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魔气恢复一丝,龙身解封第二层
“……我的好主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沙哑。那三个字,像三根被烧红的细针,精准地扎进了叶染的耳蜗,激起一阵细密的、陌生的战栗。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张刚刚因为虚弱而埋进他怀里的小脸,此刻“腾”地一下,热得几乎要烧起来。
主人?
他叫她什么?
这个词,她听过无数遍。在万魔殿高高的白骨王座上,匍匐在她脚下的魔将、妖王、邪神,都曾用最谦卑、最恐惧的语调,如此称呼她。那是对力量的臣服,对死亡的敬畏。
可现在,从这条蠢龙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全变了。
那里面没有敬畏,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戏谑,调侃,以及一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了然于心的宠溺。
仿佛她刚才那番费尽心思、用尽全力筑起的、张牙舞爪的“玩具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猫,一边发着抖,一边还要故作凶狠地亮出自己毫无杀伤力的爪子。
恼羞成怒。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轰然冲上叶染的头顶。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因魂力消耗而略显黯淡的眼眸,此刻却因为怒意而重新燃起了几分神采。她想说几句更难听、更刻薄的话来扳回一城,比如“再叫一声信不信我拔了你的龙筋”,或者“玩具就要有玩具的觉悟”。
可话到嘴边,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灿金色的竖瞳,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的模样——发丝凌乱,唇角带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却偏偏因为羞恼,在脸颊上烧起了两团不自然的红晕。
狼狈,又……可爱。
叶染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个她最厌恶的词。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刻薄的话都咽了回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别碰我。”她冷冷地开口,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刚一用力,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燃烧残魂的后遗症如潮水般涌来,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预想中与坚硬黑土的亲密接触没有到来。
一只手臂再次有力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捞了回来,重新按回那个坚实温热的怀抱。
“你看,‘主人’,”敖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无奈的轻笑,“你的‘玩具’,现在可比你结实多了。”
叶染气得想咬人。
但她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将脸扭到一边,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又无比熟悉的波动,忽然从她丹田深处那片死寂的废墟中,悄然升起。
叶染的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是魔气。
是属于她混沌魔尊的,本源魔气!
那不是灵力,不是这个世界任何一种已知的能量。那是一种纯粹的、霸道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法则的“无”。
之前在破阵时,她燃烧残魂,强行将那些噬魂煞气吞噬入体,本意是将其作为燃料,孤注一掷。却没想到,这无心之举,竟带来了意外之喜。
那些由天道之力和天外魔物本源所化的煞气,在被她的魂火煅烧之后,竟淬炼出了一丝最为本源的混沌之力,与她那缕残魂产生了共鸣。
此刻,那一丝比发丝还细的混沌魔气,就像一滴落入清水中的浓墨,正在她那片被灵根废墟占据的丹田里,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开辟出了一小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虽然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它存在。
这意味着,她不再是那个空有理论、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了。她终于,可以在这具废柴的身体里,真正动用一丝,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哪怕只能支撑她施展一个最简单的、不入流的魔尊法术,也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
叶染眼中的恼怒与羞愤,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来自强者的平静所取代。她闭上眼,仔细感受着那一丝魔气在经脉中流淌时,带来的久违的、掌控一切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敖烬没有再开口打扰她。
他抱着她,沉默地站在原地,那双金色的眼眸,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手掌。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同样翻天覆地。
那瓶疗伤仙露,不仅仅是治愈了他的伤势。那磅礴纯粹的生命之力,如同一场甘霖,浇灌着他被封印万年、早已干涸枯寂的龙魂。
而叶染强行撕裂噬魂阵,更是从根本上,撼动了这方天地的法则。
那座大阵,是天道意志的延伸,是钉在他身上的无数枷锁中,最为恶毒的一枚。
阵破了,法则动摇了。
那道烙印在他龙魂深处、束缚了他万年的第二层封印,随之……松动了。
“咔。”
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来自灵魂层面的轻响。
像是一道沉重的锁链,解开了一个环扣。
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古老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具人形躯壳之间的隔阂,正在飞速消融。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挣脱这层皮囊的束缚,显化出那遮天蔽日的、完整的上古龙身!
