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剑气”四个字，像一颗被投入滚油的火星，在青云宗炸开了滔天巨浪。
半决赛结束的当晚，论道广场的欢呼声足足回荡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但关于林尘的议论，却如同蔓延的藤蔓，缠绕了整个宗门的每一个角落。杂役院的油灯彻夜未熄，弟子们围坐在石磨旁，手舞足蹈地复述着林尘刺出那惊天一剑的场景，连赵铁柱都被簇拥在中间，唾沫横飞地讲着自己如何“提前预判”林尘会赢，引得众人哄笑连连。外门弟子的居所里，原本嘲笑林尘“无灵根废物”的声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无形剑气”的惊叹与猜测，有人甚至翻出了宗门古籍，试图找到炼气期凝聚剑气的先例，结果翻到书页泛黄，也只在边角看到一行模糊的批注：“剑心通明者，或有一线可能，千年未遇。”
内门弟子的反应则复杂得多。有人酸溜溜地说“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却在转身时偷偷加大了练剑的强度；有人则带着敬佩找上门，想向林尘请教剑道心得，却被静心院外的执法弟子拦下——玄机子宗主特意下了令，决赛前任何人不得打扰林尘修炼。就连常年闭关的几位太上长老，都被这桩奇事惊动，派弟子送来疗伤丹药和修炼资源，言语间满是对这个“打破常规”的后辈的关注。
“一个无灵根的杂役，能练出剑气？”青云宗后山的闭关洞内，白发苍苍的太上长老抚着胡须，手中捏着一枚记录比赛画面的水晶球，反复播放着林尘刺出那一剑的瞬间，“这孩子的剑心，比千年寒玉还要纯粹。玄机子，你可得好好护着，别让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毁了这棵好苗子。”
水晶球里，林尘持剑而立的身影虽显疲惫，却透着一股不可撼动的坚定。玄机子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欣慰：“长老放心，我已将他接入静心院，派了执法堂弟子日夜守护。慕容白那边，我也敲打过了，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慕容家那小子，心性不行。”太上长老轻轻摇头，“天赋是好，可惜太急功近利，剑招里带着戾气。这次决赛，既是林尘的试金石，也是对他的警醒。若他敢在擂台上耍花招，不必顾忌慕容家的颜面。”
玄机子躬身应下，心中却清楚，慕容白的野心绝不会因为几句敲打就收敛。他转头看向静心院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场决赛，早已不只是外门大比的胜负之争，更是两种剑道、两种心性的对决，甚至关乎青云宗未来的传承走向。
静心院内，林尘对宗门的轰动一无所知，或者说，他刻意隔绝了外界的干扰。此刻的他，正盘膝坐在灵池边，手中握着陈长老送来的“养剑石”，反复打磨着青锋剑。剑刃上的锈迹已彻底褪去，露出银白的底色，剑身上那道淡淡的剑纹，在灵池水汽的滋养下，变得愈发清晰。他的指尖划过剑刃，能清晰地感受到剑的“呼吸”——那是剑气初醒后，剑器产生的微弱灵智。
“十万次挥剑，才换来这一丝剑气，果然不易。”林尘轻声自语，将一丝气血注入剑中。青锋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剑尖泛起一点微光，比上次凝聚时稳定了不少。这几天，他按照《青云剑经》第三层“剑气初鸣”的法门，反复练习剑气的凝聚与掌控，从最初的一触即溃，到如今能将剑气稳定在剑尖半息，进步已然不小。
“吱呀”一声，静心院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苏婉清提着食盒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她这几天一直在为林尘炼制“剑元丹”，能在战斗中快速补充气血，辅助剑气凝聚。“练了一上午，先歇歇吧。”苏婉清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精心烹制的灵鱼羹，香气混着灵池的水汽，让人食欲大开，“赵铁柱刚才还来门口晃悠，说杂役院的弟子们连夜做了面大旗，上面写着‘无灵根剑神，一剑破万法’，就等着决赛那天举着呢。”
林尘放下青锋剑，接过苏婉清递来的瓷碗，喝了一口灵鱼羹，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流下，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滋养着经脉。“让他们别太张扬，免得树大招风。”他笑着说道，眼神却带着暖意——在这青云宗，正是这些人的支持，让他在无数个被嘲笑的日夜，依旧能握紧手中的剑。
“张扬点才好。”苏婉清坐在他对面，将一个锦盒推到他面前，“这是我连夜绘制的‘破阵符’和‘聚气符’。我听说慕容白在擂台上动了手脚，可能布下了‘锁灵阵’，专门克制修士的灵力运转。这破阵符能帮你暂时冲破阵法束缚，聚气符则能在关键时刻帮你快速凝聚气血。”
林尘打开锦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十几张黄色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绘着复杂的纹路，符文中央还残留着苏婉清的灵力气息。他能想象到，苏婉清为了绘制这些符纸，必然又是彻夜未眠。“辛苦你了。”林尘将锦盒收好，郑重地说道，“决赛那天，有你在台下，我心里更踏实。”
