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辰高中解元的喜气还没散尽,一道更震撼人心的旨意送到了战王府。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王府前厅回荡,每念一句,下人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
“……战王墨骁珩,忠勇可嘉,康复如斯,实乃天佑我朝……特赐黄金千两,东海明珠一斛,蜀锦百匹!御笔亲书‘国之柱石’金匾,悬于府门,以彰其功!”
“战王妃虞氏,贤良淑德,辅佐有功……加封一品诰命夫人,享双倍俸禄,赐赤金头面两套,贡缎五十匹,玉如意一对!”
“钦此——!”
“臣(臣妇)接旨,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墨骁珩与虞怀瑾领着全府人跪拜谢恩。
圣旨念完,整个前厅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喜悦。
“国之柱石!”墨云锋激动地拳头紧握,眼睛发亮,“陛下亲笔!爹,这是天大的荣耀!”
墨云辰沉稳的脸上也难掩激动:“陛下恩典,亦是期许。父亲,我们更需谨言慎行,不负圣望。”
墨云柔则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赏赐,小脸兴奋得通红,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将蜀锦和贡缎用到她的新铺子设计里。
墨玉琳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拉着虞怀瑾的胳膊:“嫂嫂!一品诰命!还有这金匾!看以后谁还敢小瞧咱们家!”
下人们也个个与有荣焉,管家带着众人再次叩头,声音洪亮:“恭喜王爷!贺喜王妃!”
虞怀瑾面带温婉笑容,吩咐道:“陛下隆恩,阖府同喜。管家,今日府中每人多领三个月月钱,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谢王妃赏!”欢腾之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一片喜气洋洋中,虞怀瑾细心察觉到墨骁珩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低声道:“王爷?”
墨骁珩回神,握住她的手指,微微摇头:“无事。只是树大招风,今日之后,盯着我们府上的眼睛,会更多,更挑剔。”
虞怀瑾了然,柔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何惧风雨?”
他低头看她,眸中的凝重被她温柔坚定的目光化去,化为一片暖意:“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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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国之柱石”金匾高悬战王府门楣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京城每个角落。这份殊荣,在本朝堪称罕见,其意味不言自明。
次日朝会,墨骁珩依旧步履稳健地踏入宫门。所过之处,官员们纷纷上前道贺,笑容比往日更盛,言辞更加热切,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王爷大喜!‘国之柱石’,实至名归啊!”
“王妃贤德,堪为女子典范!王爷福气!”
“下官早就看出,王爷乃我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墨骁珩面色如常,一一颔首回应,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傲慢,也未过分亲热。
然而,在这片看似和谐的祝贺声中,几道隐晦的视线却冰冷如刀。
兵部侍郎谢长卿——虞怀姝的夫君,站在队列中,脸色苍白,嘴角勉强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如今在兵部,处处被墨骁珩压过一头,昨日那“国之柱石”的匾额,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和所有曾轻视、排挤过墨骁珩的人脸上。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另一侧,几位素来与墨骁珩政见不合,或因他提出的整军方案而利益受损的老臣,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神色阴沉。
朝会开始,皇帝心情极佳,处理政务时,多次征询墨骁珩的意见,言语间的倚重远超旁人。
“战王,关于西境屯田养兵之策,你前日所奏,朕深以为然。细节之处,你再与户部、兵部详细议定,尽快拿出章程,推行下去。”
“臣,遵旨。”墨骁珩出列领命,声音沉稳有力。
就在这时,一位向来以“耿直”闻名的王御史出列奏道:“陛下,战王殿下康复,确乃国之大喜。然,臣近日听闻,王府名下产业扩张迅猛,日进斗金,更与民间银号往来密切。臣恐……恐有与民争利之嫌,长此以往,非但于王府清誉有损,亦恐非国家之福。”
话音一落,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来了。墨骁珩眼神微冷,心道。这是明褒暗贬,直指战王府财富积累过快,隐含警告与挑拨之意。
不等墨骁珩开口辩解,皇帝已先摆了摆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爱卿多虑了!战王府产业,朕知晓一二,多是王妃与子女经营得当,循规蹈矩,何来与民争利一说?难道要朕的功臣,守着微薄俸禄过清苦日子?还是说,爱卿觉得朕的赏赐,太重了?”
