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锋的家书刚寄出去没几天,战王府又迎来一桩天大的喜事。
这日清晨,宫中内侍捧着明黄的圣旨,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战王府门前。
“圣旨到——战王府墨云柔接旨——”
管家连忙大开中门,一边派人急报内院,一边恭敬地将内侍迎入正厅。
虞怀瑾和墨骁珩闻讯,带着墨云辰、墨玉琳匆匆赶来。墨云柔跟在父母身后,小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紧张,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所为何事。
一家人跪听宣旨。
内侍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厅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战王墨骁珩之女墨云柔,聪慧淑敏,心存大义。其所创‘柔瑾坊’,惠泽京城女子,更于去岁北疆雪灾、今春江南水患中,先后捐银五十万两,粮草药材无数,解朝廷燃眉之急,活民无数,功在社稷。其行可嘉,其心可表。特敕封为‘安国夫人’,赐金牌一面,食邑五百户,以彰其德。钦此——”
圣旨念完,厅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惊喜的低呼。
“安国夫人?”墨云柔自己都愣住了,呆呆地抬头。
虞怀瑾眼中满是惊喜和欣慰,轻轻推了女儿一下:“柔儿,快谢恩!”
墨云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叩首:“臣女墨云柔,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声音还带着少女的清脆,听得一旁的墨玉琳忍不住掩嘴偷笑,被虞怀瑾嗔怪地看了一眼。
内侍笑眯眯地将圣旨和一枚沉甸甸的赤金“安国夫人”金牌交到墨云柔手中:“恭喜安国夫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得此殊荣,实乃我朝第一人啊!”
墨云柔捧着那金牌,只觉得分量极重,小脸激动得通红。
墨骁珩虽面色如常,但眼底的骄傲却掩藏不住。他示意管家给内侍封了厚厚的赏银,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府,下人们个个与有荣焉,纷纷向墨云柔道喜。
“天爷!咱们三小姐被封为‘安国夫人’了!”
“还是陛下亲封的!食邑五百户!这可是许多宗室郡主都没有的体面!”
“三小姐真是太厉害了!那‘柔瑾坊’如今可是京城头一份!”
墨云辰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行啊,小丫头,比你大哥我还先有爵位了!”
墨玉琳更是直接抱住墨云柔:“我的好侄女!不对,现在是安国夫人了!小姑姑以后可要仰仗你啦!”
墨云柔被大家打趣得满脸通红,躲到虞怀瑾身后:“母亲,你看他们!”
虞怀瑾笑着将女儿揽入怀中,心中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几年前那个蛮横无理、四处得罪人的小丫头,如今竟能凭自己的本事,挣下这般荣耀?
“这是你自己挣来的,我的柔儿,当得起。”虞怀瑾柔声道。
按照规制,受封诰命,需入宫谢恩。
敕封“安国夫人”的典礼,就定在三日后。
这三天,战王府忙而不乱。制备礼服,学习礼仪,准备贡品……虞怀瑾亲自操持,事事过问,务求尽善尽美。
典礼前夜,虞怀瑾来到墨云柔的房中。
少女正对着一套华丽繁复的诰命礼服发呆,见母亲进来,有些忐忑地拉住她的手:“母亲,我……我有点怕。”
虞怀瑾坐在她身边,温和地问:“怕什么?”
“我怕……我年纪小,担不起‘安国’这么重的封号。怕别人说闲话,说我们战王府仗着权势……”墨云柔小声说着,平日里做生意时的精明干练全不见了,露出了符合年龄的彷徨。
虞怀瑾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沉稳而有力:“傻孩子,这封号不是凭空来的。是你用五十万两真金白银,用无数灾民得以活命的功德换来的。陛下圣明,不会无功而赏。你父亲和我,也不会让子女承受不该有的非议。”
她看着女儿的眼睛:“你记住,你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是你的善良和魄力。你当日在账房拨算盘,在工坊熬夜画图样,在灾情传来时毫不犹豫地打开库房……那一刻的你,就配得上任何荣耀。”
母亲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安抚了墨云柔不安的心。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母亲!”
“好,”虞怀瑾微笑,“明日,母亲亲自为你梳妆。”
翌日,天还未亮,虞怀瑾便来到了墨云柔房中。
丫鬟们早已备好了热水、香膏、首饰和那套庄重的诰命礼服。
虞怀瑾挽起袖子,净了手,没有让丫鬟插手。她亲自为女儿沐浴,用柔软的布巾擦干她湿漉漉的头发。
然后,她让墨云柔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玉梳,一下一下,轻柔而细致地为她梳理长发。
铜镜里,映出母女二人亲密的身影。
“还记得你小时候,头发总是乱糟糟的,不肯让人梳。”虞怀瑾一边梳,一边含笑回忆,“每次都要追着你满院子跑,才能给你扎好两个小揪揪。”
墨云柔看着镜中母亲温柔专注的神情,眼眶微微发热:“记得……后来是母亲说,梳好看的辫子,就能戴漂亮的花,我才肯乖乖坐好。”
“是啊,一转眼,我的柔儿都要受封诰命了。”虞怀瑾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感慨和骄傲。
她手法熟练地将墨云柔的长发盘成端庄大气的妇人发髻,虽未出嫁,但受封诰命,便需按品级梳妆。然后,她拿起那套内府监特制的“安国夫人”头面首饰。
赤金点翠的牡丹冠,镶嵌着晶莹的宝石,华贵非常。
虞怀瑾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戴上,调整好位置。又为她贴上花钿,描画黛眉,点上朱唇。
最后,帮她穿上那身石青色缂丝云纹的诰命礼服。
当墨云柔穿戴整齐,转过身来时,整个房间仿佛都亮堂了几分。
镜中的少女,褪去了几分稚气,眉宇间增添了沉稳与贵气。华美的冠服衬得她小脸晶莹,眼眸亮如星辰,既有少女的明媚,又初具诰命夫人的端庄气度。
“母亲……”墨云柔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激动。
虞怀瑾眼中泛起欣慰的泪光,她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好,好!我的柔儿,真是长大了!”