苏婉清的脸颊微微泛红，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你只要专心比赛就好。慕容白的‘青虹剑法’虽然厉害，但他的剑招有个致命破绽——每次使出‘一剑封喉’时，左胸的灵力会短暂停滞，那是他三年前走火入魔留下的旧伤。你的剑气正好克制他的阴寒灵力，只要抓住这个破绽，一定能赢。”
林尘点了点头，将苏婉清的话记在心里。他知道，苏婉清为了帮他，必然花了不少心思研究慕容白的剑招。他重新拿起青锋剑，对着空气轻轻一刺，剑尖泛起的微光在空中停留了半息，才缓缓消散。“我现在能将剑气凝聚半息，虽然还不能灵活运用，但只要在关键时刻刺出，足够破掉他的杀招。”
苏婉清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眼中满是欣赏与期待。她知道，林尘从不是靠运气的人，那十万次挥剑的坚持，那绝境中不放弃的韧性，才是他最强大的武器。
与林尘的沉稳备战不同，慕容白的灵犀居内，却是一片压抑的死寂。李冲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贴到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慕容白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手中握着青虹剑，剑刃上的寒光映着他阴鸷的脸庞。窗外传来杂役弟子们的欢呼声，虽然模糊，却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废物！都是废物！”慕容白猛地转身，将青虹剑狠狠砸在地上，剑鞘上的宝石崩裂开来，“李冲，你去查林尘的底，查了三天，就查出他每天在杂役院挥剑？这种鬼话你也信？！”
李冲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师……师兄，属下真的查遍了，林尘入宗三年，除了劈柴、挑水，就是在演武场练剑，每天至少挥剑三千次，从未间断。他的剑招都是自己琢磨的基础招式，没有修炼过任何宗门功法……”
“三千次？从未间断？”慕容白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自幼天赋异禀，被称为青云宗百年难遇的奇才，可即便如此，他也做不到每天坚持挥剑三千次——修炼功法、感悟灵力、参加宗门任务，这些都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而林尘，一个无灵根的杂役，竟然能靠着日复一日的重复，硬生生将基础剑招练到凝聚剑气的境界？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慕容白的心脏。他一直以为，林尘的胜利不过是投机取巧，是靠着陈长老的暗中扶持，可现在他才明白，林尘的强大，是靠汗水和坚持堆出来的，是比他这种“天赋型”修士更可怕的强大。
“不行……我不能输。”慕容白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快步走到墙边，打开暗格，里面除了“噬灵丹”和黑市杀手的令牌，又多了一枚黑色的玉简。这是他从家族带来的禁术——“血祭剑心”，能在短时间内将剑招威力提升五倍，代价是折损二十年寿元，且日后修炼极易走火入魔。
“师兄，您要三思啊！”李冲看到那枚玉简，吓得脸色惨白，“‘血祭剑心’太过凶险，一旦使用，您的道基就毁了！”
“道基？”慕容白冷笑一声，将玉简紧紧攥在手中，“若是输了这场比赛，我这个‘青云宗第一天才’的名声就毁了，慕容家的脸也被我丢尽了，留着道基又有何用？”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阴狠，“林尘想踩着我的肩膀成名？我偏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决赛那天，我不仅要赢，还要让他死在擂台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李冲看着慕容白疯狂的样子，不敢再劝，只能低下头，心中却泛起一丝悔意——他当初跟着慕容白，本是想攀附权贵，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押错了宝。
时间在各方的复杂心绪中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决赛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论道广场就已经挤满了人。杂役弟子们举着连夜赶制的大旗，早早地占据了广场最前排的位置，赵铁柱扛着一面比他人还高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林尘必胜”四个大字，木牌边缘绑着数十串红绸，风吹过猎猎作响。外门弟子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这场决赛的胜负，不少人还押了注，赌注从灵石到丹药，应有尽有。内门弟子和长老们则坐在广场两侧的观礼台上，神色肃穆，连平时最喜热闹的执法长老，都正襟危坐，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中央。
