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广场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丙组七号擂台上,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急促的鼓点,敲在每一个观众的心上 —— 林尘的身影如同绕着烛火的飞蛾,围绕吴刚急速游走,锈剑化作数十道残影,从肋下、肩头、腰侧等刁钻角度不断刺出,每一次剑尖与金钟虚影碰撞,都溅起细碎的火星,在阳光下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
吴刚站在擂台中央,古钟虚影的淡土黄色光芒已不如最初那般厚重,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闪烁。他原本紧绷的脸庞,此刻已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 “嗒” 的轻响。起初,他还能凭借《金钟罩》的韧性硬抗,甚至偶尔挥拳反击,试图逼退林尘;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臂挥拳的速度明显变慢,体内的灵力消耗远超预期 —— 林尘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得可怕,看似杂乱无章的刺击,实则每一剑都落在同一处肋下位置,如同水滴石穿般,持续冲击着金钟虚影的薄弱点。
“叮叮当当!”
又一轮密集的碰撞声响起,林尘的剑速再次提升,残影几乎连成一片光幕。台下观众看得目瞪口呆,之前质疑的声音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屏息凝神的专注 —— 没人再觉得林尘是 “侥幸”,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 “以点破面” 战术,是快剑与意志对绝对防御的极致挑战。
“吴刚快撑不住了!你看他的金钟虚影,都开始晃了!” 台下一个炼气四层弟子低声惊呼,手指着吴刚肋下的虚影,那里已能看到极淡的灵力波纹,与其他部位的稳定形成鲜明对比。
“太精准了!林尘每一剑都刺在同一个地方!这得对时机和角度有多么恐怖的把控啊?”
“八万次拔剑不是吹的!这种肌肉记忆和精准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高台上,陈长老捋着胡须的手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如此!林尘这是在运用‘水滴石穿’的道理,用连续的精准攻击,消耗吴刚的灵力,同时扩大金钟罩的薄弱点!这孩子,不仅有快剑,还有战术头脑!”
苏长老也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上的林尘,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无灵根修士,能将剑术练到这种地步,还能结合战术,纵观青云宗百年,也是少见。他的剑,已经不只是‘快’,更是‘巧’与‘韧’的结合。”
内门的清雅阁楼中,苏婉清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却忘了记录。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林尘的剑影,秀眉舒展,眼中闪烁着异彩 —— 她能清晰地看到,林尘的每一次刺击,都带着极其细微的 “势” 的凝聚,虽然没有灵力波动,却能精准作用在金钟虚影的薄弱点上,这种对 “势” 的运用,比许多内门弟子都要精湛。
擂台上,吴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肋下的金钟虚影越来越不稳定,每一次被林尘的剑击中,都有一股细微却坚韧的力量透过虚影传来,震得他体内的灵力阵阵紊乱。他试图调整灵力,加强肋下的防御,却发现林尘的剑如同长了眼睛,总能在他灵力流转的间隙发起攻击,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灵力修补薄弱点。
“怎么会这样……” 吴刚心中骇然,之前的自信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的《金钟罩》在炼气期中从未被人如此压制过,就算是面对炼气五层初期的弟子,也能硬抗几招,可如今,却被一个无灵根的修士逼到了这般地步!
就在这时,林尘的剑速骤然放缓 —— 不是力竭,而是在酝酿!
他围绕吴刚游走的轨迹渐渐变得规律,每一次踏步都精准落在擂台上的同一排青石板缝隙上,锈剑的剑尖微微下垂,不再急于刺出,反而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静。吴刚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加强了全身的防御 —— 他知道,林尘要出杀招了!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林尘的动作。赵铁柱举着 “快剑林尘” 的布条,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慕容白在遮阳棚下坐直了身体,手指紧紧攥着扶手,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 他绝不相信,林尘能破开《金钟罩》!
林尘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
之前一直内敛的 “势”,如同沉睡的火山般骤然勃发!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体内扩散开来,不再是之前的锐利,而是如同凝练的针尖,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他的身影不再灵动游走,而是猛地停下脚步,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右手握剑,剑尖斜指地面 —— 这是他八万次拔剑中最基础的起手式,却在此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八万次拔剑的底蕴,今日,便用在这一剑!”
林尘在心中低喝,体内的气血如同奔涌的江河,顺着经络瞬间涌向右手,肌肉因极致发力而微微紧绷,却没有丝毫僵硬 —— 这是常年练剑形成的完美发力节奏,每一寸肌肉的收缩与舒张,都精准到毫厘。他的意念与剑完美合一,眼中只剩下吴刚肋下那处明灭不定的金钟虚影,只剩下那道即将出现的裂纹。
“就是现在!”
林尘眼中精光爆射,一声低喝如同剑鸣,响彻擂台:“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身随剑走,人与剑几乎化为一道笔直的银线!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都凝聚于锈剑的剑尖之上,速度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攻击,甚至在擂台上留下了一道短暂的残影!
吴刚瞳孔骤缩,想要挥拳阻挡,却发现林尘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他只能下意识地调动所有剩余的灵力,涌向肋下的金钟虚影,试图挡住这致命一击!
“噗 ——!”
一声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清晰地传遍整个论道广场!
锈剑的剑尖精准地刺中吴刚肋下的金钟虚影,那道早已明灭不定的虚影瞬间剧烈颤抖,淡土黄色的光芒如同被戳破的灯笼,瞬间溃散!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灵力消散的细微波动,却比任何巨响都更令人震撼!
