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的“金玉满堂”事件,如同在年节喜庆的绸缎上撕开了一道丑陋的口子。康熙震怒,下令彻查的旨意比寒冬的风更冷冽。内务府和光禄寺的人彻夜未眠,通州码头相关官吏被连夜锁拿,严刑拷问。
线索迅速蔓延,从通州码头那个小小的查验官,到他背后的靠山,再到负责采办这批海味的皇商,最终,几条若隐若现的丝线,都隐隐指向了权势煊赫的纳喇·明珠府上。
消息传入宫中,延禧宫那口古井仿佛瞬间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死寂被打破,散发出焦灼与恐慌的气息。惠妃纳喇氏几次欲往乾清宫求见康熙,皆被挡了回来。
凌玥在永和宫内,听着秦顺一日数次的回报,神色平静无波。她并未有任何落井下石的举动,甚至约束永和宫上下,不得议论此事。她每日依旧悉心照料两个孩子,督促胤禛的学业。
胤禛如今去户部,更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变化。往日里对他或热情或试探的官员,如今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与谨慎。他心中了然,这一切,皆因永和宫地位的稳固。
这日,他从户部回来,带回一个消息:“额娘,今日听闻,明珠大人上了请罪折子,自言治家不严,御下无方,恳请皇上严惩,并自请罚俸。”
凌玥正在教温宪认字,闻言,手中动作未停,只淡淡问道:“皇上如何批复?”
“皇阿玛留中不发。”胤禛回道,小脸上带着思索,“儿子觉得,明珠大人这是想断尾求生。”
“他能爬到今日地位,自然不是蠢人。”凌玥将写好的字帖拿开,“丢卒保车,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只是……”她顿了顿,“这‘卒’丢得干不干净,这‘车’保不保得住,却不是他说了算。”
果然,康熙虽未立刻发作明珠,但对漕运及贡品案的清查并未停止,反而范围有所扩大。数名与纳喇氏关联密切的官员被革职查办。更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康熙对纳喇氏及其党羽的信任,已然产生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惠妃在宫中的日子,越发难过。恩宠已近乎于无,延禧宫门庭冷落。
元宵佳节,宫中照例设宴赏灯。惠妃称病未出。凌玥身着华服,坐在康熙身侧不远的位置,接受着各方恭维与贺喜。
宴席间,康熙心情似乎不错,多饮了几杯,目光落在凌玥身上,带着几分酒意笑道:“德妃近日将永和宫打理得甚好,胤禛也上进,胤禵和温宪更是乖巧可人,朕心甚慰。”
凌玥起身,盈盈一拜,语气温婉谦和:“皇上过誉了,皆是臣妾分内之事。能得皇上信赖,护佑孩子们平安长大,便是臣妾最大的福分。”
她姿态放得极低,丝毫不因眼前盛宠而张扬。康熙满意地点点头,亲自赐下一盏御酒。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意义非凡。德妃之势,已无人可撼动。
然而,凌玥心中并无多少得意。她知道,纳喇氏虽遭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惠妃更非易与之辈。
宴席散后,回到永和宫,已是深夜。秦顺悄步进来,低声道:“娘娘,延禧宫那边似乎还不安分。咱们安插的人发现,惠妃身边的心腹嬷嬷,近日与冷宫那边一个老太监,有过接触,还递了银钱。”
“冷宫?”凌玥眸光一凝。那种地方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惠妃与那边接触,想做什么?
“具体所为何事,尚未查明。那老太监嘴紧得很。”秦顺回道,“奴才已让人去查那老太监的底细,尤其是他当年是因何被贬入冷宫的。”
“做得对。”凌玥赞许地点头,“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宁可慢些,也别打草惊蛇。”
“嗻。”秦顺应下,又道:“还有一事,太子殿下近日似乎对四阿哥格外关注,赏了文房四宝。”
凌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太子这是见纳喇氏势衰,想要施恩拉拢?
“本宫知道了。”凌玥语气平静,“太子是储君,关爱弟弟是应当的。让四阿哥好生谢恩便是,不必多想,亦不必过分亲近。”
“奴才明白。”
秦顺退下后,凌玥独自坐在灯下。惠妃在暗中窥伺,太子在旁虎视,前朝局势变幻莫测。
她轻轻抚摸着腕上的玉镯,触手温润。这深宫之路,步步惊心,但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靠着刻意引导花香才能吸引帝王注意的乌雅氏了。
如今的永和宫,固若金汤。如今的她,更是将一切掌控于心。
夜色深沉,宫墙外的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这殿内氤氲的暖意与沉静的力量。
任他魑魅魍魉,百般伎俩,她自有一力破之。
这紫禁城的夜,还很长。而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与那些藏在暗处的对手,慢慢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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