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民心所向撼朝堂,赵衍病重下严旨
“格杀勿论!”
四个字如淬了冰的刀子,掷地有声,砸在每个请愿女子的心头。刚刚因勇气而升腾起的热血,瞬间被这股凛冽的杀气冻住。队伍最前方的几个妇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孩子紧紧护在身后,脸上血色尽失。
那捕头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得意。他最擅长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要恐吓足够到位,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刀锋在清晨的薄光下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
“最后一次警告!散……”
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一辆跟在队伍末尾、看似运送杂物的板车,车轮恰好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车身猛地一歪。车上一只装着炊具的木箱滑了下来,“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几只铁锅铁盆滚得满地都是。
“哎哟!我的锅!”赶车的汉子惊呼一声,慌忙跳下车去捡。
这本是路途上再寻常不过的意外,可那汉子捡锅的位置,实在太过凑巧。他躬着身子,正好挡在了捕头策马欲前冲的路径上。
“滚开!”捕头怒喝一声,催动马匹,根本没把这小小的阻碍放在眼里。
那汉子像是吓傻了,手忙脚乱地抱起一只铁锅,转身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整个人狼狈地向旁边扑倒。而他怀里那只刚抱起来的铁锅,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捕头坐骑的前蹄上。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马匹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前蹄猛地扬起,将马背上的捕头整个掀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噗通”一声闷响,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捕头大人,已经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脸朝下栽进了路边因昨夜小雨而积起的一滩泥水里。
周围的衙役们全都看傻了。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压抑的人群。
“哈哈哈哈……”
“哎哟,这官老爷还会钻泥坑呢!”
“这是给咱们磕头谢罪吗?”
恐惧的堤坝一旦被笑声冲开,便再也无法合拢。原本瑟瑟发抖的妇人们,此刻看着在泥水里挣扎、满脸糊着黑泥、像个落汤鸡的捕头,眼中的畏惧被鄙夷和嘲弄所取代。
林晚反应极快,她立刻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她拉住妹妹林晓的手,高声喊道:“走!去京城!告御状!”
“走!”王婶也跟着振臂一呼。
“走!我们不怕了!”
近两百人的队伍,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灵魂。她们不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股汇聚起来的、不可阻挡的洪流。她们绕过那群不知所措的衙役,绕过那个还在泥水里扑腾的捕头,脚步坚定地踏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
茶楼二层,苏浅月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青禾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兴奋地拍着桌子:“娘娘,您看见了吗!太解气了!那个赶车的……是林夫人的人吧?”
“一个忠心护主的车夫,不小心惊了官爷的马,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苏浅月淡淡道,目光追随着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
一个时辰后,王怀安才收到消息。他气得在书房里砸碎了一只前朝的青花瓷瓶,连声怒吼着要将那群“刁民”抓回来就地正法。可当他派出的第二波人马追出城外时,早已不见了请愿队伍的踪影。
从青州到京城,八百里路,对于一群大多从未出过远门的妇孺而言,无异于一场炼狱般的远征。
她们的脚底很快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便用布条裹住继续走。她们带的干粮在第三天就吃完了,只能靠沿途百姓的接济,或是用女学教的知识,辨认路边的野菜充饥。
夜里,她们 huddled 在废弃的土地庙里,或是在某个避风的山坳下,点起一堆篝火,互相依偎着取暖。林晓年纪最小,却从不叫苦。她会在休息时,拿出炭笔和纸,教那些还不识字的妇人写下自己的名字。
起初,沿途的地方官府对这支队伍严防死守,视若洪水猛兽,不准她们进城,更不准百姓接济。然而,这股沉默的力量,却有着超乎想象的穿透力。
她们的故事,比她们的脚步传得更快。
一个由十岁女童领头,上百名妇人徒步八百里赴京告状的故事,本身就充满了传奇色彩。当她们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却依旧眼神坚定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时,那种无声的震撼,远比任何激昂的口号都来得有力。
路过一个叫“石桥镇”的地方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秀才,听闻了她们的遭遇,拄着拐杖在镇口等了半日。他没有多言,只是对着队伍深深一揖,然后挥毫写下了一首七言诗:“百女出青州,足印染血愁。不畏官刀利,只为苍生求。”
这首诗,被过往的商旅传抄,迅速散播开来。
渐渐地,官府的封锁开始失效。总有那心善的村民,在夜里偷偷送来几个热乎的窝头;总有那赶车的马夫,默不作声地让她们搭上一段顺风车。队伍非但没有在艰难中消散,反而像滚雪球一般,不断有沿途遭受不公的百姓加入进来。
等她们走到京畿地界时,这支队伍已经从最初的近两百人,壮大到了五百余人。她们身后,仿佛跟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承载着无数人的冤屈与期盼。
……
京城,朝阳门。
当这支庞大的、衣衫褴褛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时,守城的卫兵全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妇人、老人、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步履蹒跚,却排着整齐的队列,沉默地向前行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了皇宫。
彼时,皇帝赵衍正因旧疾复发,躺在龙床上,由太医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已经数日未能上朝,朝政暂由几位阁老与太子赵玦共同处理。
“五百多妇孺?从青州走过来的?”赵衍听着内侍的禀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王怀安是干什么吃的!一州知府,竟逼得民怨沸腾至此!”
