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喧嚣的街道被落日余晖染成暖橙色。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像是一场热闹的市井交响乐。我左手牵着胖娃娃,那小手肉嘟嘟的,攥得我手心痒痒。
右手则被大哥紧紧拽在手心,他的掌心带着几分温热,似是在传递着安心。
街市繁华,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可我的眼神却没了一年之前的憧憬,只剩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一年前,身怀六甲的我,撒欢似的在这热闹街市胡吃海喝。
谁能料到,中途突然一阵钻心的肚绞痛袭来,羊水破了,温热的液体止不住地流。
我瞬间慌了神,脸色煞白。
大哥吓得脸都变了形,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抱起,大步流星地奔出几里路,才寻到接生的稳婆子。
那时,满心想着用假灵符应付一下就好,可一摸到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到里面小生命微弱的律动,哪还敢有半点马虎,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一切。
生子的剧痛,涨奶时的胀痛,每月准时拜访的生理痛,还有漫长艰难的产后恢复,桩桩件件,都成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转折点。
从那以后,我直男的世界彻底变了模样。
眼瞧着还有500米就能到家,大哥却在云水楼买下一个边户,安置陈娃子住下。
四个嬷嬷围着小少爷转,忙得脚不沾地,却也满脸笑意。
我跟着大哥回了陈府,里头张灯结彩,喜庆得很。
陈老爷瞧见大哥,几步迎上来,急切道:“墨儿,咱家的孙子呢?你娘年初就盼着见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咋没见着人呢?你这瓜娃子,可别糊弄我们!”
大哥笑着把陈老爷拉到一旁,低声说:“回来了,家里人多嘴杂,不安全。等过几日,我带您和母亲出去见乖孙。”
“哎呀,还是儿子考虑周到,哈哈哈,回来好啊,回来好。王婶,通知福婶可以开饭了。”陈老爷笑得眼睛眯成缝,转头吩咐王婶。
王婶凑过来,眼睛滴溜溜地打量我,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看穿,嘴里还念叨:“得嘞,我家小姐这是越长越水灵了,看来呆在少爷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啊。”我心里暗叹,幸好我是个傻子,赔着笑脸总不会出错。
用过晚膳,我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热气氤氲,暖着疲惫的身子。“小狸,陈娃子在水云楼安全么?凶手还没抓到,把他一个奶娃娃交给嬷嬷带,会不会有危险?”我对着空气轻声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小狸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轻松:“能有啥危险?奶娃子刚吵着要姑姑,被嬷嬷连哄带骗才睡着,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放宽心吧。”
我知道,小狸一直盯着监控区,确认安全才会这么说,毕竟陈娃子也是它从小看到大的,多少有些感情。
“那就好,今天用假灵符吧。我瞧着大哥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八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皱着眉,满心警惕。
“呵,终于看清这男人的本质了?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是李莫言在这儿,你这任务别想再继续下去。”小狸的声音带着调侃。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快点准备好,别半道上遇上大哥,那可就糟了。”我越想越怕,匆匆洗漱完,随意套上衣服,赶忙回了自己卧室。
果不其然,半夜时分,那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大哥偷偷潜入原身的房间。而我和小狸早有准备,丢下假灵符,跑去水云楼陪小胖达睡觉。
一个月后,父亲和母亲终于盼到与陈娃子见面。他们像两个孩子似的,躲在栅栏后面,瞧着院子里玩水的小胖达,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的大孙子,长得可真是水灵,你瞧,跟咱墨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眼角那颗痣。”老父亲紧紧抱着母亲,声音都带着颤抖。
大哥牵着我的手,抱着几只刚抓的小鸭子,轻轻扔到水里,给小胖达助兴。
一扭头,瞧见自己父母紧紧搂在一起,赶忙上前:“父亲,你们咋找到这儿的?快进来啊,不是说好了明天晚上一家人在水云楼团聚嘛,没人跟着吧?”
“没,我和你母亲是步行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墨儿啊,家里到底咋回事,让你这么提防?”母亲满脸疑惑,眼里满是担忧。
大哥神色一凛,沉声道:“母亲,我怀疑家里有姑姑与李冗的眼线。一个月前,我们从外面回来,住在十里外的小酒馆。陈娃子和嬷嬷一路,我跟莲儿一路,先后入住。我总觉得有人鬼鬼祟祟跟着,一直跟到李家的面饼店。后来我派人盯梢,发现是面饼店的伙计。我回来的消息,只跟家里报过,他们咋知道的?”
“可他们这是图啥啊?你姑姑被赶出家门,带走了你大伯留给她的地契和盘缠,足够在这闹市买下一排铺子了,还贪心不足!小妮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陈老爷气得直跺脚,一口老痰吐在豇豆苗上。
“谁知道呢。您二老不是想看孙子嘛,正好这小家伙想玩小鸭子,孩子就拜托您二老照顾会儿,我跟莲儿上街给孩子买点穿的用的。”大哥笑着说道。
“孩子交给我们,你们放心去忙。”两位老人眼睛都离不开穿着肚兜的小胖达,忙不迭地应下,耐心陪着小家伙玩。
“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多少只鸭……”小胖达奶声奶气地唱着,可爱极了。
“哎呦,我的乖宝,说话好清楚啊,多少只鸭啊?”陈老爷满脸惊喜,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嘎嘎嘎嘎嘎,五只鸭,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胖达拍着小手,笑得前仰后合。
“乖宝,说得真对,五只鸭……”陈老爷也跟着笑起来,逗着孙子。
大哥拉着我的手,悄悄去了热闹的街市。
“莲儿,你就是在这儿看到姑姑和李冗的?”大哥指着闹市最大的酒楼,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却又温柔地问我。
“还有……马文才。”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马文才?你还记得?”大哥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嗯,人高……马壮……字很好。”我比划着,努力描述着。
“还惦记着他那像蚂蚁爬的丑字?晚上哥哥教你写咱家的陈体,比那马体强多了。”大哥笑着,眼里满是宠溺。
“好……”我乖巧地点点头。
“走,咱偷偷跟上去,看看这三个人到底在密谋啥见不得人的事。”大哥拉着我,进了酒楼九楼,让牛叔安排在那三人隔壁的雅间,方便偷听。
这酒楼可是大哥早年赚下第一桶金时买下的小门面,后来家族生意越做越大,才扩成如今这般规模。
“你们俩个把我约到这作甚,不知道本少爷的时间很金贵么?”马文才那臭屁又傲娇的声音传来。
“马弟,我们想跟你谈个天大的生意。你也知道,陈府这生意有一半都来自家族老店,我理应跟大哥有同样的继承权。只要你能帮我绑了陈家那个傻侄女,我跟东家分你一杯羹。”陈姑姑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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