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碰壁,像一盆又一盆冷水,将司羽凡浇得透心凉。沈若曦冰冷的拒绝,女儿疏离畏惧的眼神,母亲无奈离去的背影,都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言语的忏悔和物质的补偿,在她们母女这里已经彻底失效。他那些急功近利的挽回方式,只会将她们推得更远。
巨大的失落和无力感之后,一种更深沉、也更笨拙的念头,在他心底慢慢滋生。既然说不通,也求不回,那他还能做什么?他还能为她们做什么?
他想起沈若曦独自接送女儿的辛苦,想起念曦在幼儿园门口张望妈妈时那小小的身影。一个近乎固执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他要去守着她们。不是去打扰,不是去纠缠,只是去守着,在她们可能需要帮助的时候,能远远地看上一眼,或许,能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为她们挡去一丝风雨。
他不再奢求立刻得到原谅,也不再提复婚这两个字。他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和悔恨都强行压进心底,开始用一种近乎苦行僧般的方式,试图去赎罪,去靠近。
从那天起,司羽凡的生活仿佛被设定好的闹钟。无论头天晚上因为公司残局忙到多晚,或是被债务问题困扰得彻夜难眠,第二天清晨,他都会准时在七点四十分,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对面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他不再刻意收拾自己,常常是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胡茬,穿着那几件来回换洗、略显陈旧的外套。他不敢靠得太近,总是选择一个既能看清幼儿园门口,又不会引起沈若曦反感的距离,默默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最初几天,当沈若曦牵着念曦的手出现时,他的心脏总会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下意识地上前半步,目光紧紧追随着她们。但沈若曦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扫过来,她只是平静地、专注地领着女儿,和老师打过招呼,看着念曦走进幼儿园,然后便转身离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这个人,这片空气,根本不存在。
司羽凡伸出的脚步,就那样尴尬地僵在原地,然后默默地收回。他看着她骑着电动车远去的背影,喉结滚动,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下午也是如此。他会在放学时间提前半小时就到,依旧站在那个固定的位置,远远地看着家长们陆续聚集。当沈若曦的身影出现时,他的目光便会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牢牢锁住。看着她接出女儿,看着念曦仰着小脸和她说话,看着母女俩相携离去。他依旧不敢上前,只是在他们走出十几米后,才迈开脚步,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走得很慢,刻意保持着距离,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前面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确保她们安全地穿过马路,拐进通往家的小巷,看到那栋熟悉的居民楼,他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那个方向,直到暮色四合,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沈若曦并非没有察觉。从一开始,她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熟悉又落魄的身影。她心中冷笑,以为这又是他一时兴起的纠缠。她打定了主意,绝不给他任何眼神,任何回应,让他知难而退。
她甚至会在接女儿时,刻意加快脚步,或者选择另一条稍远的路,试图摆脱他。但司羽凡似乎铁了心,无论她走哪条路,他总能保持着那段距离,沉默地跟在后面,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几天,一周,两周……时间一天天过去,无论刮风还是阴天,那个身影总会准时出现。他的坚持,超乎了沈若曦的预料。
深秋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往人脖子里钻。这天下午,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沈若曦接着女儿出来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念曦的衣领。
她推着电动车,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瞥见司羽凡依旧站在老地方。他今天只穿了件单薄的夹克,领子竖着,却依旧挡不住寒风,他微微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影在萧瑟的秋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沈若曦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看到他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看到他因为寒冷而略显僵硬的站姿。那一瞬间,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弧,在她平静的心湖深处轻轻跳跃了一下。
不是感动,更不是心软。而是一种……混杂着些许讶异、一丝难以言喻的烦闷,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极其微弱的……异样。
她迅速收敛心神,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将女儿抱上后座,仔细给她系好挡风的小毯子,然后利落地跨上车,拧动电门。电动车平稳地向前驶去。
后视镜里,那个身影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跟上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在越来越暗的天色和呼啸的寒风中,像一座孤岛。
沈若曦握着手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她抿了抿唇,加快了车速,将那个身影远远地抛在了后视镜的视野之外。
但有些东西,一旦映入眼帘,便很难彻底抹去。那道在寒风中固执等待、沉默跟随的身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虽然未能激起汹涌的波澜,却终究,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圈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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