他病得越重,对“民心”二字就越是敏感。他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处理不好,这五百人,就可能变成五千人、五万人。
太和殿内,气氛凝重。
太子赵玦与几位阁老紧急会商。
吏部尚书皱着眉:“此事蹊d跷,一群妇孺,如何能徒步八百里?背后定有刁民煽动!当务之急,是立刻将她们驱散,再派御史去青州详查,切不可让她们在京城滋事,惊扰了圣驾!”
这番话代表了朝中大部分官员的想法。
户部侍郎也附和道:“尚书大人所言极是。若开了此例,日后各地百姓稍有不满,便效仿此举,齐聚京城,国将不国啊!”
苏哲一直沉默地坐着,此刻终于开了口。他没有反驳,只是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奏章,递了上去。
“诸位大人,这是臣女浅月从青州送回的信。信中详述了雍华女学在青州所遇的困境,以及青州知府王怀安,假借‘疏通河道’之名,侵吞民脂民膏,修建私人园林一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赵玦接过奏章,快速阅览一遍,面色愈发阴沉。他将奏章传给几位阁老,冷声道:“奏章中所言,与城外百姓所诉之事,可以互为印证。王怀安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若我们今日将这五百多百姓驱散,寒的,是天下人的心!”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殿内,尖着嗓子喊道:“陛下口谕——”
众人齐齐跪倒。
“传朕旨意,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青州知府王怀安一案!另,将城外请愿百姓,暂安顿于城南大营,供吃供喝,不得怠慢。待案情查明,必给她们一个公道!”
旨意一出,满殿皆惊。
吏部尚书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病重的皇帝竟会下如此雷霆手段。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调查,而是直接定了王怀安的罪。
苏哲缓缓起身,朝着皇宫的方向,长长一揖。他知道,这不是皇帝的心血来潮,而是那五百多个用双脚走出的“民心”,撼动了这座巍峨的皇城,撼动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圣旨很快传到了城外。
当宣旨的太监用他那特有的、高亢的嗓音念完旨意时,整个队伍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即,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不是悲伤的哭,不是绝望的哭,而是委屈得以宣泄、希望终见天日的哭。王婶跪在地上,用额头一下下地磕着满是尘土的地面,哭得浑身颤抖。林晓紧紧抱着那卷已经磨破了边的万民状,泪水打湿了上面“泣血叩问青天”的字迹。
林晚扶着妹妹,泪眼朦胧中,她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望向了京城的方向。
她知道,在这座繁华的都城里,有一个人,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是她,给了她们走出青州、走向这里的勇气;是她,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为她们铺平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段路。
坤宁宫中,苏浅月站在窗前,听着青禾带回来的消息,神色平静。
【叮!成功推动“青州女子请愿行”,借助民心,扳倒地方大员,为女学扫清障碍。民心所向,大势已成。】
【叮!推动女性权益进步,功德+1000。】
【叮!民间声望达到顶峰,解锁‘女性领袖’称号。】
苏浅月看着窗外,天边,一轮红日正冲破云层,光芒万丈。她仿佛看到了那五百张哭泣着、却又笑着的脸。她忽然也想哭,却又想笑。
这不是委屈的泪,而是欣慰的泪。
她站在请愿队伍的最前面。
这是系统提示中的一句话,她人虽在宫中,心却与她们同在。
她看着林晓举着“女子要读书,要公道”的牌子,心中百感交集,突然哭了。
这不是委屈的哭,而是欣慰的哭。
她,和她们,终于靠自己的力量,让这天,亮了一分。
然而,她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王怀安倒了,但盘根错节的旧势力还在。宫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刘太后和陈皇后,又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个风头正盛的“女性领袖”呢?
喜欢退婚后,我靠演技骗哭全京城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退婚后,我靠演技骗哭全京城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