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离开幽冥沼泽返魔都城，魔主赠奖励
那簇深紫色的火焰，在阵法消散的瞬间，仿佛拥有了生命。它轻轻摇曳，像是在对顾盼致意，又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顾盼伸出手，指尖缓缓靠近。没有预想中的灼热，反而是一种温润如玉的触感，仿佛触碰到的不是火焰，而是一块蕴含着天地初开时最古老魔道法则的暖玉。当她的手掌握住火种的刹那，一股磅礴而精纯的本源之力顺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与她丹田中央那个刚刚成型、尚在虚幻与凝实之间不断转换的元婴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元婴小人儿的体表，一层淡淡的紫色魔纹一闪而逝，整个元婴似乎都因此而凝实了千百分之一。
她将魔界灵根火种小心地收入一枚特制的玉盒中，再放入储物戒。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不远处那具如同破败皮囊般的躯体上。
吴磊还未死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顾盼的身影，那里面再无半分倨傲，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野兽般的恐惧与茫然。他一生信奉的道，追求的力量，都在刚才那短短的片刻间，被眼前这个女人以一种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尽数夺走、碾碎。
顾盼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就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杀了他？毫无意义。让他活着，活在这比死亡更痛苦的绝望里，才是对他，对凌霄宗最好的回敬。
至于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趁着刚才的混乱四散奔逃的凌霄宗弟子，她更是懒得去追。一群失去了主心骨的丧家之犬罢了。
“你……”夜渊服下丹药，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复杂。他看着顾盼，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得艰涩。他见识过顾盼的吞噬能力，但那是在金丹期。金丹期的吞噬，尚可理解为一种诡异的功法。可方才，那无视法则、强行掠夺一个元婴修士本源灵根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功法”的范畴。那是神魔才有的权柄。
顾盼转过头，清冷的月光洒在她侧脸上，新晋元婴的威压尚未完全收敛，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既神圣，又诡秘。
“一个拿回自己东西的人。”她淡淡地回答。
她的东西？夜渊一怔，旋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她是在拿回本该属于她的天赋，她的力量，她的尊严。只不过，她的方式，是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
夜渊忽然觉得有些冷。这幽冥沼泽的毒瘴，似乎都及不上这个女人一个眼神来得冰寒。他沉默了，默默地跟在顾盼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沼泽之外走去。
来时的路，步步惊心。回去的路，却是一片坦途。
顾盼神识外放，笼罩周遭数里。她甚至不需要刻意释放威压，那股源自元婴修士的磅礴气息，便足以让沼泽中所有心怀不轨的生物退避三舍。那些潜伏在泥潭深处的毒物，那些在瘴气中游弋的凶兽，在感知到这股气息的瞬间，便纷纷潜入更深的黑暗中，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夜渊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含时，还是他走在前面，用自己的魔气为她辟开一条生路。而现在，他却成了被庇护的那一个。这种角色的转换，让他这位魔界少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扭。
他忍不住开口，想找回一点场子：“你这晋阶，动静可不小。回到魔都城，怕是瞒不住我父君。”
顾盼脚步未停，头也未回：“我没想过要瞒。”
夜渊被她一句话噎住，半晌才道：“我父君……他可不是炎魔那种地方领主。他心思深沉，你这般底细不明，又身怀如此诡异的能力，他未必会容你。”
“他会的。”顾盼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笃定。
“为何？”
“因为我带回了他需要的东西。”
顾盼的回答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最根本的道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谓的猜忌和戒心，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夜渊再次沉默。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似乎总也占不到口舌上的便宜。
两人速度极快，不过半日，便彻底走出了那片终年被毒瘴笼罩的幽冥沼泽。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夜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顾盼只是微微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外界的光线。
再次踏上返回魔都城的路，气氛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魔都城巍峨的城墙遥遥在望。城门口的魔族卫兵依旧森严，但当他们看到顾盼和夜渊时，神情却起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为首的那名金丹后期的卫队长，他的目光在顾盼身上扫过，瞳孔猛地一缩。