剑刃长驱直入,没有丝毫阻碍,剑尖轻轻点在了吴刚的胸口膻中穴上!一股凝聚到极致的 “势” 透过剑尖传入,如同细密的针,瞬间封住了吴刚周身的灵力运转通道!
吴刚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古铜色的皮肤瞬间失去了金属光泽,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如同被冻结般,丝毫无法调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尖,感受着膻中穴传来的麻痹感,所有的骄傲与自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良久,吴刚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颓然与不甘,却又带着一丝复杂的敬佩:“我…… 输了。”
全场,鸦雀无声。
没有欢呼,没有议论,甚至没有呼吸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擂台上的一幕 —— 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服的少年,手持一柄泛着淡光的凡铁剑,站在魁梧的吴刚面前,而之前号称炼气期中防御极强的《金钟罩》,已在他的剑下溃散无踪。
这是何等震撼的一幕!
一个无灵根修士,用一柄没有灵力加持的凡铁剑,硬生生攻破了炼气四层巅峰修士的《金钟罩》小成!这不仅是一场比赛的胜利,更是对 “天赋决定一切” 的颠覆,是对 “无灵根即废物” 的最有力反驳!
“哗 ——!”
死寂持续了三息,论道广场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哗然!比之前任何一次欢呼都要激烈,都要疯狂!
“破了!真的破了!林尘破开了金钟罩!”
“我的天!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快剑林尘!不!这已经不是快剑了!这是‘破罡剑’!”
“无灵根又怎么样?林尘比炼气五层的弟子都强!他才是本届大比的黑马之王!”
议论声、惊叹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广场。之前质疑林尘的弟子彻底哑口无言,支持他的杂役弟子们激动得泪流满面,纷纷挥舞着衣物,高声呐喊着林尘的名字,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看台下层的边缘,赵铁柱激动得扔掉了手中的布条,冲上前来,隔着擂台护栏,高声喊道:“林师兄!你太厉害了!你破了金钟罩!你是最棒的!” 他的声音淹没在欢呼声中,却依旧用力挥舞着拳头,脸上满是泪水与笑容。
高台上,陈长老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自豪 —— 他没有看错人,林尘不仅创造了奇迹,更证明了无灵根修士的价值。苏长老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此子若能进入内门,得到系统培养,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他的剑道,已初具雏形。”
内门的清雅阁楼中,苏婉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拿起笔记本,在上面快速写下:“林尘,破《金钟罩》小成,以‘以点破面’之法,聚势于剑尖,无灵根却破罡,此乃‘剑心’之力。” 写完,她放下笔记本,走到窗前,看着擂台上那个瘦削却挺拔的身影,心中默默道:“林尘,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而在广场东侧的遮阳棚下,气氛却与全场的狂热截然不同。
慕容白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青瓷茶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死死盯着擂台上的林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可能!这不可能!” 慕容白低声嘶吼,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疯狂,“一个无灵根的废物,怎么可能破开《金钟罩》?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身边的李冲等跟班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他们从未见过慕容白如此失态 —— 之前的林尘,在慕容白眼中只是 “随意碾死的蝼蚁”,可现在,这只蝼蚁不仅长出了獠牙,还拥有了撼动 “大象” 的力量!
“快剑林尘…… 破罡剑……” 慕容白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林尘,下一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量,什么叫绝望!”
他转身走进遮阳棚后的帐篷,青虹剑在帐篷内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剑鞘上的灵玉泛着冰冷的光芒。一场属于 “破罡剑” 与 “灵犀剑” 的终极对决,已在慕容白的心中,彻底点燃了导火索。
擂台上,林尘缓缓收回锈剑,“锃” 的一声轻响,剑刃入鞘。他后退一步,看着颓然低头的吴刚,眼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片平静的清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过这场战斗,自己对 “势” 的运用更加熟练,对 “以点破面” 的剑道真谛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 剑的威力,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精准与坚韧,在于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击穿一切阻碍。
裁判长老从震撼中回过神,深深看了林尘一眼,眼中满是郑重与敬佩。他举起青铜令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高声宣布:“丙组七号擂台,林尘,胜!晋级十六强!”
欢呼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响,更烈!“快剑林尘” 的呼喊声,渐渐被 “破罡剑林尘” 取代,传遍了论道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传到了青云宗的山门之外。
林尘走下擂台,赵铁柱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林师兄!你太厉害了!破罡!你竟然破罡了!俺以后就叫你‘破罡剑师兄’!”
林尘笑了笑,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接下来的对手,会更强。”
“不管对手多强,俺都相信你!” 赵铁柱用力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热乎的肉包子,“师兄,你肯定饿了,快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下一场比赛在明日,对手是乙组的胜者,好像是个擅长用毒的修士,你要小心!”
林尘接过肉包子,慢慢吃着,目光看向论道广场的东侧 —— 那里,慕容白的遮阳棚紧闭着,一股无形的杀意隐约传来。他知道,自己与慕容白的对决,已越来越近。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论道广场上,将林尘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背着锈剑,与赵铁柱并肩走向准备区,身后是依旧沸腾的欢呼声,身前是即将到来的更强挑战。
他的剑,已破罡;他的道,已初成。接下来的路,无论遇到多少强敌,无论面对多大的危险,他都会握紧手中的剑,坚定地走下去 —— 因为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所有被轻视的无灵根修士,为了证明,只要有坚定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就算没有灵根,也能在剑道之路上,斩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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