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在乾清宫燃烧。御前侍卫和内监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德妃娘娘在宫中行走,竟险些遭此横祸!若非那步辇年久失修,若非德妃娘娘反应及时用手撑地缓冲了力道……后果不堪设想!
“查!给朕彻查!永和宫的步辇为何会突然断裂?负责器械查验的内务府官员,所有经手此事的工匠、太监,一个都不准放过!” 康熙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帝王一怒的雷霆之威。他亲自去永和宫看过,凌玥虽受了惊吓,脸色苍白,好在孙太医确认龙胎无恙,只是需要绝对静养。这让他后怕之余,怒火更炽。
凌玥靠在榻上,由着挽月用热帕子替她敷着微微扭伤的手腕。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与脆弱,心中却一片冷寂。步辇的断裂,并非意外。通过那断裂处残留的、极其细微的酸蚀气息和木材内部被虫蛀般的不自然痕迹,她早已知道,这是人为。而且,手段相当高明,若非她身为草木之灵对植物状态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几乎无法察觉。
就在她乘坐步辇前往御花园散心(这是她故意放出的行程)之前,通过御花园入口处几丛矮冬青的“视野”,她清晰地“看”到两个面生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在她的步辇旁停留了片刻,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小瓶,对着关键的榫卯连接处动作了几下。那气息,与步辇断裂处的酸蚀感同源。
是谁的人?惠妃虽禁足,但其势力仍在。宜妃更是嫌疑重大。亦或是……两者联手?
她没有当场揭穿,而是选择了将计就计。在步辇断裂的瞬间,她甚至暗中用一丝微不可查的草木之力,稍稍延缓了倾倒的速度,并引导自己的身体以一个相对安全的姿势“摔”下去,避开了腹部直接撞击,只造成了手腕的轻微扭伤和表面的狼狈。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次有惊无险的“意外”,一次足以震动康熙、让他将目光死死盯在永和宫安危上的事件。
“皇上息怒,”凌玥声音微哑,带着一丝哽咽,“臣妾与孩子们无事,便是万幸。许是……许是臣妾这身子太重,那步辇承受不住,也是有的……”她试图为“意外”找理由,姿态放得极低。
“胡说!”康熙打断她,握住她未受伤的手,语气斩钉截铁,“朕已问过内务府,你那步辇是特制的,绝无可能因重量断裂!定是有人蓄意谋害!爱妃,你安心养着,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眼中翻滚着风暴。先是厌胜,如今又是毁坏步辇,接二连三针对有孕的德妃,这已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仅要查,还要借此机会,狠狠整顿内务府,清理一批钉子!
凌玥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依偎在康熙怀中,扮演着受惊后需要依靠的弱质女流。她知道,康熙的彻查,必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无论最终查到谁头上,都将是对方势力的一次重创。
接下来的几日,内务府风声鹤唳,数名官员和工匠被带走审问,牵连甚广。后宫亦是人人自危,尤其是延禧宫和翊坤宫,气氛更是压抑。惠妃在禁足中听闻此事,气得砸了一套茶具,却无可奈何。宜妃则称病不出,翊坤宫大门紧闭。
永和宫却仿佛成了风暴眼中最平静的地方。凌玥“遵医嘱”静养,连院子都很少出。四阿哥胤禛几乎是日日都来,有时带着书,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虽话不多,但那紧抿的嘴角和眼中藏不住的担忧,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凌玥能感觉到,这孩子的心,正因这次“意外”而与她靠得更近。
秦顺则更加忙碌,他将永和宫所有器皿、家具、乃至一砖一瓦都暗中排查了一遍,确保再无任何隐患。他甚至凭着旧日人脉,隐约探听到,步辇事件后,承乾宫旧址那边,似乎也安静了不少,连夜里那若有若无的念咒声都消失了。
“看来,是打草惊蛇了。”凌玥听着秦顺的回报,淡淡道。对手比想象中更谨慎,一击不中,便立刻龟缩。
“娘娘,如今内务府正在严查,她们短期内必不敢再动。只是……娘娘的产期越来越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秦顺忧心道。
凌玥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两个小家伙沉稳的胎动,眼神锐利如刀。她自然知道,生产那一刻,才是真正生死攸关的鬼门关。届时,接生嬷嬷、太医、乃至身边伺候的每一个人,都可能被收买,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致命。
“本宫知道了。”凌玥语气平静,“秦顺,本宫生产时的一应事宜,由你全权负责统筹查验。挽月,你协助秦顺,所有接近产房的人,都要给本宫盯紧了。”
“嗻!”两人齐声应道。
安排完这些,凌玥将目光投向窗外。秋意已深,院中那株老槐树的叶子已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干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伸展,带着一种苍劲的力量。
对手在暗处,她在明处。但她拥有的,是她们永远无法想象的“眼睛”和“耳朵”。步辇事件,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也是她主动将斗争推向更激烈层面的号角。
她轻轻阖上眼,意念如同无形的藤蔓,再次悄然蔓延。她“听”到内务府慎刑司里,审讯的拷问声和犯人的哀嚎;“看”到翊坤宫内,宜妃烦躁地踱步,对着心腹宫女低斥;“感”到宫外某些府邸,因内务府的清洗而引发的骚动不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她,已做好了迎接一切风暴的准备。只待瓜熟蒂落,便是一场最终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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