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太平山,给这片宁静的区域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霍家那座白色的别墅在晨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周陌乘坐的奔驰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行驶,最终缓缓驶入了那道铸铁大门。
林国栋动作敏捷地率先下车,他身形矫健,眼神警惕。下车后,他迅速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苏明月则静静地站在车旁,她身姿挺拔,右手始终自然地按在后腰的匕首上,目光如同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霍鹰东亲自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练功用的白色唐装,显得精神矍铄。手里盘着两个锃亮的文玩核桃,核桃在他手中转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周生!这么早?”
“霍老。”周陌微微颔首。他从容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画匣,匣子质地温润,纹理细腻,一看便是精心挑选之物。“前两天淘了件东西,想着您应该会喜欢。”
在霍家宽敞而典雅的书房里,当那幅石涛的《松壑鸣泉图》徐徐展开时,霍鹰东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老人的眼神瞬间被画卷吸引,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他急忙拿起放大镜,凑到画卷前,仔细地检查纸面的笔墨痕迹。放大镜下,每一笔每一划都清晰可见,石涛独特的笔墨风格尽显无疑。他又轻轻地嗅了一下墨香,那股淡淡的墨香仿佛带着历史的气息,将他带入了石涛创作的那个时代。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叹与感慨:“真迹!这......”
“前两天在上环一家典当行偶然所得。”周陌微笑着解释道。“想着霍老喜欢收藏字画,便带来给您鉴赏。”
霍鹰东深吸一口气,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卷的边缘。“石涛的画存世不多,这幅《松壑鸣泉图》笔墨苍劲,松针如铁线银钩,是他晚年的风格。”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品味着画卷的精妙之处。顿了顿,他又说道:“周生,这礼太重了。”
“宝剑赠英雄。”周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东京的酒店项目,后续还得劳烦霍家多费心。”
“放心!”霍鹰东拍着胸脯保证。“振霆会亲自盯着工程进度。”他目光转向窗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过两天要回美国?”
“嗯,哥伦比亚大学快开学了。”周陌放下茶杯。“关小姐会留在香港,她对演戏有兴趣,还望霍老日后多关照。”
霍鹰东了然一笑,心中明白了周陌的意思。“我那侄子正好在邵氏有点股份,回头我让他打个招呼。”
下午的荷李活道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街道两旁。各色古董店的旗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周陌带着林国栋和苏明月信步走进了“宝源堂”。店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各种古董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老板正拿着一把软毛刷,小心翼翼地给一尊鎏金佛像除尘。
“随便看看。”周陌对两人使了个眼色,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指令。苏明月心领神会,立刻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般守在门口,她的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店外的一举一动。林国栋则假装对柜台里的玉器感兴趣,他凑近柜台,仔细地端详着那些玉器,但实际上他的余光始终在监视着街面的动静。
周陌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紫檀笔筒吸引。笔筒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一位沉睡的老者。笔筒表面雕刻着八仙过海的图案,刀法细腻精湛,每一个人物的神态都栩栩如生。然而,真正引起周陌注意的是它的重量。他轻轻拿起笔筒,立刻感觉到它比寻常紫檀木重了不少。他心中一动,这额外的重量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轻轻敲击筒壁,听到的回声沉闷,凭借着千门的手段,他判断筒内显然有夹层。
“老板,这个怎么卖?”周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
“后生仔好眼光!”老板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毛刷,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明朝的老物件,八千块!”
周陌心中暗自估算着这件物品的价值,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开始还价:“老板,你看这笔筒虽说是老物件,但也有些磨损了,三千五,怎么样?”