更令人震惊的是，广场的角落里，还出现了其他宗门的身影。隔壁的“丹霞宗”派来了长老和核心弟子，西麓的“玄铁门”更是由宗主亲自带队，他们都是被“炼气期凝聚剑气”的奇闻吸引而来，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打破千年常规的少年剑修。
“听说了吗？青云宗这个林尘，无灵根却能练出剑气，简直是闻所未闻！”丹霞宗的长老对着身边的弟子说道，“今天一定要看仔细了，若是他的剑道真有独到之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交好。”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青云宗故意炒作的噱头。”玄铁门的宗主抱着双臂，语气带着怀疑，“无灵根意味着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连灵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凝聚剑气？我看是他们想借这场比赛，抬高林尘的身价。”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广场突然安静下来。玄机子宗主带着几位太上长老和核心长老，走上了最高处的观景台。玄机子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透过灵力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今日，是我青云宗外门大比决赛之日。参赛弟子林尘、慕容白，皆是我宗后辈中的佼佼者。希望二位能拿出真本事，以剑会友，点到为止。”
虽然玄机子说“点到为止”，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决赛绝不会平静。慕容白的心胸狭隘是出了名的，而林尘又被他视为眼中钉，这场对决，必然是生死之战。
“比赛开始！有请两位弟子入列！”裁判长老的声音响起，手中的鎏金法槌高高举起。
“林师兄！林师兄！”杂役弟子们的欢呼声瞬间引爆了广场，赵铁柱更是带头喊起了口号，“快剑林尘，一剑封喉！”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林尘的身影从左侧入口缓缓走出。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法袍，那是陈长老特意为他定制的，法袍上用银线绣着淡淡的剑纹，与他手中的青锋剑相得益彰。他的步伐沉稳，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张扬之气，仿佛即将踏上的不是决定命运的决赛擂台，而是杂役院的演武场。走到擂台中央时，他对着观景台的长老们微微颔首，又转头看向台下的苏婉清，对着她轻轻点头——苏婉清正站在杂役弟子的人群中，手中握着一枚“护心符”，眼中满是关切与信任。
“慕容师兄！慕容师兄！”内门弟子们的欢呼声紧随其后。慕容白从右侧入口走出，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锦袍，手中握着青虹剑，剑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步伐矫健，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走到擂台中央时，他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林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杂役，没想到你真能走到决赛。不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尘没有回应，只是将青锋剑横在身前，体内的气血开始缓缓运转。“心眼”展开到极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擂台上的灵力波动有些异常——在擂台的四个角落，隐隐有阵法的纹路在闪烁，正是苏婉清提到的“锁灵阵”。看来，慕容白果然在擂台上做了手脚。
“双方准备！”裁判长老举起鎏金法槌，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三、二、一——比赛开始！”
“槌”字刚落，慕容白就猛地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脚下施展踏风步，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林尘冲来，手中的青虹剑带着凌厉的阴寒剑气，直刺林尘的咽喉——正是“青虹剑法”的杀招，“一剑封喉”！
“好快的剑！”台下的弟子们发出一声惊呼。慕容白的剑速比半决赛时的张狂快了不止一倍，青虹剑的剑刃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淡淡的青色残影，连灵力都被凝聚成了实质的剑芒。
观景台上的陈长老脸色一变：“慕容白这是动用了全力！他的剑招比之前快了三成，还带着‘血祭剑心’的戾气！”
