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归府途中心计深,委屈暴涨谋新局
李嬷嬷那张刻薄的脸,在风雪里显得愈发尖酸。她的话音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直直扎向苏浅月。
“等您多时了。”
这五个字,与其说是通传,不如说是审判的预告。
苏浅月像是没听出话里的恶意,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她只是将手从丫鬟的臂弯里抽出,拢了拢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披风,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这里不是森严的相府门口,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她的沉默,比任何反唇相讥都更有力。
李嬷嬷准备好的一肚子讥讽,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让她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大小姐,从破庙里回来一趟,竟像是换了个人。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镇定,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大小姐,请吧。”李嬷嬷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侧身让开路。
苏浅月这才迈开步子,踏上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青石板路。
雪还在下,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的发间,肩头。从府门到正厅的路不算长,但此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路两旁的仆人远远地站着,垂着头,却用眼角的余光,像看什么稀罕物事一样偷偷打量她。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审视。
她都看见了,却又像什么都没看见。
马车里的那点冷笑早已敛去,此刻她的心境,是一片被大雪覆盖的平原,冷静,且暗藏杀机。
【当前余额:2500委屈币。】
【道具库:百倍疼痛符x1。】
脑海中,系统面板清晰地浮现。兑换【百倍疼痛符】花掉了2000委.屈币,但这笔交易,她觉得值。
【百倍疼痛符: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可锁定单一目标,使其在十二个时辰内,所受痛感放大百倍。注:需以目标贴身之物为媒介,方可生效。】
贴身之物……
苏浅月的脚步微微一顿,脑海里闪过赵衡那张虚伪又震怒的脸。想要拿到他的贴身之物,并非易事。玉佩、发冠、香囊……这些东西,都得想办法。不过,不急。这道开胃菜,得找个最恰当的时机,才能品尝出最极致的滋味。
她要的,不是让他单纯地疼。而是要在他最志得意满、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让他从云端狠狠跌入泥潭,在众目睽睽之下,疼得像条离水的狗,丑态百出,颜面尽失。那样的场面,才配得上他前世今生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
“大小姐,走快些吧,老爷和夫人该等急了。”李嬷嬷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
苏浅月抬眼,正厅那高大的门楣已经遥遥在望。门廊下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在白茫茫的雪景里,红得有些刺眼。
她知道,一场鸿门宴正在等着她。
父亲苏哲的怒火,柳玉容的猫哭耗子,还有这个家里无处不在的冷箭,都已张弓搭箭,只待她这个靶子走进射程。
前世,她就是在这条路上,被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刺得遍体鳞伤,最后在正厅里,被父亲的一句“家门不幸”彻底击溃,从此一蹶不振。
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家门不幸?真正的不幸,是引狼入室,是识人不清,是纵容恶毒的妾室和庶女,将嫡女逼上绝路。
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带着雪的清新,却也带着一丝肃杀。她加快了脚步,裙摆拂过地上的积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
终于,她走到了正厅门口。
厅内没有生炭盆,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正上首的两张太师椅上,坐着相爷苏哲和继母柳玉容。
苏哲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眉头紧锁,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门口的苏浅月,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愤怒。
柳玉容则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锦缎袄裙,头上戴着赤金镶红宝的头面,妆容精致。她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端庄温婉,只是眼角眉梢,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她手里捧着一个青瓷暖炉,看见苏浅月,立刻露出一副心疼又担忧的模样。
厅内两侧,站着几个管事和嬷嬷,个个都低眉顺眼,却竖着耳朵,准备看一场好戏。
整个正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浅月就这么站在门口,任由所有人的目光将她凌迟。她没有立刻进去,也没有行礼,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扫过厅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柳玉容的脸上。
柳玉容被她看得心头一跳。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没有恐惧,没有委屈,甚至没有恨意。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冰冷,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伪装,洞悉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月儿,你……你总算回来了。”
柳玉容最先沉不住气,她放下暖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苏浅月面前,作势就要去拉她的手。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的儿,你受苦了!快让母亲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昨夜那么大的雪,你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呜呜……都怪母亲,没有照顾好你!”
她演得情真意切,仿佛是全天下最慈爱的母亲。若是前世的苏浅月,此刻定然已经扑进她怀里,哭诉委屈了。
然而,就在柳玉容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衣袖的瞬间,苏浅月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恰好避开了她的触碰。
柳玉容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苏浅月这才缓缓屈膝,对着上首的苏哲,行了一个标准的福身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正厅的角落。
“女儿苏浅月,给父亲请安。”
她没有理会柳玉容,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苏哲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发出“哐”的一声脆响。
“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他的声音,如同沉闷的雷声,在厅内炸开,“苏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柳玉容见状,连忙转身,走到苏哲身边,一边替他抚着胸口顺气,一边柔声劝道:“老爷,您别动气,仔细伤了身子。月儿她……她也是受害者啊,您看她,脸色这么差,定是吓坏了。”
她说着,又转向苏浅月,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责备:“月儿,还不快给你父亲认个错!不管怎么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夜不归宿,还闹出那么大的风波,让你父亲如何去跟同僚交代,如何去面对圣上?”
这一番话,看似是在劝解,实则句句都是在给苏浅月上眼药。她将“夜不归宿”和“风波”这两个词咬得极重,分明是在提醒苏哲,无论苏浅月是不是受害者,她的名声都已经毁了,苏家的脸面也跟着受损了。
苏浅月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
那是一种夹杂着悲戚与嘲讽的笑。
“认错?”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却越过柳玉容,直直地看向苏哲,“女儿不知,错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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