他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凌驾于他之上的、属于更高生命层次的威压。虽然内敛，却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记得清清楚楚，数日前，这个人类女子离开时，还只是金丹六层的修为。这才几天功夫？
卫队长不敢怠慢，甚至比之前更加恭敬地躬身行礼：“恭迎少主，恭迎顾盼姑娘回城。”
顾盼微微颔首，与夜渊径直入城，直奔魔主宫殿。
宫殿之内，魔主魔擎依旧端坐在那张由整块万年黑晶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他身形魁梧，一头深紫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周身魔气氤氲，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道气势。
当顾盼和夜渊踏入大殿的瞬间，魔擎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便落在了顾盼身上。
“元婴一层初期。”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大殿中激起阵阵回响，“不错。看来你此行，收获颇丰。”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那股元婴二层的威压，却如水银泻地般向顾盼笼罩而来。这并非敌意，而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本能试探。
若是之前的顾盼，在这股威压之下，恐怕连站稳都难。但此刻，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体内的元婴小人儿微微一震，一股同样属于元婴修士的气息自体内散发而出，不卑不亢地抵住了魔擎的威压。
“幸不辱命。”顾盼抬手，那只封存着魔界灵根火种的玉盒便飞向了魔擎。
魔擎抬手接住，打开玉盒的瞬间，一抹纯粹的深紫色光华从盒中溢出，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他能感受到火种之中蕴含的、最古老最本源的魔界灵根之力。
“好！好！好！”魔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王座之上那股沉凝如山的气势，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看向顾盼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审视，多了一分真正的赞许。
“你为我魔界立下大功，本座向来赏罚分明。”魔擎手掌一翻，一颗通体赤红、拳头大小、表面仿佛有岩浆在流淌的珠子出现在他手中，“此为‘魔焰珠’，乃魔焰山地心火脉孕育万年而成，可大幅增强修士对火焰之力的感悟与掌控。你身具火灵根，此物于你，再合适不过。”
珠子飞到顾盼面前，散发出惊人的热量。顾盼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火灵根在接触到这股气息后，竟发出了兴奋的嗡鸣。她没有客气，道了声谢，便将魔焰珠收了起来。
“父君，”夜渊上前一步，将幽冥沼泽中遭遇凌霄宗长老吴磊，以及顾盼临阵突破、反杀夺宝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当然，他很聪明地隐去了古戒和吞噬灵根的具体细节，只说是顾盼动用了一种神秘的底牌。
魔擎静静地听着，脸上波澜不惊，但当他听到“镇灵术”三个字时，眼眸深处还是闪过一抹寒光。
“凌霄宗……又是镇灵术。”他冷哼一声，看向顾盼，“看来，他们对你母亲的东西，还真是念念不忘。”
顾盼心中一动，立刻问道：“魔主可知我母亲的下落？”
魔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大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最终，他缓缓开口，抛出了一个让顾盼心脏都漏跳一拍的消息：“本座虽不知她确切的藏身之处，但根据最近各方传来的情报，有一个地方，她出现的可能性最大。”
“何处？”顾盼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两界城。”
魔擎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人界与妖界的交界处，一座三不管的混乱之城。有消息说，你母亲顾云曦，正在那里联合三界中一些不甘被灵根天命束缚的修士，似乎在准备一件大事。”
母亲……在联合三界修士？
准备大事？
信息量太大，顾盼一时间有些发怔。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在躲避凌霄宗的追杀，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躲藏，反而主动站了出来，在谋划着什么。
魔擎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道：“据说，他们将要召开一场‘三界修士大会’，目的，似乎也与那即将失控的灵根之源有关。凌霄宗对此事极为忌惮，恐怕早已派了高手前往搅局。两界城如今，已是龙潭虎穴，风云汇聚之地。”
顾盼的呼吸微微一滞。
两界城！
她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无论那里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都必须去。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丹田内的元婴小人儿仿佛感应到了她坚定的意志，双目开阖间，精光一闪而逝。那条通往真相与亲情的道路，在经历了无数的杀戮与掠夺之后，终于在她面前，显露出了一条清晰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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