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二的镇集，年味已经浓得化不开，沿街摊位的春联、灯笼堆得像小山，苏青的“苏记服装”摊位前也挤满了买新衣过年的顾客。她正忙着给一位阿姨打包红色连衣裙，就听到旁边卖鞋帽的大婶压低声音说：“你听说没？昨天西街卖布的老李收了张假币，五十块的大票，等晚上对账才发现，哭了半宿呢！”
苏青的心猛地一沉——她这几天生意好，每天都能收到不少十块、二十块的纸币，偶尔还有顾客用五十块的大票付款，要是真收到假币，几天的辛苦就白忙活了。她连忙追问：“大婶，那假币看着跟真的一样吗？怎么才能分辨出来啊？”
“听说跟真的差不多，就是纸质薄，颜色也浅点，老李就是没仔细看，才着了道。”大婶叹了口气，“你可得小心点，年底了，不怀好意的人多，收大钱的时候多摸、多看，实在拿不准就别收，宁愿少做一单生意，也别赔了本。”
送走最后一波顾客，苏青心里的担忧却没散去。她看着布包里皱巴巴的纸币，手指反复摩挲着一张二十块的票子，总觉得心里没底。收摊时，她特意绕到镇东头的老商户王大爷摊位前——王大爷在镇集摆摊二十多年，经验丰富，肯定知道怎么辨别假币。
“王大爷，您能教我怎么分辨假币吗？我听说西街老李收了假币，心里怕得慌。”苏青递过一块刚买的芝麻糖，语气里满是恳切。王大爷接过糖，笑着说：“你这丫头，还算机灵，知道提前防备。来，我教你几个简单的法子，保准好用。”
他从钱袋里掏出一张真的十元纸币，又找了张作废的假币样本，放在一起对比：“你看，真币的纸质厚实，对着光看，能看到里面的水印；假币纸质薄，水印要么模糊，要么没有。还有这花纹，真币的花纹清晰，用指甲刮能感觉到凹凸感；假币的花纹是印上去的，平平整整，没有质感。”
苏青凑过去仔细看，果然像王大爷说的那样——真币的水印清晰可见，花纹也有明显的凹凸感；假币的水印模糊不清，摸起来滑溜溜的，没有一点质感。王大爷又教她另一个方法：“你再看这数字，真币的数字颜色鲜亮，边缘整齐；假币的数字颜色发暗，边缘还有毛边。收大钱的时候，你用手指弹弹纸币，真币声音清脆，假币声音发闷，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苏青一边听，一边把要点记在纸上：“看水印、摸花纹、弹声音、辨颜色”，还在每个要点后面画了小标记，生怕自己记混。王大爷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又叮嘱：“要是遇到拿不准的纸币，你就说‘不好意思，我这儿零钱不够，您能不能换张零钱’，一般用假币的人都不会愿意换，你也就不用冒险了。”
第二天一早，苏青没去摊位，而是先去了镇上的银行。她从布包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柜台工作人员：“同志，麻烦您帮我换成零钱，要十块、五块的，再给我些一块的硬币，谢谢。”工作人员笑着说：“你是摆摊做生意的吧？年底收假币的多，换些零钱安全些。”
拿着换好的零钱——五张十块、十张五块，还有二十个一块的硬币，苏青心里踏实多了。她把零钱放进一个专门的布袋子里，和收进来的钱分开装，再遇到顾客用大票付款，她就先问一句：“您有零钱吗？我这儿刚换了零钱，找零方便。”大多数顾客都会配合换零钱，偶尔遇到没零钱的，她就按照王大爷教的方法，仔细辨别纸币，确认是真币才收下。
除了防范假币，苏青还想起之前记账的麻烦——刚开始几天，她只是简单记个销售额，时间一长，哪些款式卖得好、哪些款式卖得慢，都记不清了，有时候甚至忘了收了多少钱，对账时总出错。“得把账记细点，不然生意再好，也不知道赚了多少、亏了多少。”苏青暗自下定决心。
她特意买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上“苏记服装账本”，又把页面分成几栏：日期、款式、销量、单价、收入、支出、结余。每天收摊回家，不管多累，她都会坐在桌前，一笔一笔仔细记录——1月15日，粉色碎花连衣裙3件，单价12元，收入36元；黑白条纹衬衫2件，单价10元，收入20元；支出：布料钱15元，结余41元……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清清楚楚。
有一次，她发现1月18日的收入比平时少了5元，心里纳闷，连忙翻出账本仔细核对，才发现是当天给顾客找零的时候，多找了2元，又不小心丢了3元硬币。她在账本上特意标注：“今日多找零2元，丢硬币3元，以后找零时要仔细核对，钱要收好。”从那以后，她找零前都会反复确认金额，收进来的钱也及时放进布包里，再也没出过差错。
随着账本越来越厚，苏青还能从记录里看出规律——碎花连衣裙和波点连衣裙卖得最好，平均每天能卖4件；格子衬衫比条纹衬衫贵1元，销量却不相上下，说明顾客愿意为好看的款式多花钱；红色、粉色的衣服在年前最受欢迎，蓝色、灰色的衣服则适合平时穿。她根据这些规律调整备货，多做些热销的款式和颜色，减少滞销款式的生产，不仅降低了库存压力，还提高了销售额。
这天晚上，苏青翻着账本，看着每天递增的结余，心里满是成就感。她想起刚开始摆摊时的手忙脚乱，再看看现在的井井有条——不仅学会了辨别假币，还把账记得清清楚楚，再也不用担心里外受损失。她知道，做生意就像走山路，不仅要往前冲，还要注意脚下的坑，只有做好防范，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窗外的鞭炮声隐约传来，提醒着新年越来越近。苏青把账本收好，又拿出新的纸样，开始设计新年的新款——她打算做几款带小灯笼图案的童装，既能迎合过年的氛围，又能吸引带孩子的顾客。她相信，只要做好防范、用心经营，“苏记服装”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她也能靠自己的双手，给家人一个热闹、富足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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