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秘会暗殿，星图初现
石阶向下延伸，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古老尘埃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气味。两侧石壁上镶嵌着散发幽绿光芒的苔藓，将前路映照得如同通往幽冥。
凌夜步伐沉稳，神识却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蛛网散布开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石阶不长，约莫下行数十米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穹顶高阔，由发光的晶石勾勒出星辰图案，虽略显黯淡，却依旧能看出曾经的瑰丽。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广场，地面铺设着打磨光滑的黑曜石，镌刻着复杂的符文脉络，隐隐有能量流转。广场周围，环绕着一些类似商铺的隔间，以厚重的布幔或粗糙的石墙分隔，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交易低声进行。
这里的光线依旧昏暗，却比上面的黑鼠巷多了几分秩序和神秘。往来之人大多穿着遮掩身份的斗篷，气息收敛，但凌夜能感觉到，其中不乏强者，甚至有几道隐晦的气息让他都感到一丝压力。
这就是真正的“地下集市”，也是秘会活动的主要场所之一。
凌夜的出现引起了些许注意，但很快那些目光便移开，在这里，保持距离和沉默是默认的规则。
“这边请。”银面具男子引着凌夜，并未在广场停留，而是走向侧面一条更隐蔽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门上雕刻着一个被无数锁链缠绕的星辰图案。
男子取出一枚与凌夜手中类似的黑色木符，按在星辰图案的中心。符文流转，大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静室。静室布置简洁，只有一张石桌，几张石椅。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古老的星图，风格与星灵文明有些相似，却又带着此界特有的古朴苍茫。一名穿着深紫色长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仰头看着其中一幅最为复杂的星图。
“主人，人带到了。”银面具男子躬身行礼，随后悄然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大门。
静室内只剩下凌夜和那紫袍人。
紫袍人缓缓转过身。兜帽下并非预想中的苍老面孔，而是一张看起来约莫三十许、面容平凡却带着一种奇异魅力的脸，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包含了整片星空，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的气息如同深渊，难以测度。
“坐。”紫袍人指了指石桌对面的椅子，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
凌夜依言坐下，目光平静地与对方对视。
“你可以叫我‘星瞳’。”紫袍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凌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凌夜，来自外界，身负星灵遗泽，剑道……轮回。我没说错吧？”
凌夜心中微凛，对方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是那面窥天镜？还是另有手段？他面上不动声色：“秘会消息灵通，令人佩服。”
星瞳摆了摆手：“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合作？”凌夜挑眉，“我与秘会素无交集，何来合作之说？”
“因为目标一致。”星瞳指向墙壁上那幅最复杂的星图，那星图的核心区域，是一片巨大的、如同伤疤般的黑暗，“我们都想探寻这片‘遗弃之地’最深处的秘密，都想找到那传说中万法源头的‘源初之芒’。”
他走到星图前，手指划过那片黑暗：“守望城建立万年，我们秘会世代研究，积累了大量关于远古‘万道源庭’和‘纪元之劫’的秘辛。我们确信，‘源初之芒’的线索，就隐藏在这片被我们称为‘归寂核心’的区域。但那里法则彻底崩坏，墟灵横行，更有未知的恐怖存在，即便是我们，也难以深入。”
凌夜看着那片黑暗星域，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和混乱。
“这与我何干？”
“与你大有关系。”星瞳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凌夜，“我们缺少一把钥匙，一把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核心区域混乱法则、甚至能与‘源初之芒’产生共鸣的钥匙。而你，以及你身上的星灵遗物，很可能就是这把钥匙！”
他顿了顿，继续道：“星灵文明，据我们考证，与远古源庭关系匪浅，甚至可能就是源庭某个重要分支的后裔。他们的造物，蕴含着独特的星辰法则，或许能在那片死寂之地，为我们指引方向。”
凌夜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了那块星灵金属残片：“是因为这个？”
看到残片，星瞳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光芒：“没错。这只是最普通的星灵构件，但它的出现，证明这片土地上确实存在过星灵文明的痕迹。我们秘会一直在收集此类物品，试图破解其中的奥秘。而你，不仅能找到它们，更能真正激活、运用它们的力量，这在血斗场你化解王莽攻击时，我便有所察觉。你的剑意，能引动星辰之力。”
凌夜心中念头飞转。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想利用他和星灵遗物探索归寂核心。这确实与他的目标部分重合，但风险极大，且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我如何信你？”凌夜直接问道。
星瞳似乎早有准备，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白色石板，推到凌夜面前。石板上刻满了细密如同星点的符文，中央有一个凹槽。
“此为‘星引盘’残片，乃我秘会至宝，能感应并指引星辰本源之力。你将你的星灵之力注入其中，便知真假。”
凌夜接过石板，触手温润。他沉吟少许，分出一缕极其微弱的、蕴含着一丝星核碎片气息的轮回剑元，注入石板凹槽。
嗡——！
石板上的星点符文瞬间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星辰光辉！更令人震惊的是，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星图中，代表“归寂核心”的黑暗区域边缘，竟然有一个微小的光点亮了起来，虽然微弱，却坚定不移！
星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果然！你果然能激活它！这光点指示的方向，正是我们根据古老记载推测的，‘源初之芒’最可能存在的区域之一！”
凌夜收回剑元，石板光芒渐熄。他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这星引盘与星核碎片的共鸣做不得假。
“合作可以。”凌夜将石板推回，“但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归寂核心的危险，关于秘会的计划，以及……我能得到什么。”
星瞳收起星引盘，正色道：“这是自然。归寂核心的危险，远超你的想象。除了无处不在、能侵蚀神魂的破碎法则和强大的墟灵，那里还残存着纪元之劫时留下的恐怖‘道痕’，触之即死。更可能有沉眠的远古恶念……我们秘会为此准备了数代，有特殊的法器和路线可以规避部分危险，但也需要你的星灵之力作为指引和补充。”
“至于计划，我们需要先找到几处位于核心区域外围的远古‘观测点’，那里可能保留着更完整的星图和信息。第一步，便是前往距离守望城八百里外的‘陨星山’，那里曾是一处星灵前哨站的遗址，也是我们推测的第一个观测点可能所在。”
“而你能得到的，”星瞳目光深邃，“除了共享我们秘会万年来积累的所有关于源庭和源初之芒的知识，还有……一个彻底解决你身上‘蚀界标记’的机会。”
凌夜瞳孔猛然一缩！对方连他被蚀界标记都知道？！
星瞳看着他，缓缓道：“蚀界之力，与这片遗弃之地的寂灭同源。若你能找到源初之芒，领悟本源法则，或许便能从根本上化解蚀界的侵蚀，甚至……反过来掌控它。”
静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星瞳给出的条件，确实令人心动。知识、前路、乃至解决蚀界威胁的可能……
“我需要时间考虑。”凌夜最终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他不能立刻做出决定。
“可以。”星瞳并不意外，取出一枚紫色的玉简递给凌夜，“这里面是关于陨星山和第一个观测点的部分资料，以及我们初步拟定的路线。三日后，若你决定合作，可再来此处寻我。”
凌夜收起玉简，不再多言，起身告辞。
当他再次穿过地下集市，走上石阶，回到那间破旧的哑婆茶肆时，外面的天色（昏黄）依旧，仿佛只过去了一瞬。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心中清楚，这扇门背后连接着的，可能是通往终极谜团的捷径，也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此刻，在守望城某个更高的区域，一座可以俯瞰全城的石塔顶端，之前离去的墨渊，正负手而立，望着凌夜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星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棋子已入局，这盘沉寂了万古的棋，终于要开始了吗……”
他的低语，随风消散在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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