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鸟嘴!”
刀疤脸头也不回地低吼一声,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
他不是感觉不到这里的凶险。
风在这里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踩雪的“咯吱”声,和老四那粗重的喘息。
声音传不远,发出去就被两侧的山壁给吞了。
但他别无选择。
雪地上的脚印,清晰地指向这里。
一个解放鞋,一个大头皮鞋,还有两条狗。
对方似乎根本没想过要掩饰行踪,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他们又往前走了大概半里地,沟壑变得更窄了,最窄处,只容得下三四个人并行。
两侧的山壁上,垂下了一道道冰棱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老四背上的包太重,一不小心,身体晃了一下,背包蹭到了旁边的一块岩石。
“哗啦!”
岩石上堆积的雪块被震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操!”
刀疤脸猛地转身,枪口瞬间对准了老四。
老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连连摆手。
“不是我!是……是雪……”
刀疤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盯着老四身后,又缓缓扫过两侧的山壁,什么都没有。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骂道:“给老子走稳当点!”
就在他转过身,准备继续前进的瞬间。
一种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震动,从他脚下的雪层深处传来。
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共振。
紧接着,在他们头顶,左侧的山壁上,一大片厚厚的雪檐,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
裂缝迅速扩大。
刀疤脸到底是经验丰富,他几乎是本能地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嘶吼一声:“跑!”
他猛地向前蹿出几步,想扑到前面一块凸出的岩石后面。
可他快,雪塌得更快!
“轰隆——!”
那不是雷声,而是成百上千吨的积雪,裹挟着碎石和断木,从几十米高的山壁上倾泻而下的咆哮!
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老四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白色洪流瞬间吞没!
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刀疤脸被雪崩的气浪掀翻在地,就地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在岩石的边缘。
他顾不上满身的积雪,猛地回头。
身后,哪里还有路?
刚刚走过的那段狭窄沟壑,已经被一座三四米高的雪山彻底堵死!
刀疤脸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雪崩?
怎么会这么巧?
他们刚走到这里,就碰上了雪崩?
他挣扎着爬起来,端着枪,背靠着岩石,一双眼睛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布满了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那座新形成的雪山,又抬头看了看那片光滑如镜的山壁。
没有风,没有野兽的嚎叫。
什么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那股寒气就越是往上冒。
这不是天灾。
这是人祸!
那伙人,算准了他们会追到这里,算准了这里的地形,用某种法子,引发了这场雪崩!
他们这是要……活埋了自己!
与此同时,在沟壑上方几百米远的山脊线上,陈放将手中的麻绳缓缓松开。
麻绳的另一头,系在一根被他用巧劲撬动、刚刚滚下山崖的巨大枯木上。
正是这根枯木的冲击,引发了那场恰到好处的雪崩。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被彻底封死的山谷,拍了拍身边黑煞的脖颈。
这敦实的大家伙刚才和他一起,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根卡在岩石缝隙里的枯木推动。
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打狗。
另一边,北侧的山梁上,矮个子张全和老三正追得气喘吁吁。
“他娘的,这伙人是属猴的吗?专往这种鬼地方钻!”老三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白气。
他们面前的脚印,在一片乱石堆里绕来绕去,有时候还故意踩上滑不留手的冰面,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滑下山坡。
“省点力气吧。”
张全相对要冷静一些,“咱们的任务是吊着,不是玩命。”
他们不知道,就在前方不远处的雪堆后面,追风和雷达正探出两个脑袋。
追风看了看天色,又望向山谷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催促的低吼。
雷达心领神会,从雪堆后面窜出去,故意在一片开阔地上留下几个清晰的脚印,然后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那两人看见新的脚印,又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
沟壑里。
刀疤脸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恐惧。
他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后路被堵死,唯一的生路,就是往前走。
那个设下圈套的人,一定就在前面等着他。
他攥紧了手里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冰冷的铁家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
他没再管那个被埋在雪里的老四,转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沟壑深处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仔细观察着两侧的山壁和脚下的雪地。
他相信,对方的陷阱,绝不止一个。
沟壑越往里走,雾气越浓。
月光被彻底隔绝,能见度低得吓人。
刀疤脸只能凭着直觉摸索前进。
空气里,除了雪的冷冽,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水草腐烂的味道。
他没走多远,忽然停下脚步。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东西。
一只死掉的狍子。
狍子半个身子陷在雪里,皮毛完好,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刀疤脸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没有靠近,而是端起枪,死死地瞄准了那只狍子周围的区域。
太干净了。
狍子周围的雪地,平整得过分,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有诈!
他绕了一个大圈,从侧面慢慢靠近。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狍子的嘴边,有一小滩已经冻成黑色的呕吐物。
中毒死的。
可它吃的什么?
这冰天雪地里,哪来的毒草?
刀疤脸心里的警铃炸响。
他缓缓后退,就在这时,他的脚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
声音不大,却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山谷里,清晰无比。
他身体一僵,缓缓低下头。
他脚下的雪层,裂开了。
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从他的脚下,正迅速向四周蔓延。
他脚下踩的,根本不是坚实的土地。
而是一层被积雪覆盖的,薄薄的冰面!
冰面下,是深不见底、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黑色泥沼!
那只狍子,就是因为误食了沼泽边缘的毒草,才死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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