邪教教主林苍”。
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却都是旧闻——“邻市捣毁天命邪教窝点,抓获核心成员12名,其中教主林某还在逃跑”“警方提醒:警惕‘天命’邪教,其惯用手段为心理暗示操控,诱导信徒自残”“处州警方:暂无证据表明林苍进入本市”。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发布的:“林苍仍在逃跑,其可能携带具有精神催眠类药物,市民如发现可疑人员请及时报警”。
到了医院,张叔的额头缝了五针,缠着厚厚的纱布,正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他的儿子张明坐在旁边,脸色铁青,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带现金出门,现在谁还没个手机?你偏不听!现在好了,钱被抢了,人还受伤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不是想着菜市场那些小贩不容易嘛,年纪大了不会用微信支付,收现金方便……”张叔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底满是委屈,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本该装着给孙子买零食的钱。
吴砚刚要开口安慰,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的托盘都在抖,药水洒了不少:“不好了!楼下妇产科,有个家属因为医生建议剖腹产,就跟护士打起来了!还把输液架都掀了,玻璃碎了一地!”
整个楼层瞬间乱了起来,走廊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嘶吼声。吴砚和许柠赶紧跑下楼,只见妇产科走廊里一片狼藉:输液瓶碎了一地,透明的药水顺着瓷砖缝流进电梯口,黏糊糊的;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正抓着护士的衣领,拳头挥得老高,嘴里嘶吼着“我老婆顺产就行,你凭什么让她剖腹产?你就是想骗钱!我看你就是黑心医生!”;旁边的孕妇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哭,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医生想上前阻拦,却被另一个家属推搡着撞到墙上,手里的病历本散落一地。
“住手!”吴砚冲上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男人猛地回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疯了一样挣扎:“关你屁事!这是我家的事,你少多管闲事!再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打!”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吴砚竟也要费些力气才能按住他,指尖能感觉到对方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充满了暴戾的力量。
许柠赶紧扶着孕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又帮医生捡起掉在地上的病历本,轻声安抚:“您别慌,先歇会儿,我去叫护士拿点温水。”医生揉着被撞的肩膀,脸色苍白,声音带着后怕:“这已经是今天第三起了。早上儿科,有个家长因为孩子发烧不退,就说我们医生没尽力,差点砸了诊室;刚才骨科,两个病人因为床位挨着窗户,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其中一个还把石膏板都拆了。”
吴砚看着眼前失控的男人,突然想起老道士说的“意志关”——你最害怕的东西,最想逃避的过往,都会在里面变成真的。他最害怕的,不就是看着身边的人被恶念操控,看着自己拼尽全力守护的城市变成人间地狱吗?张叔的委屈、孕妇的眼泪、护士的恐惧,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阿柠,你先送张叔回家,再帮着小雅统计隐患,顺便看看乐乐在不在社区辅导站。”吴砚松开男人的手腕,声音沉得像冰,“我去市局一趟,找老赵问问情况,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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