玄机子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他能感觉到慕容白体内紊乱的灵力波动，显然是使用了某种禁术。“这孩子，还是太冲动了。”他轻声叹息，却没有下令阻止——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决赛的擂台，本就是检验弟子心性与实力的试金石。
面对慕容白雷霆万钧的一击，林尘的眼神依旧平静。在慕容白出剑的瞬间，他的“心眼”已捕捉到对方剑招的轨迹，以及左胸处那丝短暂停滞的灵力——苏婉清说的破绽，果然存在。同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擂台上的“锁灵阵”已经被激活，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变得紊乱，试图干扰他的气血运转。
“雕虫小技。”林尘心中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苏婉清给他的“破阵符”，手指微微用力，符纸瞬间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的体内。“锁灵阵”的干扰瞬间消失，体内的气血如同挣脱束缚的洪水，奔腾着涌向握剑的右手。
就在青虹剑距他咽喉不过五寸时，林尘终于动了。他的脚步轻轻一错，踏风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被风吹动的柳絮，贴着青虹剑的剑刃滑出半尺。同时，手中的青锋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撩起，剑刃精准地擦过青虹剑的剑脊——这是他在杂役院练了上万次的“卸力”技巧，能最大程度地化解对方的力道。
“铛”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声响震耳欲聋。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三步，林尘的手臂微微发麻，而慕容白的脸色却变了——他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的杀招，竟然被林尘用如此简单的技巧化解。
“不可能！”慕容白嘶吼着，再次冲了上来。这一次，他没有再用“一剑封喉”，而是挥舞着青虹剑，使出了“青虹剑法”的第二招杀招——“青锋裂空”。无数道青色的剑芒从剑刃上迸发而出，如同暴雨般朝着林尘笼罩而去，每一道剑芒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将林尘的所有闪避空间都封死。
“林师兄小心！”苏婉清的惊呼声穿透了广场的喧嚣。
林尘的眼神依旧没有丝毫慌乱。他将体内的气血尽数注入青锋剑，剑身上的剑纹瞬间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剑尖凝聚——这是他凝聚了半息的无形剑气。他没有选择闪避，而是迎着漫天的剑芒，猛地挥出一剑——
“破妄剑·裂风！”
青锋剑的剑刃带着淡淡的白光，划出一道圆弧。无形剑气与青色剑芒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嗤嗤”的声响——那些看似凌厉的剑芒，在无形剑气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划开。
“什么？！”慕容白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的“青锋裂空”连炼气七层的修士都能困住，竟然被林尘一剑破掉？
台下的观众也彻底沸腾了。丹霞宗的长老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这……这是纯粹的剑气！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能轻易破掉灵力凝聚的剑芒！这简直是剑修的至高境界！”
玄铁门的宗主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脸色凝重地说道：“这林尘的剑道，已经触及了‘以力破巧’的本质。慕容白的剑招虽然精妙，却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擂台上，林尘的反击接踵而至。他没有给慕容白喘息的机会，脚下踏风步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慕容白冲去。青锋剑的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稳，每一次劈、刺、挑，都带着十万次挥剑积累的底蕴，简单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破妄剑·断岳！”
林尘的剑锋猛地向下劈落，青锋剑带着淡淡的白光，直劈慕容白的左肩。慕容白连忙举剑格挡，却被剑刃上的力道震得单膝跪地，虎口开裂，鲜血顺着青虹剑的剑柄流到掌心。
“我不服！”慕容白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猛地将体内的灵力全部引爆——他动用了“血祭剑心”！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周身的剑气暴涨五倍，青虹剑的剑刃上泛起一层诡异的血光。
