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义商”匾额的金光尚未在京城百姓的津津乐道中淡去,府内便又迎来了一桩洋溢着喜庆与希望的婚事——墨玉琳定亲了。
说来也巧,这桩好姻缘的契机,正是源于不久前安远侯府的那场宴会。当日墨骁珩与虞怀瑾携手出席,夫妻二人一个威严冷峻,一个温婉从容,本就吸引了全场目光,而随后墨骁珩为护妻当众发难,更是将战王府的声威与夫妻情深展现得淋漓尽致。
宴会之上,有一位客人格外留意了战王府众人。那便是已故镇国公的嫡孙,如今在礼部任职的沈煜。沈家虽不如战王府军功赫赫,却是传承数代的清贵门第,家风严谨,子弟多以文采品行着称。沈煜本人年方十九,已是举人功名,容貌俊雅,性情温和端方,在京城世家子弟中风评极佳。
他那日不仅看到了墨骁珩对妻子的维护,更注意到了战王府其他成员。世子墨云辰谈吐不俗,气度沉稳;二公子墨云锋虽略显跳脱,却眼神清正,毫无纨绔之气;就连年纪最小的墨云柔,也举止得体,眼神灵动。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却是那位跟在战王妃身边,言笑晏晏、眼神明亮清澈的墨玉琳。
她不像寻常闺秀那般矜持含蓄,反而带着一股鲜活的热忱与率真,与人交谈时笑容灿烂,说到兴起处眉眼弯弯,那份毫不做作的纯善与活力,像一道阳光,悄然照进了沈煜的心间。他后来才得知,这位墨小姐竟还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媒人”,促成了好几桩良缘,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沈家老夫人和沈夫人那日也在场,同样将战王府众人的言行尽收眼底。她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依靠军功和皇恩昙花一现的暴发户,而是一个父严母慈、兄友弟恭、子女个个出色、家风清正严谨的兴旺之家。尤其是当家长嫂虞怀瑾,能将一个曾经那般不堪的烂摊子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将继子继女教导得如此成才,其心性、智慧与德行,令她们由衷敬佩。
“这样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儿,错不了。”沈老夫人私下对儿媳感叹,“玉琳那孩子,眼神干净,性子活泼却不失分寸,是个有福气的。”
于是,宴会后不久,沈家便寻了与两家都相熟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郡王妃,前来战王府探口风。
花厅内,老郡王妃笑着对虞怀瑾和墨骁珩道:“老身今日是受沈家所托,来讨杯喜酒喝。沈家那位嫡孙沈煜,王爷和王妃想必也有耳闻,家世、人品、才学都是顶好的。那日在安远侯府见了玉琳小姐,回去便念念不忘,沈老夫人和夫人也对玉琳小姐喜欢得紧。不知王爷和王妃,意下如何?”
虞怀瑾与墨骁珩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慎重与考量。
墨骁珩对沈家有所了解,门风清正,是门好亲事。他看向虞怀瑾,将决定权交给她。虞怀瑾沉吟片刻,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温声道:“多谢郡王妃和沈家厚爱。只是玉琳的婚事,我们做兄嫂的,总希望她能寻个真正情投意合、品行端方的。还需问问她自己的意思,也要劳烦郡王妃容我们些时日,仔细打听一番沈公子的性情。”
老郡王妃连连点头:“应当的,应当的!王妃如此慎重,才是真正为妹妹着想。”
送走郡王妃,虞怀瑾便将墨玉琳唤来,将沈家提亲之事坦然相告。
墨玉琳一听,脸颊瞬间飞起红霞,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少女的羞涩与好奇:“沈煜?是……是那个在礼部任职,写得一手好字的沈家公子吗?”
虞怀瑾见她这般情态,心中便有了数,笑道:“哦?琳儿认识他?”
墨玉琳绞着帕子,声如蚊蚋:“不算认识……就是,就是之前帮程家姐姐说媒时,偶然听人提起过他,说他……人品极好,画也画得好……”她越说声音越小,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虞怀瑾心下明了,又派人细细打听了沈煜的品行,反馈回来的皆是赞誉之词,说他勤勉好学,待人谦和,房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无,是京城难得的清流公子。
墨骁珩也暗中考察了沈煜的学问和人品,颇为满意。
这日,一家人用晚膳时,墨骁珩便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提了出来。
“沈家托人来提亲,为沈煜求娶玉琳。”他言简意赅,目光扫向妹妹,“你嫂嫂已问过你的意思,我也考察过那沈煜,确是可造之材。你若愿意,这门亲事,便定了。”
顿时,饭桌上热闹起来。
“沈煜?我知道他!翰林院的学士们都夸他文章写得好!”墨云辰首先表示认可。
墨云锋挠挠头:“沈家啊……家风是没得说,就是规矩大了点。小姑姑,你受得了吗?”被墨玉琳瞪了一眼后,赶紧缩脖子。
墨云柔笑眯眯地说:“我听说沈公子为人温和,画的花鸟特别传神,和小姑姑活泼的性子正好相配呢!”
墨玉琳在全家人的注视下,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飞快地瞟了兄嫂一眼,然后低下头,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嗯”了一声。
虞怀瑾和墨骁珩相视一笑。
“既如此,那便应下这门亲事。”墨骁珩一锤定音。
消息传出,京城再次哗然。
“镇国公沈家?那可是真正的清贵世家!竟主动向战王府求亲?”
“这有什么奇怪?如今战王府如日中天,王爷重权在握,世子前程似锦,二公子少年将领,三小姐是御笔亲封的‘义商’,这样的门第,这样的家风,谁不想攀附?”
“听说沈家就是看中了战王府的家风,说墨小姐纯善热忱,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佳偶天成,真是佳偶天成啊!”
定亲那日,沈家送来的聘礼丰厚而不失雅致,既彰显了对女方的重视,又符合其清贵门第的身份。战王府的回礼也恰到好处,既不显倨傲,又透着王府的气派。
墨玉琳看着满屋的聘礼,摸着未来婆家送来的那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眼中闪烁着幸福与对未来的憧憬。她拉着虞怀瑾的手,哽咽道:“嫂嫂,谢谢你……若不是你和哥哥,我……”她想起前世自己的糊涂和悲惨结局,再对比今生的美满,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虞怀瑾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柔声道:“傻丫头,这是你自己修来的福气。往后到了沈家,也要保持本心,孝顺长辈,友爱弟妹,与沈公子相敬如宾。”
“嗯!我一定会的!”墨玉琳用力点头。
站在一旁的墨骁珩,看着妹妹终于觅得良缘,即将开启幸福的人生,冷硬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他看向虞怀瑾,目光深沉,充满了感激。
是这个女人,改变了这个家所有人的命运。
谢府之内,虞怀姝听着丫鬟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战王府与沈家定亲的盛大场面,手中的茶杯终于无力地滑落,“啪”地一声摔得粉碎。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人生和永远无法企及的幸福,眼中一片死寂。
战王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墨骁珩与虞怀瑾携手站在庭院中,看着下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定亲宴席,听着儿女们(包括即将出嫁的妹妹)开心的笑语声。
“家宅兴旺,根基深植。”虞怀瑾轻声重复着这句话,如今看来,这不仅仅是权势与财富的积累,更是每个家庭成员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与方向。
墨骁珩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一切,皆始于你。”
潜龙腾飞,雏凤和鸣,佳偶天成。战王府的故事,还在继续,向着更加辉煌灿烂的未来,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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