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骁珩“康复秘诀全凭王妃”的言论,如同在京城这潭深水中又投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战王府内,另一层更私密、更柔软的依赖,却在悄然滋生。
自墨骁珩康复,重返朝堂,执掌兵部,白日里夫妻二人各有忙碌。虞怀瑾要打理王府偌大家业,查看各处账目,关心子女课业,还要不时过问暖心堂的善举,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墨骁珩更是军务繁忙,有时在兵部一待就是整日,甚至还要入宫议事。
这日晚膳后,墨骁珩见虞怀瑾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便道:“今日早些歇息,账目明日再看也不迟。”
虞怀瑾揉了揉额角,温婉一笑:“就剩一点了,王爷先去歇着,妾身核对完便回房。”
墨骁珩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只吩咐侍女多加两盏灯,又让人送了碗安神汤过去,自己便先回了主院。
然而,时辰一点点过去。亥时,子时……窗外月色清冷,万籁俱寂,身边的位置却依旧空着。
墨骁珩躺在床上,原本捧着的兵书早已放下。屋内灯火通明,这是他瘫痪那些年留下的习惯,不喜黑暗。可今夜,这明亮的烛光却照不散他心头的空落。
被褥温暖柔软,是他习惯的温度和触感。可少了身边那人清浅规律的呼吸,少了那缕熟悉的、能让他心神宁静的淡香,这一切都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他翻了个身,面向虞怀瑾常睡的那一侧,枕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气。他闭上眼,试图入睡,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她伏案书写的侧影,微蹙的秀眉,专注的神情……还有那些他瘫痪在床的夜晚,无论他如何暴躁易怒,她总是耐心守在床边,轻声细语,或是为他按摩舒缓疼痛,或是念些闲书分散他的注意,直到他筋疲力尽地睡去。
五年,近两千个日夜,他早已习惯了她在身侧的陪伴。她的存在,像一味最好的安神香,能驱散他梦魇中的血腥与黑暗,能抚平他因疼痛和无助而焦躁的情绪。
如今,他康复了,强大了,不再需要她彻夜不眠的照料,可那份深入骨髓的依赖,却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在平静的日子里,化作更细腻的丝线,缠绕心间。
“啪。”
一声极轻微的烛花爆响,惊动了寂静。
墨骁珩倏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他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那里依旧静悄悄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掀被下床,甚至没披外袍,只穿着中衣,便大步走出了房门。
书房的方向还亮着灯。
他循着光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只见虞怀瑾还坐在书案后,一手执笔,一手按着算盘,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显然正专注于账目之中。跳跃的烛光映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勾勒出温柔而坚韧的轮廓。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见是墨骁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笔,起身迎了过来:“王爷?您怎么还没睡?可是有什么不适?”她语气带着关切,下意识地就要去探他的脉搏。
墨骁珩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走近的瞬间,伸出长臂,一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有些突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虞怀瑾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他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又熟悉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委屈?
“王、王爷?”虞怀瑾被他抱得有些懵,脸颊贴着他仅着单薄中衣的胸膛,能感受到其下坚实肌肉和有力的心跳。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您这是怎么了?”
墨骁珩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更像是在陈述一个让他很不满意的事实: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
虞怀瑾整个人僵在他怀里,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像是被投入热水的蜜糖,迅速融化开来。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话……怎么会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那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在军中令行禁止、在她面前也总是沉稳内敛甚至带着点冷硬的战王墨骁珩,此刻竟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用这种带着点委屈和控诉的语气,说……他睡不着?
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失语,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和甜蜜。
她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抬手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柔,带着哄慰的意味:“是妾身不好,忘了时辰。账目已经核对完了,我们这就回去歇息,可好?”
墨骁珩“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将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令他安心的气息,继续低声抱怨,带着全然的依赖:“被子是冷的,枕头也不对劲……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虞怀瑾听着他这近乎撒娇的抱怨,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是是是,都是妾身的错,下次一定早些陪王爷安歇。”
感受到她温柔的抚慰,墨骁珩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松弛下来。他直起身,低头看着她,烛光下,他的眼神不再冰冷锐利,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柔软的迷茫和依赖。
“怀瑾,”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认真,“以后……别让我一个人等这么久。”
这一刻,什么王爷的威严,什么战神的冷硬,全都荡然无存。他只是一个依赖妻子陪伴的普通男人。
虞怀瑾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眷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轻柔一吻,眼中漾着温柔的水光:“好,我答应你。”
得到她的承诺,墨骁珩眼底那点不安和烦躁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的宁静。他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回去睡觉。”
“好。”
他吹熄了书房的灯,牵着她的手,如同牵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步步走回属于他们的卧房。
屋内烛火依旧明亮,但这一次,当虞怀瑾在他身边躺下,当他习惯性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和规律的呼吸时,那困扰他许久的失眠感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闻着那令人安心的淡香,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阖上。
不过片刻,均匀深沉的呼吸声便在虞怀瑾耳边响起。
虞怀瑾在他怀里微微仰头,借着朦胧的烛光,看着他沉睡中依旧俊朗却全然放松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爱意。
原来,强大如他,也会有这般全然依赖她的时候。
这种被需要、被深深眷恋的感觉,比任何权势财富,都更让她觉得幸福与踏实。
她轻轻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依偎在他怀中,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月色温柔,室内烛光暖融,交织成一幅静谧安详的画卷。
他的依赖,是她甘之如饴的甜蜜负担。而这深夜的等待与拥抱,不过是他们漫长余生中,无数个相互依偎、彼此治愈的寻常夜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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