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油头洗完手回来,规规矩矩坐在饭桌上,没了先前的那副拽劲,埋头干饭。
给大伙介绍下新人,凌萧,留洋落魄少爷,三国语言张口就来,是萧局挖来的翻译,以后那些撬不动的物证全交给他。现在先在我屋做保洁,等一个月实习期过了,就坐老雀头前头,顺便帮着管管那只话多的鹦鹉。”陈皮话音刚落,桌上瞬间安静了半秒。
“留洋少爷?这词咋听着耳熟?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吧!”刚还咋咋呼呼的小伙子眼睛一亮,凑到凌枭跟前追问,“小凌啊,你晕血不?”
凌枭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整懵了,机械地应着:“师兄好,不晕血。”
“这还差不多!那你会辨物不?来,小兄弟,闻闻这里头有啥?”
小伙子说着,从裤腰里摸出根卷烟状的东西递过去。
“马钱子、决明子、苍耳子、山药、当归、枸杞,还有干燥石灰石混着樟木灰。”凌枭扫了一眼,报出的成分精准得没差。
“妙啊!你也是医科大毕业的?去小日子那儿留的洋?”小伙子话刚出口,就被对面女生狠狠瞪了一眼,立马识趣地闭嘴,溜回自己座位。
“不是医科大,是法学院,在鹰国留的洋,不是小日子。”凌枭放下那根“卷烟”,夹了块红烧肉咬下,软糯不粘牙,滋味竟意外地好。
“法学院?!”
隔壁桌穿青衫的中年人眼睛瞬间直了,凑过来对着陈皮舔脸:“陈主任,这新人能放解剖室不?我那帮徒弟教了三年,连具完整尸体都解不明白!”
话音刚落,一个瘦小的老奶奶突然挤到陈皮和中年人中间,上下打量凌枭:“小子,留洋的都会照相取证吧?学过法医,溶剂也会用吧?”
“会照相,大学主修解剖学和生物化学。”凌枭如实回答。
“陈老!这小伙子我们物证室预定了!”老奶奶眼睛亮得像捡了宝,“全能型人才啊,放档案室啃老物件太屈才了!”
陈皮没接话,只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凌枭:“你小子可把两桌人都得罪光了,瞧瞧你师兄师姐们,这会正‘磨刀霍霍’呢。”他瞥了眼桌边咬牙切齿的年轻人们,反倒有些兴奋。
“凌枭的任职先留着,新人嘛,先在我办公室打杂,烧烧水、磨磨性子。至于解剖室和物证室想用他,无所谓,金子到哪儿都发光。小凌,等过了这个月,你自己去这俩科室报道,物证翻译和老雀头那鹦鹉的喂养,也全交给你。”
“你小子莫要翘尾巴,这两桌人可全被你得罪光了,瞧瞧你的师兄、师姐们正磨刀霍霍向猪羊。”陈皮饱含深意瞧了一眼显眼包凌枭,再瞧了一眼两桌子咬牙切齿的年轻男男女女,不由得兴奋起来。
“收到陈老,保证完成任务。”
“还是年轻人有精气神!”一旁的铁拐李突然插话,“这俩‘金子’你们不要,就便宜我了,正好打磨打磨,给我小孙子过周当礼物。”
“李叔喜欢就拿,不是啥贵重东西。”
俩油头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得意起来,“小孙子过周记得叫我们,肯定包大礼!”
“我们可都听见了!只请他们可不行,听着的都得有份!”一直没说话的雀老突然从邻桌跑过来,插了一嘴。
“请!都请!你们都是我大舅姥爷,缺谁都不行!”
铁拐李拎着水桶坐回原位,还朝雀老使了个眼色,“小凌,你也来凑个热闹!”
