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他会受到什么处罚？”王盼娣不再看疯子。
“按照刑法，他是侮辱妇女或者进行其他流氓活动，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具体的还要等调查结束。
已经上报机械厂领导，正在内部自查，看还能不能调查出来其他犯罪信息。”
王盼娣点点头，朝王武翻了个白眼。
王武听见公安的话，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七年......早知道这姑娘性子这么辣，就不朝她出手了......
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犯罪者，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王盼娣挽着胡文玉的手走出公安局，她的心情像暴雨过后的晴天，一扫阴霾。
“文玉，前几天我还一直害怕，可今天听见他歪曲的言论，他那副怂样子，我觉得他就是个纸老虎。我被这样一个烂人吓成这样，我真为自己不值得。”
胡文玉拍拍她的手，“要相信公安，相信法律，他就是抓住了女同志害怕羞耻的心理，才敢这样下手。”
“文玉，这次是我报案了，肯定还有别的女同志不敢报案，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可以给厂领导反映，要求在保护隐私的情况下，对王武的犯罪事迹进行通报批评，能震慑住一部分人。
还可以给妇联写信，让她们加大普法宣传。
你还可以投稿，写成一个引人深思的故事，让更多人考单，错的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王盼娣越听眼睛越亮，“文玉，你这些建议太好了，我回去就写！文玉，有你真好！”
“光夸我好那可不行，请我吃饭。”
“好，你想吃什么？”
两人讨论今天吃什么，许海林出来叫住了两人。
“胡同志，王同志。”
“许公安，是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告诉你们，”许海林坦然道，“快到饭点了，不如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三人到了最近的国营食堂，点菜过后三人正襟危坐，王盼娣等不及追问，“许公安，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
“我们在王武住的地方，搜出来很多女性衣服，有些，看起来像年龄比较大的女同志的。”
许海林有点不自在的说。
“我们在走访过程中得知，王武已经在机械厂工作了十年，之前是车间的学徒工，因为操作失误耽误生产，被调去打扫卫生。”
胡文玉接话，“所以说，可能这十年间，还有别的受害人。”
王盼娣“肯定还有别的女同志，如果能鼓励她们都站出来，是不是能对那个畜生的惩戒重一些？”
“理论上是这样，可惜要做到这个很难。”
“许公安，这个我俩去想办法动员。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真的是要感谢你。”
吃完饭各自分别，胡文玉没注意到许海林的欲言又止。
许海林看着远去的女同志摇摇头，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王盼娣忍不住在路上问，“文玉，这件事咱们怎么办，”
“得找人打听那个王武的人际关系，这事不能放到明面上。”
王盼娣找人打听到王武住的院里，曾经有人传出过丢了衣服的消息，王武还被某位男同志打过一顿，不了了之。
两人私下密谋，胡文玉也用报纸剪字粘贴了一封举报信，将自己伪装成一位被王武骚扰过的女同志，最近得知王武被抓，趁机举报他的流氓行为。
“文玉，这样能行吗？”
“能行，我把信塞到机械厂领导办公室里，领导肯定能看到，接下来的事就要看那个大妈了。”
是的，她俩买通了一个大妈，去王武住的院子里去传点消息。
一个性格扭曲的男青年，跟踪女同志，偷袜子偷衣服，后来入室盗窃杀人，剁下头颅跑进深山躲避的恐怖故事。
三天后，在机械厂实习的吴老师将王盼娣叫进办公室，他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学生遭遇了什么。
吴老师确认了王盼娣的安全，向她表示了歉意，是自己照看不周，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王同学，你放心，这件事情学校会对外保密，也会向机械厂要一个交代。”
流言经过几天的发酵，机械厂、街道办收到了数封匿名举报信。
关于王武的最终判决有了定论:盗窃罪与流氓罪并罚，影响恶劣，判决有期徒刑七年,没收财产用于赔偿受害人。
机械厂还撤了块遮羞布，因盗窃被抓，全厂通报开除工籍。
这件事尘埃落定，王盼娣的实习也进入了尾声，她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胡文玉把她送到火车站，回家遇到许公安在门前等着。
“许公安，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王盼娣同志在吗？”
“不在，她回家了。许公安，进来说吧。”
两人坐在石榴树下，胡文玉倒了两杯凉白开。
“我来是想通知王同志有时间去公安局领取赔偿。”
“等她回来了，我提醒她去。”
阳光透过树叶在许海林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神情更严肃了些，看起来有点紧绷。
“胡文玉同志，”他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关于王盼娣同志的案子，已经结案，我们会对受害人的信息保密，请你和她都放心。”
“嗯，谢谢您，许公安。我代表王盼娣同志向你致谢。”胡文玉点头。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许海林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旁边的树干，又落回胡文玉的脸上，似乎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另外……有一件我个人的事情，想……郑重地和你谈一谈。”
他用了“郑重”这个词，语气仿佛在做案件陈述。
胡文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跳微微加快，安静地看着他。
许海林从警服的上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张电影票。
他将电影票递过去，动作略显僵硬。“这是明天下午的电影票，我想约你看电影。
没等胡文玉回应，他仿佛怕被拒绝，或者对方不够明白他的意图，立刻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继续说道：
“胡文玉同志，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认为你是一位思想进步、有觉悟、有胆识的好同志。你的品格和能力，我都十分钦慕。”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核心的那句话，目光灼灼：
“我经过慎重考虑，希望能与你建立起比普通同志更进一步革命情谊。”
说完这句，他的耳根明显红了，但眼睛直愣愣盯着胡文玉，等待着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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