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碎玉承恩,椒房暗妒)
莞贵人甄嬛的恩宠日盛,皇帝几乎隔日便宿在碎玉轩,赏赐更是源源不断。碎玉轩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景象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各方或真心或假意的巴结与探访。甄嬛依旧保持着那份低调与沉静,应对得体,却在皇帝偶尔的问询中,越发显露出不凡的见识与灵秀,愈发得帝心。
这般的盛宠,自然刺痛了无数双眼睛。只是如今华妃沉寂,皇后“大度”,旁人纵有嫉妒,也不敢轻易表露。唯有延禧宫的安陵容,在皇后的“抚慰”下,虽仍不安,却也将更多嫉妒的目光投向了碎玉轩,而非那高高在上的凤座。
圆明园远离紫禁城的喧嚣,却并非世外桃源。四阿哥弘历与五阿哥弘昼在此处读书习武,名义上由几位谙达和嬷嬷照料,实则近乎放养,尤其是出身低微、不得圣心的四阿哥。
然而近日,四阿哥弘历的生活却悄然发生着变化。一位新调来的、沉默寡言却学问极好的老太监“偶然”被分来伺候他,不仅在他读书遇到疑难时能“恰好”点拨一二,更会“无意”间透露些紫禁城中的动向,尤其是关于皇后娘娘如何贤德、如何关爱皇子公主的“轶事”。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能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收到一封封没有落款、字迹却含蓄有力的“手谕”。这些信并非直接教导,而是以探讨学问、品评历史人物的方式,潜移默化地灌输着为君之道、驭下之术、权衡之策。
信中会问:“读《史记》,觉汉高祖与项羽,成败之关键在何处?非惟武力,亦在人心向背与善用人才,你以为然否?”
又会言:“唐太宗纳谏如流,方有贞观之治。为上位者,需有容人之量,亦需有辨人之明。”
甚至暗示:“嫡庶尊卑固然重要,然贤能者居之,方是社稷之福。昔日康熙爷亦非嫡出。”
每一封信,都像一把钥匙,悄悄打开弘历心中那扇通往权力与野望的大门。他如饥似渴地研读、回复(回复亦通过隐秘渠道送回),将自己的见解与困惑诉诸笔端。
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隐约感觉到对方地位尊崇,且对自己抱有某种期望。这种被“看见”、被“教导”的感觉,让他那颗在冷遇中变得敏感而早熟的心,充满了激动与忠诚。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定是那位慈悲睿智的皇后娘娘的恩典!
而五阿哥弘昼那边,得到的则多是些玩乐之物或无关痛痒的关怀,差距立现。
皇帝胤禛对甄嬛的宠爱不减,却也未完全放下对皇后的疑虑。他偶尔问及圆明园两个儿子的情况,得到的回复皆是“四阿哥勤奋但资质平平,五阿哥贪玩活泼”,便也不再深究,只觉皇后即便对弘历有所关照,一个无宠无势的儿子也翻不起大浪,或许真是出于嫡母的责任心罢了。
他却不知,在他目光未及之处,那张由皇后亲手编织的网,已悄然将触角延伸至皇家最疏远的角落。
这日,胤禛在碎玉轩与甄嬛谈论诗词,兴起时,忽问:“朕听闻你与沈贵人皆通诗书,若让你教导皇子,你以为如何?”
甄嬛心中一惊,忙垂首道:“皇上谬赞了。臣妾才疏学浅,岂敢妄言教导皇子?皇子们自有翰林名师教导,臣妾能偶尔聆听圣训,已是天大的福分。”
她回答得极为谨慎,深知此事敏感,极易招惹祸端。
胤禛看着她谦卑的模样,笑了笑,未再追问,心中却闪过一丝念头:若将来……有此等灵秀明理之人在皇子身边,倒也不是坏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并未深植。
景仁宫内,宜修看着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四阿哥弘历最新的一篇“功课”——一篇关于“秦灭六国,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的论述文章。字迹工整,见解虽略显稚嫩,却已初具格局,尤其难得的是字里行间透出的那股不甘人下的锐气。
她缓缓将纸张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倒是个可造之材。”她淡淡评价,听不出喜怒。
剪秋低声道:“四阿哥确比五阿哥更显上进。只是……其生母李氏那边……”
“一个粗使宫女罢了,早已病故,不足为虑。”宜修语气冷漠,“关键在于,要让他明白,谁才是能给他未来的人。也要让皇上慢慢看到他的‘上进’。”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下次传信,可以隐约提一下,安答应胎像渐稳,皇后娘娘甚为欣慰,常盼宫中能多些孩子气。再说说三阿哥虽敦厚,却稍显愚钝,皇上偶尔为之忧心。”
她要让弘历知道,他有竞争对手(三阿哥),但也有机遇(安陵容的胎未必是皇子,即便是,年幼亦不足惧),而最终的希望,系于谁手。
连着几日阴雨,天气又转凉。年世兰听闻皇后娘娘近日偶有咳嗽,便又坐不住了。她想起那日小厨房的冰糖燕窝,便亲自去小厨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指挥着宫人做出了一碟造型别致、香气扑鼻的梅花糕,热气腾腾地便往景仁宫送。
到了宫门,却见剪秋面有难色:“华妃娘娘,真是不巧,太后娘娘方才传了皇后娘娘过去说话呢。”
年世兰眼底掠过一丝失望,却还是将食盒递过去:“无妨,本宫就是送些点心来。等娘娘回来了,请她趁热尝尝。”
剪秋接过食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娘娘,您的心意……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只是近日碎玉轩那边……风头正盛,娘娘总需多顾及六宫眼光,有些事,不得不淡着些。还望华妃娘娘……体谅。”
这话已是推心置腹般的提醒了。年世兰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了!定是因为莞贵人得宠,皇后娘娘为了显示公允,才不得不刻意冷落自己!并非厌弃!
这么一想,心中那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反而生出一种“只有我懂娘娘苦心”的隐秘优越感和责任感。她连忙道:“本宫明白!请姑姑转告娘娘,臣妾一切都省得,断不会让娘娘为难!”
她心情豁然开朗,转身离去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剪秋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提着食盒进了殿。
殿内,宜修并未去寿康宫,只是不愿此时见年世兰罢了。她看着那碟精心制作的、仍冒着热气的梅花糕,沉默了片刻,对剪秋道:“拿去你们分了吧。”
剪秋应声,却听宜修又淡淡补充了一句:“味道……瞧着倒是不错。”
剪秋抬头,只见皇后已转身去看书,侧脸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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