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六章 潜行匿迹窥龙潭
从俘虏口中得知毒龙潭的详细情况后，林阳与沐婉凝并未立刻将其灭口，而是再次将其打晕，并施加了数重禁制，塞进一处隐秘的树洞深处，是生是灭，全看其自身造化。他们此行的目标是破坏裘百煞的计划，而非滥杀，留下此人或许还能制造一些混乱。
两人再次上路，方向明确，直奔西北方的毒龙潭。越是深入，周遭的瘴气越发浓郁粘稠，色彩也变得更加斑斓诡异，显然毒性更强。神识受到的压制也更为严重，林阳即便有残玉辅助，感知范围也仅能维持在身周二十丈左右，沐婉凝则更短。
沿途，他们遇到了更多黑煞谷修士活动的痕迹，有时是匆匆赶路的巡逻小队，有时是正在与沼泽中强大毒兽搏杀的队伍。两人皆凭借高超的隐匿技巧和新掌握的“化虚步”巧妙避开，实在避不开的，便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不留活口，并将痕迹处理干净。
林阳对“化虚步”的运用越发纯熟，在复杂恶劣的环境中挪移闪避，消耗逐渐减少，动作也愈发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偶尔遇到难以瞬间解决的阻碍，他也会尝试施展“虚隙裂空术”，那细微却锋锐无匹的空间裂痕，往往能起到奇效，轻易破开妖兽坚韧的表皮或修士的护体灵光，为沐婉凝创造绝杀的机会。
数日后，一片异常开阔的水域出现在两人眼前。
与其说是水潭，不如说是一片被浓稠如墨汁般的黑色湖水所覆盖的广阔区域。湖水死寂，不起丝毫波澜，水面之上，蒸腾着五彩斑斓的浓郁毒瘴，形成一道巨大的瘴气天幕，将整个毒龙潭区域笼罩在内，光线难以透入，使得潭区内部昏暗如同黄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比沼泽其他地方浓郁十倍不止，仅仅是吸入一丝，都让人感觉法力运转微微滞涩。
“好厉害的天然毒障！”沐婉凝神色凝重，周身的冰寒灵光被迫收缩到体表三寸之内，才能勉强抵御毒瘴的侵蚀。即便如此，维持这层护体灵光的消耗也远比在外围时要大。
林阳亦是感到不适，他运转归墟真元，那股万物归寂的意韵散开，竟将靠近的毒瘴丝丝化去，效果比沐婉凝的冰系法力更好一些。“《万化归墟经》对此地毒瘴亦有克制之效。”他心中微定，这算是个好消息。
两人隐匿在毒龙潭边缘一片茂密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怪木林中，仔细观察。只见潭水周边，隐约可见一些临时开辟出的营地，黑煞谷的旗帜在瘴气中若隐若现。一队队修士在固定路线上巡逻，戒备森严。更远处，潭水的中心区域，似乎有一座不大的岛屿，岛上隐约有强烈的阵法灵光闪烁，以及数道强大的气息盘踞，其中一道尤为暴戾凶悍，正是裘百煞！
而在岛屿上空，那五彩毒瘴最为浓郁之处，隐隐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不断抽取着下方潭水中的毒气与某种阴寒能量。
“那里应该就是他们的核心区域，炼制邪幡之地。”林阳低声道，目光锐利如鹰，“裘百煞果然在此，还有另外两道筑基气息，一道中期，一道……似乎是筑基后期？难道就是那神秘客卿？”
他感应到岛屿上除了裘百煞那筑基后期的凶悍气息外，还有一道筑基中期的气息（应是那虬髯刀修），以及另一道气息，晦涩阴沉，灵压强度竟似乎不在裘百煞之下，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然鬼气。
“情况比预想的更棘手。”沐婉凝也感知到了那股强大的鬼气，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忧色。一个裘百煞已难对付，再加上一个同级别的神秘客卿，以及众多黑煞谷弟子和阵法，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无妨，我们本就不是来硬拼的。”林阳神色依旧冷静，“我们的目标是破坏，而非决战。”
他仔细观察着巡逻队伍的规律、阵法的薄弱点以及毒瘴的流动。毒龙潭范围极大，黑煞谷的人手虽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在这天然毒障的干扰下，总会有漏洞可寻。
“跟我来。”林阳观察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心中已有定计。他选择了一处巡逻队交错的间隙，以及一处因毒瘴剧烈涌动而导致阵法监测出现短暂波动的区域。
他全力运转归墟真元，不仅护住自身，更将沐婉凝也笼罩在内，最大限度地化去两人散发的气息和周围的毒瘴。同时，他施展出“化虚步”，并非长距离挪移，而是进行一种极高频率、极小范围的连续空间闪烁，使得两人的身影在浓稠的瘴气中几乎化作两道扭曲的淡影，沿着一条极其刁钻的路径，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外围的警戒圈，潜入到毒龙潭的更内侧。
整个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对神识和真元的消耗极大。林阳必须精准计算每一步，避开所有可能的视线和神识扫描，还要维持归墟真元对毒瘴的化解和对气息的隐匿。
有两次，巡逻队几乎与他们擦肩而过，最近时距离不足五丈！但凭借着“化虚步”的诡异和归墟真元对气息的完美掩盖，以及浓稠毒瘴的掩护，他们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
沐婉凝紧随林阳身后，心中亦是凛然。林阳展现出的这种潜行匿迹的能力，远超她的想象，那诡异的身法和化解气息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她越发觉得这位临时同伴深不可测。
终于，两人有惊无险地穿过层层防卫，抵达了更靠近潭心岛屿的一处凸出水面的黑色礁石群后。这里距离岛屿已不足千丈，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岛上的情形。
岛屿不大，中央搭建着一个简陋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一杆尚未完成的黑色幡旗，旗面空白，但旗杆上已经缠绕着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散发出浓郁的怨毒之气。裘百煞正盘坐在祭坛前，双手不断打出一道道法诀，淬炼着那杆邪幡。那名虬髯刀修则守护在侧。
而在祭坛不远处，一名身穿宽大黑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中、周身散发着森然鬼气的身影，正静静站立，仿佛与周围的阴暗环境融为一体。正是那道筑基后期的强大气息！
此刻，那黑袍客卿似乎心有所感，兜帽下的阴影微微转动，仿佛看向了林阳和沐婉凝藏身的礁石方向！
林阳心中一惊，立刻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归墟真元如同死水般沉寂。沐婉凝也屏住了呼吸。
那黑袍客卿注视了数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缓缓转回头去。
林阳与沐婉凝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此人灵觉好生敏锐！
“不能靠得太近了。”林阳传音道，“先摸清他们的布置和那腐心莲、蚀魂草可能存放的位置，再寻机动手。”
他们如同最耐心的猎人，潜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而毒龙潭的中心，那杆尚未完成的万毒噬心幡，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缓缓凝聚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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