“不好！他用了禁术！”陈长老猛地站起身，就要飞身冲上擂台，却被玄机子拦住。
“再等等。”玄机子的眼神无比凝重，“林尘需要一场真正的考验。而且，慕容白动用禁术，已是输了心性，就算赢了比赛，也无法服众。”
擂台上，慕容白的气息变得无比恐怖，他的剑招也变得更加疯狂。“青虹剑法·长虹贯日！”他嘶吼着，青虹剑带着血红色的剑气，直刺林尘的气海穴——这一剑，他赌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林尘的眼神终于变得锐利起来。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威力比之前强了五倍，剑气中还带着一股侵蚀经脉的戾气。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他将体内的气血与剑心彻底融合，手中的青锋剑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剑鸣——
十万零一次挥剑！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凝聚剑气，而是让气血与剑心彻底交融，让剑气自然而然地顺着剑刃流淌。青锋剑的剑刃上泛起一层璀璨的白光，那不是灵力的光芒，而是剑心与剑气完美融合后产生的“剑辉”。
“破妄剑·焚天！”
林尘迎着血红色的剑气，猛地刺出一剑。青锋剑与青虹剑的碰撞，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青虹剑的剑刃，竟然被青锋剑硬生生劈断！
“不可能！”慕容白的眼中满是绝望。他的青虹剑是中品法器，怎么可能被林尘的凡铁剑劈断？
林尘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青锋剑的剑刃顺着青虹剑的断口，直刺慕容白的左胸——那里，是他旧伤的破绽处，也是“血祭剑心”后灵力最紊乱的地方。
“噗嗤”一声，剑刃精准地刺入慕容白的左胸。无形剑气顺着剑刃涌入他的体内，瞬间引爆了他紊乱的灵力。慕容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喷出一大股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锦袍。
林尘缓缓收剑，青锋剑的剑刃上没有丝毫血迹，只有一层淡淡的剑辉在缓缓消散。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白，眼神平静：“你不是输给了我的剑气，而是输给了你自己的戾气和贪婪。”
慕容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昏了过去。他的“血祭剑心”被强行打断，灵力彻底溃散，经脉寸断，从此沦为废人。
全场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赵铁柱扔掉手中的木牌，疯了一样冲向擂台，杂役弟子们也跟着冲上前，将林尘团团围住，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苏婉清站在人群外，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林尘，眼中满是泪水和笑容——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决赛，林尘胜！”裁判长老走上擂台，高声宣布，“本届青云宗外门大比，冠军——林尘！”
“冠军！冠军！”
欢呼声如同海浪般席卷了整个论道广场，连观景台上的长老们都站起身，为林尘鼓掌。玄机子看着擂台上的黑色身影，眼中满是赞许：“以凡铁为剑，以坚持为道，这才是我青云宗的传人！”
陈长老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抚着胡须，笑道：“我就知道这孩子能行！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啊！”
丹霞宗的长老快步走上前，对着玄机子拱手：“玄机子宗主，贵宗林尘弟子的剑道天赋，实乃千年难遇。不知可否让我等与林尘弟子交流一番？我丹霞宗愿以三枚‘凝神丹’作为谢礼。”
“我玄铁门愿出一柄上品法器‘玄铁重剑’！”玄铁门的宗主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观景台上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各大宗门的长老们纷纷向玄机子表达了与林尘交好的意愿。而擂台上的林尘，却没有被眼前的荣耀冲昏头脑。他握着青锋剑，站在擂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的苏婉清、赵铁柱和一群欢呼的杂役弟子，眼中满是坚定——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的剑道之路，才刚刚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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