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站在门口念完电报，转身走了。
姜昭没动。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手指慢慢收紧。周维安的名字还在纸上，红蓝箭头标得清清楚楚。她把文件塞回原位，目光扫过房间。墙上地图、桌角沙盘、角落铁柜——全都记进脑子里。
玉简在识海一闪，提示右侧墙体有夹层。
她走过去，指尖贴墙。三秒后，一道细微缝隙浮现。保险柜藏在里面。
没有密码盘，只有机械锁芯。老式结构，靠齿轮咬合。这种玩意儿对付不了灵力。
她从袖口抽出一根银针，注入灵雨。水分子顺着金属缝隙渗进去，瞬间结冰膨胀。咔。锁芯裂开一条缝。
她拉开柜门。
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袋，封口盖着“绝密·黑狐专线”六个字。
拿起来时，袋子有点沉。
她拆开一角，快速翻看。第一张是照片：黑狐和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握手，背景是第七战区司令部大门。下面附着时间线，全是加密代号和转账记录。资金流向很明确——从日军账户经三重中转，最终汇入周家名下商行。
证据链闭合了。
她正要收起档案，玉简突然震动。
【自毁程序启动】
倒计时：5。
她立刻把袋子塞进空间戒指。刚合上柜门，外面就传来急促脚步声。走廊有人跑步，还有人在喊命令。
不能走正门。
她退到窗边，掀开窗帘。外面是后院围墙，巡逻灯来回扫射。每隔七秒一次，盲区只有两秒。
倒计时：3。
她闭眼。小世界十倍流速运转，一秒内推演出三条路线。最优解是从屋顶跳到隔壁锅炉房，那里有通风管道通往街外。
2。
她冲向窗户，一脚踹开。冷风夹着雨灌进来。
1。
她跃出的瞬间，身后轰然炸响。整栋楼被火光吞没，冲击波掀飞窗框。她人在半空，灵雨裹住全身，形成一层护膜。瓦砾擦身而过，没伤到她。
落地滚一圈，稳住身形。
回头看，指挥部已经塌了一半。火焰冲天，警报拉满。远处哨塔开始鸣枪示警，探照灯乱扫。
她靠着墙喘口气，确认档案袋完好。灵雨包裹过，没沾灰也没烧焦。
打开袋子，继续看。
前面几张都是常规情报交接记录。翻到最后一页，她动作停了。
那是一张注销单扫描件。抬头写着“特别人员信息清除令”。中间一行红字：
**楚云裳……已销户。**
下面是官方印章和审批编号。日期是三个月前。
她盯着那行字。
心跳慢了一拍。
不是死亡通知。不是阵亡通报。是销户。
意味着这个人从所有系统里被抹掉了。档案、户籍、通讯记录、银行账户——全清零。连“死”这个状态都不给留。
她忽然笑了一下。
“就挺秃然的。”
声音很低，像自言自语。
原来你们怕的不是她死了，是她还被人记得。
玉简剧烈震动，自动标记这页为高危关联事件。命运书阁的痕迹出现了。母亲的事，早就被当成数据删掉。
但她还记得。
她把资料重新封好，放进空间戒指最底层。那里还存着第一百零一棵扶桑树的种子。每完成一个任务，她就在小世界种一棵。百日成林那天，她要斩断书阁操控。
现在才第161个世界。
还早。
她靠在墙边，抬头看天。雨小了，乌云裂开一道缝，露出几点星光。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应该是增援部队往这边赶。
她起身，沿着墙根往西走。那边有个废弃仓库区，适合藏身。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停下。
从空间戒指取出那个牛皮纸袋，又翻到最后一页。
“销户？”
她低声说，“我偏要让你……重新上户口。”
话音落，她抬脚踩碎地上积水。水花溅起，映着远处火光。
她转身钻进巷子。
前方拐角亮着一盏昏黄路灯，电线垂下来半截，在风里轻轻晃。
她走近时，路灯闪了两下。
啪。
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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