老板似乎有些犹豫,他皱了皱眉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后生仔,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我进货价都不止这个数啊。”
周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老板,做生意讲究个缘分,我也是真心喜欢这件东西,您就当交个朋友,三千五,行就行,不行我也只能遗憾了。”
老板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得嘞,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三千五就三千五,算我亏本卖给你了。”
周陌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捡到了漏。成交后,他带着林国栋和苏明月走到无人处。他的手指在笔筒底座轻轻一旋,只听“咔哒”一声,竟拧出一个暗格。一卷泛黄的纸页从暗格中滑出,周陌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幅唐伯虎的《秋风纨扇图》草图出现在眼前。虽然这幅草图还未完成,但人物的神态已经跃然纸上,唐伯虎独特的绘画风格尽显无疑。那细腻的笔触,生动的人物形象。
接下来的几小时里,周陌如同一位寻宝大师,在荷李活道的各个古董店中穿梭。他凭借着敏锐的眼光和千门的知识,又陆续淘到几件宝贝:
1. 一面看似普通的铜镜,静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周陌拿起铜镜,仔细观察。只见铜镜背面雕刻着精美的山字纹,纹路清晰流畅,线条刚劲有力。在山字纹之间,还有错金铭文,虽然历经岁月的洗礼,但依然熠熠生辉。他轻轻擦拭镜面,发现镜面竟然仍能清晰照人。经过仔细辨认,他确定这是一面战国时期的“山字纹镜”,这种铜镜存世稀少,具有极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2. 一个灰扑扑的瓷枕毫不起眼地摆在货架上,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人忽视。周陌却一眼就注意到了它,他拿起瓷枕,感受着它的质地。瓷枕的釉色莹润,如同羊脂玉般细腻。枕上雕刻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孩童形象,孩童的神态栩栩如生,仿佛正在甜睡之中。凭借着千门的知识对瓷器的了解,周陌断定这是北宋定窑的孩儿枕,定窑瓷器以其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而闻名于世,这件孩儿枕无疑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3. 在一家旧书店里,一捆旧书杂乱地堆放在角落。周陌随意地翻看着,突然,他的目光被夹在旧书中的一本册页吸引。打开册页,只见里面画着各种工笔草虫,蟋蟀的触须纤毫毕现。落款处正是齐白石,经过仔细鉴定,他确认这是齐白石早年的工笔草虫册页,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林国栋扛着打包好的古董,忍不住嘀咕:“老板,买这些旧东西做什么......”
苏明月瞪了他一眼,轻声呵斥道:“少废话。”
傍晚时分,“陆羽茶室”笼罩在一片古色古香的氛围之中。木质的结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墙壁上挂着几幅古朴的字画,为茶室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高闻彪早早地在包厢等候,这位和合图坐馆今天特意穿了件崭新的藏蓝色西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然而,他的领带依然系得歪歪扭扭。
“周生!”一见到周陌三人进来,高闻彪立刻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起,热情地打招呼。由于动作过于急切,他不慎碰翻了面前的茶杯,茶水瞬间洒了一桌。他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拿起毛巾擦拭。
“高老板不必客气。”周陌微笑着示意他坐下,自己则从容地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斟了杯茶。“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当提到关嘉慧的名字时,高闻彪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周生放心!关小姐在港一天,我就派四个兄弟24小时跟着!”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江湖人的义气。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邵氏那边我也熟,方逸华都要给我三分薄面。”
周陌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推了过去。“这是给兄弟们的茶水费。”
高闻彪瞄了眼信封的厚度,心中暗自估算,至少五万港币。他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周生太客气了!不过......”他搓了搓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东京那边的事......”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下个月第一批五十个兄弟过去。”周陌给他倒了杯茅台。“日语学得如何了?”
高闻彪憋红了脸,努力地憋出一句“こんにちは”,那发音滑稽得让林国栋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夜幕降临。柯士甸道的公寓里,飘着淡淡的鸡汤香气。关嘉慧穿着一件真丝睡裙,在厨房忙碌着。睡裙的质地轻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见周陌回来,她立刻端着一碗花胶鸡汤迎上去,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尝尝,我跟着电视里学的。”
周陌接过鸡汤,轻轻尝了一口。汤的味道很咸,微笑着说道:“不错,有进步。”
关嘉慧突然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说:“你......后天真的要走?”
“嗯,学期要开始了。”周陌轻抚她的长发,动作温柔而怜惜。“公寓留给你,有事就找高老板或霍家。”
关嘉慧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她突然拉着周陌往卧室走:“那今晚......你不许睡!”
她走到衣柜前,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纸袋,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羞涩地将纸袋递给周陌:“方姐给我的......说能用上......”
周陌打开一看,是一套黑色蕾丝内衣,还有一本《夫妻生活指南》——显然是邵氏那些女演员之间的“秘密教材”。他不禁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学坏了啊。”
关嘉慧红着脸把他推倒在床上:“我......我研究了新招式......”
月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在房间里,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关嘉慧今晚格外主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热情,仿佛要把未来几个月的思念都在今晚预支掉。
“别......别停......”她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红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要记住今晚的每一秒......”她紧紧地抱着周陌,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这个充满爱意的夜晚,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怀抱中,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光,将分别的悲伤暂时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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