皇帝最后一句,声音微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御史脸色一白,额角见汗,连忙躬身:“臣不敢!臣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人言可畏,臣亦是出于对王爷的清誉考虑……”
“既是无凭无据的‘人言’,那就休要再提!”皇帝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此事到此为止,若再无实据,妄议功臣者,朕定不轻饶!”
“是……是……”王御史冷汗涔涔,狼狈退下。
皇帝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几个目光闪烁的官员脸上顿了顿,沉声道:“战王于国有大功,如今康复归来,正是为国效力之时。望诸位臣工,同心协力,莫要做那等无端猜忌、徒乱人心之事!”
“臣等遵旨!”众官员齐声应道。
这一番交锋,虽然以皇帝的强力支持告终,但那看似被压下去的暗流,却已在朝堂下悄然涌动。退朝时,墨骁珩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热情之下,隐藏着更多复杂的情绪——嫉妒、不甘、审视,以及等待时机的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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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是眼红!见不得我们家好!”回府后,墨云锋听到朝堂上的事,气得剑眉倒竖,“那个王御史,分明就是被人当枪使!父亲为国流血时,他在哪里?如今跳出来充什么忠臣!”
墨云辰相对冷静,分析道:“二弟稍安勿躁。陛下圣明,并未听信谗言。但这确实是个警示。三妹,你的生意账目务必清晰,所有往来都要留有凭证,不可授人以柄。”
墨云柔认真点头:“大哥放心,所有账目每隔几日都请母亲过目,与银号的借贷也都有正规契书,绝无问题。”
虞怀瑾为墨骁珩斟了杯热茶,温声道:“王爷不必为此烦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行得正,便不怕影子斜。只是,往后我们需更加谨慎。”她看向墨云锋,“尤其是锋儿,在神机营中,更要凭本事立足,莫要与人争强斗气,落人口实。”
墨云锋对虞怀瑾的话最为信服,当下压住火气,应道:“是,母亲,孩儿记住了。”
墨骁珩接过茶盏,看着眼前迅速成长、已懂得审时度势的子女,心中慰藉,那点因朝堂风波带来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怀瑾说得是。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他目光扫过众人,“但只要我们自身立得稳,便无惧这些魑魅魍魉。云辰专心备考春闱,云锋精进武艺兵法,云柔打理好生意,玉琳……”他看向妹妹,“你的媒人事业,也需把握好分寸,莫要卷入世家过深的纠葛。”
墨玉琳如今对兄长嫂嫂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保证:“哥哥放心,我明白的!我现在说媒,首要看的也是人品家风气!”
一家人正说着话,门房来报,太医院院判亲自带着几位太医前来,奉旨学习王妃的康复之法。
虞怀瑾从容起身,对墨骁珩微微一笑:“王爷,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将这利国利民之事做好,便是对那些流言最好的回击。”
她接待太医,言语清晰,条理分明地将康复过程中的按摩手法、药浴配方、循序渐进的训练要点一一讲解,毫不藏私,并反复强调需因人而异,耐心与坚持至关重要。
太医院院判等人听得连连点头,看向虞怀瑾的目光充满敬佩。他们原本或许还带着几分奉命行事的好奇,此刻却真心觉得受益匪浅,对这位战王妃的胸襟与见识刮目相看。
送走太医,晚膳时分,饭厅内灯火通明,笑语晏晏,仿佛白日里的些许阴霾从未存在。
墨骁珩看着为他布菜的虞怀瑾,为某个兵法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却又瞬间和好的儿子们,低声交流着首饰花样的女儿和妹妹,心中充盈着一种坚实的暖意。
盛誉之下,暗流涌动。但那又如何?
他有她要携手并肩,有子女茁壮成长,有一个真正称之为“家”的堡垒。
潜龙已腾空,目光所及,是更广阔的九天。些许逆风,只会让他的翅膀更加有力。
而这,仅仅是他与她,带领着这个家,走向更高处的开始。前方的路或许不平,但家人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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