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月)展现出的惊人医术,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黑狼部落投下了一块巨石。岩的伤势在她的照料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不过三五日,竟已能勉强进食,意识清醒。烈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也愈合得极快,连巫医在检查后,浑浊的老眼里都充满了惊异,看向凌玥(月)的目光少了几分漠然,多了几分探究。
部落里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
虽然仍有部分顽固的狼族兽人对她兔族的身份心存鄙夷,但大多数兽人,尤其是那些受过伤或家有伤员的,看向她石屋的目光不再仅仅是轻视,而是掺杂了好奇、感激,甚至是一丝敬畏。强者为尊的兽世,能救人性命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凌玥(月)并未因此而得意。她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留在石屋内“调养”,实则继续强化身体,并通过草木感知搜集更多信息。她知道,仅靠一次施恩,还不足以让她真正在这强者林立的部落站稳脚跟,更别提取代白月在烈心中的地位。
她需要展现更多、更不可替代的价值。
机会很快再次降临。
随着冬日临近,狩猎变得愈发艰难。一次大规模的集体狩猎,虽然成功猎杀了一头巨大的猛犸象,但部落也因此付出了数名勇士轻伤的代价,且收获的肉量,在庞大的部落人口面前,依旧显得捉襟见肘。储存过冬食物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部落成员的心头。
烈为此焦躁不已,脾气比以往更加暴戾,石屋内时常能听到他愤怒的咆哮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这一日,凌玥(月)在狐族老嬷送来食物时,状似无意地轻声问道:“阿嬷,部落附近,除了狩猎,没有别的食物来源了吗?比如……地下的根茎,树上的果实?”
狐族老嬷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摇了摇头:“果子……不多,也不顶饿。地下的……泥土里的东西,怎么能吃?”
凌玥(月)心中了然。这个部落对植物的利用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
傍晚,烈带着一身血气和不顺心回到石屋,脸色阴沉地坐在兽皮上,看着跳跃的篝火发呆。
凌玥(月)默默地将烤好的肉块和一碗清水放在他手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退开。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首领,我……我今天在外面晒太阳的时候,好像看到一种植物,它的根茎……闻起来,似乎可以吃。”
烈烦躁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你又懂植物了?兔子就只知道吃草!”
凌玥(月)缩了缩脖子,露出恰到好处的怯懦,但依旧坚持道:“我的族人……偶尔会挖一种叫‘土蛋’的根茎吃,很顶饿。我看部落外面那种植物的叶子,和我们那里的‘土蛋’很像……”
烈本想呵斥她闭嘴,但听到“很顶饿”三个字,他琥珀色的竖瞳微微一动。他盯着凌玥(月),看着她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着水光的红眸,想起她之前救活岩的神奇手段,心中的怀疑稍稍减弱。
“在哪里?”他沉声问。
“就在……部落西边那片矮树林旁边。”凌玥(月)指了一个方向,那是她通过草木感知早就确认过的、一片野山薯的生长地。
烈沉默片刻,猛地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凌玥(月)心中一定,连忙点头,跟着他走出了石屋。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烈的身影高大挺拔,走在前面,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凌玥(月)跟在他身后,娇小的身形更显柔弱,引得沿途的狼族兽人纷纷侧目,眼神复杂。
来到那片矮树林旁,凌玥(月)根据感知,很快找到了一株叶片肥厚、藤蔓匍匐的植物。她蹲下身,用手扒开松软的泥土,很快,几个拳头大小、表皮紫红色的块茎露了出来。
“就是这个。”她将一块沾着泥土的块茎递给烈。
烈接过,入手沉甸甸的。他凑近闻了闻,只有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他犹豫了一下,用指甲划开表皮,露出里面白嫩的薯肉。他舔了一下,味道平淡,略带涩味,但似乎……确实没有毒。
“这个,真的能吃?”他看向凌玥(月),目光锐利。
“烤熟了,或者煮了,很好吃,很顶饿。”凌玥(月)肯定地点头,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补充道,“我的族人冬天很多时候就靠它过活。”
烈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对跟在身后的几名狼族战士下令:“挖!把这一片都挖开看看!”
狼族战士们虽然疑惑,但对首领的命令绝对服从,立刻动手挖掘起来。不一会儿,就在这片不大的地方,挖出了足足上百斤沉甸甸的野山薯!
看着堆成小山的紫红色块茎,所有狼族战士都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这看似无用的土地下,竟然藏着如此多的食物!
烈的眼中,第一次对凌玥(月)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惊与……一丝灼热。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你……”他声音低沉,带着探究,“到底还知道多少?”
凌玥(月)仰头看着他,火光在她红色的眼眸中跳跃,显得既纯净又神秘。她微微垂下眼睫,轻声道:“我只是……不想饿肚子。也不想……看到部落的大家饿肚子。”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将一个“一心为部落着想”的柔弱雌性形象,塑造得恰到好处。
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他转身,对战士们吼道:“把这些‘土蛋’都搬回去!通知下去,明天,所有雌性和未成年的狼崽,跟着月,去辨认和采集这种食物!”
“是!首领!”
狼族战士们的声音洪亮,看向凌玥(月)的目光,彻底变了。从最初的轻视、怀疑,到现在的信服与隐隐的期待。
凌玥(月)知道,她又赢了一局。
食物,是部落生存的根基。她能找到新的、稳定的食物来源,其价值,甚至超过了救治伤员。这让她在黑狼部落的地位,发生了质的飞跃。
回石屋的路上,烈走在她身边,沉默了很久。快到石屋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像往常那般冰冷僵硬:“以后,你可以自由在部落附近活动。”
这是给予她一定程度的信任和自由。
凌玥(月)心中微动,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欣喜:“谢谢首领。”
烈看着她脸上那纯粹的笑容,恍惚间,似乎与记忆中白月清冷的脸庞重叠,却又截然不同。白月从不曾为部落的食物担忧,她只关心自己的享受和强大伴侣的荣耀。
而这个兔族雌性……烈看着身边娇小却似乎蕴藏着无限可能的月,心中那股因白月离去而产生的空洞与暴戾,似乎被一种陌生的、细微的暖流,悄然填补了一丝。
他或许,真的小看了这只“兔子”。
凌玥(月)感受着身侧男人气息的细微变化,唇角在夜色中,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很好。信任的种子已经播下,地位的基石已经奠定。
接下来,该是让这只骄傲的狼王,彻底为她这只“弱小的兔子”折服的时候了。而她的“多子多福”计划,也将提上日程。毕竟,还有什么,比诞下强大健康的子嗣,更能巩固一个雌性在兽世部落的地位呢?
尤其是,当这个子嗣的数量和质量,足以震惊整个兽人大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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