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交错的林木之后。
他那狂奔的脚步声也逐渐被‘哗哗’的溪流声吞没。
整个黑瞎子沟,瞬间陷入了寂静。
只剩下陈放的呼吸声,还有追风和雷达的喘息。
陈放站在洞口前,非但没有选择进入,反而向后退去。
他很清楚,在韩老蔫带着石灰和烈酒回来之前。
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这里彻底封锁。
不让里面的东西流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东西进去。
陈放在原地站立了片刻,让急促的心跳稍微平复。
然后开始在周围搜索可用的材料。
山洪留下的狼藉遍地都是。
他很快就发现了几根被洪水从上游冲下来的粗壮断木。
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细,沉重无比。
陈放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剥皮小刀,半跪在泥地里,用小刀的一侧反复刮蹭着断木的末端,木屑簌簌落下。
这活儿比想象中要费力得多,小刀是为了分割血肉而设计的,用来砍削坚硬的木头,无异于用绣花针去凿石头。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刺啦——”
刀锋在木头上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陈放抿着嘴,一言不发,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手腕上,一刀,一刀,周而复始。
追风安静地趴伏在他身后不远处,青灰色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雷达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它在更远处的外围来回踱步,大耳朵不停地转动着,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呜咽,显然是被地窨子里的那股气味搅得心神不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汗水顺着陈放的额角淌下,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只能胡乱的用手背抹了一把,手上的泥污和汗水混在一起,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印记。
半个多小时后,第一根木桩的雏形终于出现了。
木头的一端,被他硬生生削出了一个虽然粗糙、但足够尖锐的斜面。
陈放喘着粗气,将削好的木桩拖到地窨子洞口前三米左右的位置。
他双腿分开,稳住下盘,抱着沉重的木桩,用尽全力,将尖锐的一端对准脚下的软泥。
“噗嗤!”
木桩没入了湿滑的泥地里,大概有二十公分深。
不够。
陈放把木桩拔出来,再次高高举起,然后又一次猛力砸下!
“噗嗤!”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木桩稳稳地插进地里半米多深,他才停下手,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
他没有休息太久,又拖过来第二根断木,重复着刚才的工作。
两个小时后,一道由十几根木桩组成的简易栅栏,终于横在了洞口之前。
做完这些,陈放的体力几乎被抽空,两条胳膊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但他没有停下。
他又找来大量的碎石和泥土,用手,用脚,用尽一切办法。
奋力堆在那个被泥石流堵住大半的豁口处,一捧一捧地加固,一层一层地夯实。
追风守在旁边,对着那些被气味吸引过来的绿头苍蝇和不知名的小飞虫,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将它们驱散。
终于,那个黑黢黢的洞口被彻底封死了。
只在最顶上留下一道极小的缝隙用来透气——那是为了一会儿的焚烧做准备。
紧接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仅剩的那一小袋石灰粉,小心翼翼地绕着整个封锁区域,撒下了一道宽约半尺的白色“隔离带”。
做完这一切,陈放累得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
他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身体顺着树干滑坐到地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让他那滚烫的皮肤舒服了不少。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简陋,却能最大限度地阻止瘟疫的外泄。
现在,只等韩老蔫回来了。
可就在这时,一直负责外围警戒的雷达,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甚至带着破音的吠叫!
“汪——!!!”
陈放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全身的疲惫瞬间被汹涌而出的肾上腺素冲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雷达浑身黄毛根根倒竖,四只爪子死死地扒着地面,身体绷成一张拉满的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它身后的那片密林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直保持冷静的追风也站了起来。
它没有后退,更没有像雷达那样惊恐吠叫。
它第一时间就挡在了陈放的身前,喉咙里发出如同闷雷滚过的咆哮声。
一股无形、沉重的压迫感,从那片幽暗的林子里弥漫开来。
叽叽喳喳的鸟雀瞬间噤声,连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下一秒。
一个庞大、沉重的黑色身影,从那片幽暗的密林深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咔嚓——’
一截拦路的枯枝,被它粗壮的前肢随意地踩断,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格外刺耳。
是黑瞎子!
一头肩高接近一米五,体重绝对超过三百五十斤的成年雄性黑熊!
它一身黑亮的鬃毛在林间斑驳的光线下,反射着油脂般的光泽。
四条腿粗壮得像是石柱,每一步踏在松软的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深邃的脚印。
它晃动着那个硕大的脑袋,胸前那块标志性的V形白色斑纹,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格外刺眼。
黑瞎子就在距离陈放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它那只巨大的黑色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一下接着一下地抽动着,发出“呼哧、呼哧”的沉重喘息。
很明显,它被地窨子里那股混杂着腐烂与死亡的浓烈气味吸引了过来。
在黑熊的食谱里,这种味道,往往意味着一顿不需要费力捕猎就能得到的大餐——腐肉。
它的视线,越过了挡在最前面的陈放和两条狗,落在了那个刚刚被辛苦封死的土堆上。
那双黑豆般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贪婪和疑惑。
陈放的手,缓缓地,按在了腰间那把薄如柳叶的剥皮小刀上。
他清楚,这把用来分割血肉的小刀,在这头黑熊面前,跟一根牙签没什么分别。
但他更清楚,自己一步也不能退!
一旦他退了,他身后那个被泥土和木桩封死的地窨子,就会彻底暴露在这头饥饿的野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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