“吃饱了,该带着鹦鹉们遛弯了。你这水桶借我用下,给它们洗个爪爪,放心,这俩个金疙瘩给你洗干净了放你那窝里,保证锃亮。”
雀老拎着桶子唱着小曲,摇晃着那硕大的肚子去了水房。
“我吃饱了,陈老、各位慢用,我去帮雀老照顾鹦鹉。”
凌枭放下碗筷,跟着雀老摇晃的背影往水房走。
看着凌枭走了,陈皮突然收了笑,对着埋头干饭的年轻人敲了敲桌子:“瞧瞧人家,一点就通,多勤快!你们都学着点!赶紧吃,今儿还有一堆案卷要写结案语,谁写错一个字,抄十遍!”
“收到师父!吃完就干,您放心!”为首的年轻人扒完最后一口饭,拍着胸脯保证。
“小全办事我放心,但下周督导团要从国外来参观档案局,绝不能让洋人抓着错处!”陈皮话锋一转,“从今天起,赛男负责案卷审核,哪个出纰漏,月度奖金充公!”
“好嘞师弟们!别怕,师姐又来陪你们‘渡劫’啦!”
赛男的笑声一落,桌上的年轻人瞬间打了个寒颤,谁不知道这位师姐的“审核”有多狠,那支配感能让人头皮发麻。
“还查啥啊,先保住饭碗再说!”
年轻人们立马放下碗筷,机械地迈着小碎步回岗位,开启“狂肝模式”。
就连那俩油头也跟着默念“求放过。”
转眼就进入了物证科开始查漏补缺起来,生怕被女魔头瞧见了痕迹,要了他们的小命。
“爹,我有这么吓人吗?怎么一个个都跑了?”赛男皱着眉问。
“还不是被你那过肩摔吓破胆了!”陈皮笑着调侃。
“不许笑!我可是黄埔军校出来的,严厉点怎么了?要怪就怪这些年轻人太菜!”盛男不服气地反驳。
“说得对!现在的年轻人沉不住气,就该多打压打压!”
铁拐李凑过来,顺手抓起桌上剩下的大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哥!你这是吃第几个鸡腿了?忘了萧二的嘱咐?少油多餐!”陈皮一把夺过鸡腿,丢给了刚跑进来的田园犬。
“好你个陈扒皮!宁可给狗吃也不给我!我要去萧大那儿告你苛待老员工!”铁拐李急得跳脚。
“去吧,正好让萧二给你瞧瞧,他最近不就在巡捕房做病理分析嘛。”陈皮慢悠悠地说。
铁拐李瞬间蔫了:“不就是血压高点、血稠点嘛,又不影响我吃好的!罢了罢了,少吃两口,当救这傻狗了!”
他踮着不太灵光的脚,撒欢似的往水房跑,“我去瞧瞧我的宝贝金疙瘩洗干净没!”
“你瞧李叔,还跟毛头小子似的。”陈皮转头对赛男说,“丫头,那些舶来品置物架都落灰了,有空带去洗衣房洗洗,凌枭的制服也抓紧做,我还指望他给档案局撑场子呢。”
“爹,你就这么信他?万一也是个绣花枕头呢?”盛男不放心。
“放心,狼的眼睛装得再像狗,也藏不住锋芒。他的身份,可不止留洋那么简单。”陈皮眼神笃定。
“晓得晓得,每次来新人您都这么说。”盛男翻了个白眼,“萧三少也难免看走眼,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别打他主意,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皮话锋一转,“还有,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舞刀弄枪,跟着凝香学学打扮,早点成家,也该完成你妈埋藏心里多年的心愿。”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
赛男毫不犹豫地反驳,“凝香打小是按名媛教的,而我呢从小跟着你在军营混,你觉得我哪里像名媛?”
陈皮脑补了下女儿娇羞的模样,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罢了罢了,你这样挺好。”
“是吧,我也觉得自个哪哪都好,哈哈哈哈哈哈。”
陈赛男一个爽朗的笑声,直接打消了老婆子出门之前对自己的嘱托。
罢了,罢了,男人婆自有男人收,他操这个闲心作甚,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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