力量,正在回归。
这种感觉,让他那颗沉寂了万年的龙心,也随之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那个气息逐渐平稳下来的女人,眼底的金色,愈发深沉。
他们都因这场灾祸,而获得了新生。
这或许,就是那句话的最好印证——不破不立。
许久,叶染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再也看不到半分之前的羞恼,只剩下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她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缕微不可察的、比夜色更深沉的黑色气流。
她没有说话,只是随意地,在自己和他身上拂过。
下一瞬,两人身上所有的血污、尘土、以及衣物上的破损,都在那缕黑气的拂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重新变得干净整洁,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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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最低阶的魔族法术——“尘净术”。
放在以前,叶染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但此刻,由她亲手施展出来,却让她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她抬起眼,淡淡地瞥了敖烬一眼。
敖烬挑了挑眉,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
“‘主人’的命令,‘玩具’自然要听。”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过,你现在站得稳吗?万一又摔了,弄脏了我刚清理好的衣服,岂不是很麻烦?”
叶染:“……”
她发现,这条龙自从伤好之后,不仅封印解开了,脸皮的厚度,似乎也解封了。
她懒得再跟他做口舌之争,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投向了不远处。
那里,沈清辞还维持着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呆呆地看着自己脚下的断剑,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而其余的天衍宗弟子,则远远地缩在角落里,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至于林薇薇,依旧躺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无人问津。
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现实剧。
叶染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道已经变得黯淡的、悬浮着先天灵液的光柱上。
她唇角一勾,对着敖烬,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那个,是我的战利品。”
“自然。”敖烬毫不犹豫地应道。
他抱着叶染,闲庭信步般,向着光柱走去。
沈清辞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靠近,那涣散的眼神骤然一凝,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眼中写满了警惕与不甘。
叶染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敖烬,轻轻吐出两个字。
“碍眼。”
敖烬会意。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目光一扫。
一股无形的、磅礴的龙威,便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瞬间将沈清辞连带着他周围那些弟子,全都掀飞了出去。
没有杀意,仅仅是纯粹的力量碾压。
一群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几道狼狈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在了秘境的边缘地带,一个个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清理完“垃圾”,敖烬抱着叶染,来到了光柱之前。
他伸手,将那瓶装着先天灵液的玉瓶从袖中取出,递到了叶染面前。
叶染接了过来,拔开瓶塞,感受着那股精纯的生命气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现在更需要魔气,但这东西,用来修复这具身体的根基,倒也不错。
她将玉瓶收好,这才抬起眼,看向敖烬。
“这次秘境之行,收获不错。”她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我,都算是因祸得福。”
敖烬看着她那张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金色的眼眸里,笑意渐深。
“是,托‘主人’的福。”他又在那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叶染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她决定暂时忽略这个称呼。
“此地不宜久留,天道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善罢甘休。”她环视了一圈这片狼藉的秘境,“该走了。”
“好。”敖烬点头,手臂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叶染皱眉:“你还抱着我做什么?”
敖烬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要走吗?我带你走。”
“我自己会走。”
“你确定?”敖烬低头,目光在她那双纤细的腿上扫了一圈,语气里满是怀疑。
叶染的脸,又开始隐隐发烫。
她还真的……不太确定。
就在她准备硬着头皮嘴硬到底的时候,敖烬却忽然俯下身,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竟就这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一个标准的、凡人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公主抱。
“你!”叶染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别动。”敖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却又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魂力耗损过度,需要静养。万一再动了根基,又得浪费我的好东西。”
他说的,是那瓶疗伤仙露。
叶染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那独属于他的、清冽好闻的气息。
脸颊的热度,再次不受控制地,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这条蠢龙……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敖烬抱着她,转身,向着秘境的出口走去。
当他们从那扭曲的光门中走出,重新回到天衍宗那片熟悉的天空下时,敖烬身上的龙威与叶染身上那一闪而逝的魔气,都已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依旧是那个俊美无俦、气息淡漠的青年,她也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柔弱无害、姿容绝色的少女。
仿佛陨神渊内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只是一场幻梦。
然而,当两人回到天衍宗,却发现宗门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无数弟子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一种混杂着兴奋与紧张的神色,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演武场的方向汇聚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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