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的办公室占据了凌氏集团顶层的半层,落地窗外是城市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玻璃反光晃得苏清媛眼睛发涩。她把冰袋贴在手腕上,视线落在办公桌后的书柜——最上层摆着个深棕色的木盒,边角磨得发亮,像是什么旧物。
“站在那儿做什么?”
凌曜的声音从沙发区传来,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键盘,指尖在黑色按键上起落的速度快得像残影。苏清媛攥紧冰袋,低声应:“凌总,合同已经放在桌上了。”
“过来。”
他没抬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苏清媛犹豫了两秒,还是走过去——沙发前的茶几上摊着几份文件,最上面是苏氏破产案的资产评估报告,红色批注笔圈出的“负债十亿”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眼底。
“看看这个。”凌曜把一份补充协议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父亲签字的担保书,日期是苏氏破产前一周。”
纸张边缘泛黄,苏父的签名龙飞凤舞,是她从小看惯的笔迹。可苏清媛记得,那一周父亲明明在医院陪母亲做化疗,根本没去过公司。她指尖发抖地摸过签名处,油墨的触感是新的——这是伪造的。
“凌总,我父亲那周在医院,不可能签这份文件。”她的声音发颤,却咬着牙不肯松口,“这是假的。”
凌曜终于抬眼,黑眸里没什么情绪:“苏清媛,证据摆在眼前,你说‘假的’?”他往后靠在沙发里,指尖敲了敲茶几,“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信一个落魄千金的‘记忆’,而不是盖了苏氏公章的文件?”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苏清媛攥着协议的指尖泛白,忽然想起昨晚在凌宅书房外听到的话——“那份能证明苏氏非自愿破产的文件,她肯定藏着”。原来凌曜留她在身边,不止是为了偿债,更是为了逼她交出那份父亲生前藏匿的证据。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我知道了,凌总。”
“知道就好。”凌曜关掉电脑,拿起西装外套,“今晚有个酒局,你跟我去。”
苏清媛猛地抬头:“我?”
“怎么,”凌曜的视线扫过她的佣人服,语气带了点嘲讽,“觉得穿这个去不合适?”他按下内线电话,“林薇,带她去顶楼衣帽间,按我的尺码配一身礼服。”
半小时后,苏清媛站在试衣镜前,身上是一条月白色的丝绒长裙——领口是保守的方领,裙摆垂到脚踝,却衬得她原本苍白的脸添了点气色。林薇站在旁边,把一双细高跟鞋放在她脚边:“凌总说,你不用化妆,就这样。”
苏清媛低头系鞋带,指尖碰到鞋跟处的水钻,忽然想起自己十六岁生日时,父亲送她的那条同款裙子——只是那时的丝绒更亮,水钻更闪,她是被众星捧月的苏家小姐。
酒局设在市中心的私人会所,包厢里烟雾缭绕,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围着凌曜碰杯,看见苏清媛进来,眼神里立刻多了些不怀好意的打量。
“凌总,这位是?”一个戴金链子的男人朝苏清媛抬了抬下巴,语气轻佻,“以前没见你带过女伴啊。”
凌曜把一杯温水推到苏清媛面前,没回答,只淡淡开口:“王总,城西的地块,我们之前谈的条件,我不同意。”
王总脸上的笑僵了僵,转而把目标对准苏清媛:“小姑娘,陪王哥喝一杯,凌总不同意的条件,说不定王哥就松口了?”他端着酒杯凑过来,手往苏清媛肩膀上搭。
苏清媛往后躲,却被沙发扶手挡住。就在王总的手要碰到她时,凌曜忽然抬手,“啪”地打掉了酒杯——酒液溅在王总的西装上,留下一片深色的印子。
“我的人,你也敢碰?”
凌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站起身,身高差让王总不得不仰着头看他,包厢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王总的脸涨成猪肝色,却不敢发作——凌氏的实力,不是他能得罪的。
“凌、凌总,我开玩笑的。”王总擦着汗往后退。
凌曜没再看他,扯过苏清媛的手腕往外走。包厢门关上的瞬间,苏清媛听见里面传来王总的骂声:“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破产千金——”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很轻。凌曜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有点重,指节泛白。苏清媛挣了挣:“凌总,我没事。”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走廊的壁灯是暖黄色的,落在他脸上,冲淡了几分冷意。“苏清媛,”他忽然开口,“你父亲藏的那份文件,到底在哪里?”
苏清媛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抬起头,撞进凌曜的眼睛里——那里没有嘲讽,没有掌控欲,只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
“我不知道。”她别开脸,声音很轻,“我真的不知道。”
凌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回去。”他转身走向电梯,“以后少管不该管的事。”
车停在凌宅楼下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苏清媛刚要开门,凌曜忽然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你母亲下周的手术费,密码是你生日。”
信封是牛皮纸的,边缘很挺,显然是刚装的现金。苏清媛捏着信封,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过去,忽然想起下午在他办公室看到的木盒——那是她父亲从前常用的收纳盒,怎么会在凌曜这里?
“凌总,”她叫住正要下车的凌曜,“你办公室书柜上的木盒,是哪里来的?”
凌曜的背影僵了僵。他没回头,声音透过车窗传过来,带着点模糊的沙哑:“苏氏破产清算时,从你父亲的办公室里拿的。”
车开走了,尾气卷着夜风吹在苏清媛脸上。她站在原地,捏着信封的手越来越紧——那个木盒里,装的是父亲写给她的信,还有一份标注着“绝密”的合作协议。
原来凌曜早就拿到了木盒。他留她在身边,是笃定她知道盒子里的秘密。
苏清媛走进凌宅,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书房的门缝里漏出一点光。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贴在门上听——里面传来翻纸的声音,还有凌曜低低的呢喃:“老东西,当年你为什么不肯签……”
是在跟她父亲说话?
苏清媛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刚要转身,书房门忽然被拉开——凌曜站在门后,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笺,正是父亲写给她的那封生日信。
“你在听什么?”他的眼神很冷,却没藏住信笺上的褶皱——显然是被反复看过很多次。
苏清媛的视线落在信笺上,忽然红了眼眶:“那是我父亲写给我的。”
凌曜的指尖蜷了蜷。他把信笺塞进兜里,侧身让她过去:“进来。”
书房的书桌上,摊着那个深棕色的木盒,里面的文件散了一地——最上面的,正是那份能证明苏氏被陷害的合作协议。
凌曜指着文件,语气是她从没听过的认真:“苏清媛,我可以帮你查苏氏破产的真相,但你要告诉我,这份协议里的‘第三方’是谁。”
他的黑眸里映着台灯的光,像落了点星火。苏清媛看着那份协议,忽然明白——凌曜留她在身边,不止是掌控和利用,还有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对真相的执念。
而他们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彻底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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