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直播间的补光灯再次亮起。
当那枚泛着幽光的木偶眼珠嵌入漩涡鸣人泥塑的眼眶时,陶泥捏就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
司马懿指尖的红线轻抖,原本瘫坐的泥偶竟扶着工作台缓缓起身,关节处发出细碎的声,像是古老钟表开始运转。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刷屏……
活了!
见鬼了!
而当泥偶踩着傀儡步腾空翻转时,满屏的火箭特效几乎遮没了镜头。
看到没?这就是关节仿生学的魅力。
他对着镜头晃了晃缠满红线的指尖,喉结上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泥偶在红线操控下做出螺旋丸手势,掌心的陶泥竟真的浮现出旋转纹路。
与此同时,玻璃皿里那截浸泡的木偶断肢突然震颤,木屑间的蓝光与泥偶眼底的幽光遥相呼应。
45分钟的直播结束时,礼物栏堆成了小山。
司马懿慢条斯理地拆下泥偶眼眶里的眼珠,放回暗格时指尖顿了顿:这可是2003年红叶山庄的纪念品。
他将手浸入盛着琥珀色粘液的玻璃盘,指腹揉搓间泛起细碎的荧光,里面住着个不安分的小家伙,总想着附身在活人身上...
话音未落,工作台下突然传来发条断裂的刺耳声响,我藏在硅胶身体里的灵体不由得缩了缩。
等攒够钛合金骨骼的钱,就能给你做个能跑能跳的身子了。
他忽然将我托在掌心,指腹蹭过我硅胶面颊的弧度,那里还带着新上的肉色涂层,下个月解剖学课能接触到真实骨骼,到时候...
他眼底闪过兴奋的幽蓝,喉结抵着我额头顶蹭,像只撒娇的大型猫科动物。
一个月后的深夜,工作室的台灯将人影拉得老长。
我的身体从粗陶升级成了食品级硅胶,关节处缠着仿生肌腱,连指甲盖都透着淡粉的血色。
司马懿咬着螺丝刀给我安装脚踝关节,忽然抬头看钟:凌晨三点的公交可不好等。
他指尖抹掉我嘴角的颜料,顺手给我套上背带裤,布料是用他旧实验服改的,胸前还缝着迷你听诊器挂件。
大学城的夜市弥漫着烤冷面的香气,我躲在遮阳帽下捏泥塑,硅胶手指捏出的q版三花猫惟妙惟肖,小狸蹲在摊位角落甩尾巴,毛绒爪子上挂着买泥偶送撸猫的小牌子。
当司马懿背着工具箱出现时,我正往皮卡丘泥塑的尾巴里塞荧光剂,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冷白的锁骨和隐约的红痕。
那是昨晚给我焊接关节时,不小心蹭到的灼伤。
给你的。
我将沾着陶泥的五百元塞进他手心,硅胶指尖擦过他掌纹时,感受到细微的战栗。
他盯着推车里的迷你版泥塑,忽然会心一笑,酒窝浅挂那上俊美的脸庞。
指尖戳了戳我鼓起的腮帮:原来我的脸在你眼里是圆的?
夕阳把他影子投在我硅胶皮肤上,发梢的金芒混着夜市的霓虹,让他看起来像个从赛博世界走来的造梦师。
收摊时经过医学院公告栏,招聘解剖学助教的海报被夜风掀起一角。
司马懿忽然停步,指腹摩挲着我硅胶手腕的静脉纹路:要是能拿到实验室钥匙...
他眼底的幽蓝与我灵体共鸣,身后的梧桐树影里,几片枯叶正以违背常理的轨迹悬浮,下个月就能给你做真正的骨骼了,用3d打印的钛合金,配上从黑市搞来的仿生神经。
我抬头看他,硅胶嘴唇扯出僵硬的微笑。
背包侧袋里,那枚木偶眼珠突然发烫。
它在共鸣,和三公里外那栋废弃医院里的某样东西。
而司马懿正哼着解剖学歌诀,用没拿工具箱的那只手牵着我,硅胶与人类的指尖相扣处,隐约透出淡蓝的灵光。
夜市的喧嚣渐渐退潮,只有他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和我胸腔里模拟心跳的发条声,在暮春的夜里敲出诡异的节拍。
是夜,我蜷在雕花猫窝里,机械足尖无意识蹭过三色猫小狸的软肚皮。
月光从窗台漏进来,在它琥珀色瞳孔里碎成星屑:小狸,你说司马懿..会是这些亡魂案的凶手么?
它忽然用肉垫拍开我冰凉的脚踝,却又将我整只脚卷进暖烘烘的腹毛里:他袖口的檀香混着雪松味确实古怪,可你总盯着他腰间那木偶瞧什么?昨儿那傀儡眼珠转起来时,我分明看见你指尖都在发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扯动嘴角,关节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这副灵体本就是无根飘萍,若他真与那绞弦手有牵扯...迟早会让我钻进最危险的局里。
小狸突然炸毛,尾巴扫落半盏夜光灯:你为什么那么听话,让他控制你的灵体,你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哪天他要你去撕咬活人喉咙,我难道要蹲在血泊边替你舔爪子上的血?
它忽然用湿润的鼻尖顶我的腕骨,你总说自己现在是个提线木偶,可线断了会扎进肉里,我怕你疼。
我撑着雕花围栏起身,月光在金属脊柱上折出冷光:反正这猫窝蜷得我腰杆发锈,不如去司马懿床上躺成字。
小狸纵身扑进我怀里,前爪勾住我的衣襟,绒毛蹭过我颈侧的软肉,暖炉第三格还有桂花糖,你...你枕着我的尾巴睡好不好?
我指尖拂过它颤抖的耳尖,听着胸腔里发条咔嗒轻响,这具不会发热的灵体,竟在猫科动物的体温里,生出了锈迹斑斑的心跳。
忽然想念山上与三位师兄围炉煮茶、论符试招的时光。
哪像现在困在木偶躯壳里,空有一身机关术无处施展?铜关节都快闷出绿锈了。
第10起血案发生时,我正枕着月光与周公博弈,再睁眼已是妖风阵阵的天台。
脊背下的绒毛触感突然消失,鎏金瞳仁的大猫蜷成三花猫大小,用肉垫拍我后腰:小宝的螺丝该上油了,驮着你穿过三条暗巷都没醒。
它甩尾指向血泊尽头,血腥味还没招来巡夜人,速战速决。
齿轮在胸腔里骤然收紧,我踩着瓦片跃起,机械指节擦过青石板上蜿蜒的血线。
那痕迹像被利爪拖行的弧线,尽头躺着具遍体鳞伤的躯体,后颈插着半支断裂的檀木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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