这时,墨骁珩也带着墨云辰和墨玉琳过来了。
看到盛装打扮的墨云柔,众人都是一愣。
墨玉琳率先惊呼:“天啊!这是我们家那个小丫头吗?也太好看了!”
墨云辰也笑着点头:“小妹这一打扮,真有气势!”
墨骁珩看着女儿,目光深沉,半晌,才沉声道:“不错。有我墨家女儿的风范。”
得到父亲的肯定,墨云柔心里最后一丝紧张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自信和荣耀感。
宫门外,早已车马如云。
当战王府的马车抵达,墨云柔在父母兄长的陪伴下走下马车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就是安国夫人?也太年轻了吧!”
“听说才十二岁!真是了不得!”
“战王府真是人才辈出啊!长子是少年秀才,次子去了边关,这幺女又得了诰封!”
“瞧瞧那通身的气派,不愧是战王府出来的!”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酸溜溜的。
几个站在一旁的年长诰命夫人,看着光彩照人的墨云柔,低声议论:
“哼,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配称‘夫人’?还‘安国’?陛下也太抬举他们战王府了。”
“不就是捐了几个钱吗?谁知道是不是战王府在后面出的?”
“嘘!慎言!没见战王和王妃都在吗?安郡王的前车之鉴忘了?”
这些窃窃私语,隐隐约约飘过来一些。
墨云柔脚步微顿,下意识地看向母亲。
虞怀瑾面色不变,只轻轻握了握女儿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墨骁珩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那几个嚼舌根的诰命顿时噤若寒蝉,慌忙低下头去。
“不必在意。”墨骁珩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值得。”
墨云柔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脸上重新露出得体从容的微笑。她不再看那些闲言碎语的人,扶着母亲的手,步伐稳健地向着宫门走去。
册封典礼庄严肃穆。
在礼官的唱喏声中,墨云柔从容不迫地完成了一系列礼仪,应对得体,举止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大场面而露怯。
高坐在上的皇帝看着台下那个小小年纪却气度不凡的女孩,眼中也流露出赞赏之色。他对身旁的皇后低声道:“墨骁珩这个女儿,不简单。虞氏,教得很好。”
皇后微笑着点头:“战王妃确实是个妙人。”
典礼结束后,皇后还特意将墨云柔叫到近前,勉励了几句,赏了一对玉如意。
当墨云柔捧着圣旨和皇后的赏赐,走出宫门时,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安国夫人”的金牌熠熠生辉。
宫门外,墨骁珩和虞怀瑾正等着她。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她快步走到父母面前,笑容明媚。
虞怀瑾替她理了理鬓角,柔声道:“累了吧?回家,母亲给你准备了爱吃的点心。”
“嗯!”墨云用力点头。
一家人在无数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中,登上马车,驶向那个永远充满温暖和支持的家。
马车上,墨云柔摸着那面金牌,忽然道:“父亲,母亲,我想把这次陛下赏赐的食邑收益,也拿出一半,设立一个基金,专门资助那些生活困难的退役老兵和他们的家眷。”
虞怀瑾和墨骁珩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比的欣慰。
“好。”墨骁珩只回了一个字,却重如千钧。
虞怀瑾将女儿搂入怀中:“我们柔儿,真的长大了。”
消息传到谢府那破败的院落,虞怀姝正对着墙角喃喃自语。
“……安国夫人……诰命……哈哈哈……她凭什么……我才是……”她语无伦次,眼神涣散。
送饭的婆子将冷硬的馒头放在地上,嗤笑一声:“疯婆子,还做梦呢!人家三小姐那是实打实的功德换来的!你呀,下辈子吧!”
虞怀姝仿佛没听见,只是反复念叨着“安国夫人”四个字,直到声音嘶哑,最终化作一片绝望的沉寂。
而战王府内,今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为了庆祝墨云柔受封,虞怀瑾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她最爱吃的菜。连远在边关的墨云锋,也似乎心有灵犀,在这一天,第二封报平安和祝贺的家书,恰好送到了府上。
“这下好了,咱们家可是有位真正的‘夫人’了!”墨玉琳笑着打趣。
墨云柔红着脸去捂小姑姑的嘴,一家人笑作一团。
墨骁珩看着眼前这温馨热闹的景象,伸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了虞怀瑾的手。
得妻如此,家宅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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