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这个冰冷而陌生的词汇，伴随着血脉深处“印记”传来的强烈预警，让林凡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这预警的机制，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最高警戒！非战斗人员立刻进入掩体！所有战斗单位就位！东南方向三公里，有高优先级威胁靠近！”林凡的声音通过基地的内部通讯系统，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傍晚的相对宁静！刚刚结束一天劳作、正准备休息的基地成员们先是愕然，随即在各级负责人的指挥下，展现出惊人的效率，如同受惊的蚁群，迅速而有序地奔向指定的地下掩体和防御岗位。
王浩、张大牛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林凡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冲向各自的指挥位置。围墙上的探照灯全部亮起，粗大的光柱如同利剑般扫向东南方向的黑暗。自动防御武器的枪口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电机嗡鸣声。
林凡本人则如同一道疾风般冲上基地中央最高的了望塔，举起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东南方向。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印记”传来的那种仿佛遇到天敌般的、源自本能的战栗！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方舟”传承相关的“印记”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清道夫”……清理垃圾的？难道是指……
他的思绪被望远镜中看到的景象猛然打断！
只见在东南方向约三公里处，原本平静的、长满怪异扭曲植物的荒地，此刻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紧接着，数十个、上百个……密密麻麻的、约莫拳头大小、通体覆盖着暗银色金属光泽、形似甲虫又带着机械结构的生物，如同涌出巢穴的兵蚁，从松动的土壤中钻了出来！
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无数节肢划过地面和彼此碰撞时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细微“沙沙”声。它们汇聚成一片闪烁着冷光的金属潮水，目标明确，朝着曙光基地的方向，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汹涌而来！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站在林凡身旁的王浩，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系统，扫描目标！”林凡在心中急令。
【扫描中……目标物种：未知。结构：生物与机械混合体。能量反应：低，但具有高度协同性及环境拟态能力。行为模式：符合基础清理协议，判定为自动化防御\/清除单位。威胁等级：中（个体），高（集群）。建议：优先摧毁指挥节点或干扰其群体链接。】
自动化清除单位！清道夫！
林凡瞬间明白了！这些鬼东西，根本不是任何人类势力派来的！它们是“方舟”或者说“原点”自身防御体系的一部分！是用于清除未经授权靠近其区域的“害虫”的自动化武器！
它们的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自己之前频繁接触“原点”，尤其是那次尝试性的精神沟通，可能已经触发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警戒机制！或者，自己身上逐渐活跃的“印记”波动，吸引了这些“清道夫”的注意！
“开火！自由开火！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围墙！”王浩虽然不明白这些虫子的来历，但它们的敌意和威胁性毋庸置疑，立刻下达了攻击命令。
刹那间，围墙上的所有火力点同时喷吐出愤怒的火舌！重机枪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扫向金属虫潮，步枪子弹如同暴雨倾泻，甚至有几发火箭弹拖着尾焰撞入虫群，爆开一团团火光！
然而，令人心悸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清道夫”的防御力远超想象！大部分子弹打在它们暗银色的甲壳上，只能爆起一溜火星，被轻易弹开！只有重机枪的持续扫射和火箭弹的直接命中，才能勉强将它们撕碎！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极其分散，火力覆盖的效果大打折扣！
更可怕的是，这些“清道夫”似乎拥有简单的智能和协同能力。它们会自动规避密集的火力，从弹幕的缝隙中穿过，甚至会用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它们的前颚闪烁着高频振动的能量光泽，显然具备强大的切割能力，一旦被它们靠近围墙或者防御设施，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打不动！数量太多了！”有战士看着在火力网中依旧稳步推进的金属潮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用地雷！引爆预设的雷区！”张大牛在通讯频道中吼道。
轰！轰！轰！
基地外围预设的防御雷区被接连引爆，火光和冲击波瞬间吞噬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只“清道夫”。但这仅仅让虫潮的推进速度迟滞了不到五秒！后面的“清道夫”毫不犹豫地踏过同伴的残骸，继续前进！
它们距离围墙已经不足一公里了！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分钟，它们就能冲到墙下！
林凡站在了望塔上，脸色阴沉如水。常规武器的效果极其有限，这些“清道夫”简直就是为消耗战而生的！难道要动用能量护盾？可护盾能量宝贵，用来抵挡这些数量庞大的小东西，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而且能耗巨大。
必须找到它们的指挥节点或者干扰其协同！
他的精神力再次如同潮水般向前方蔓延开去，仔细感知着那片汹涌而来的金属潮水。
混乱！嘈杂！无数微弱的、冰冷的、如同机械信号般的意识碎片充斥在他的感知中，仿佛聆听一个巨大蜂巢的噪音。这些个体似乎没有独立的思维，完全受控于一个统一的指令源。
他的感知努力穿透这层噪音，向着虫潮的后方延伸……在那里！他感知到了一个能量反应明显更强、波动频率与其他个体截然不同的信号源！它隐藏在虫潮的中后部，周围有数个能量反应稍强的个体拱卫着它！
就是它！指挥节点！
“浩子！集中所有狙击手和重火力，瞄准虫潮中后部，那个能量反应最强的目标！那是它们的头儿！”林凡立刻将坐标通过通讯器告知王浩。
“明白！”王浩立刻调派火力。
数发穿甲弹和火箭弹呼啸着射向林凡指示的方向！然而，那个指挥节点周围的护卫个体立刻做出了反应，它们猛地跃起，竟然用身体挡住了射来的弹药！虽然自身被炸得粉碎，却成功保护了指挥节点！
“不行！它们有护卫！打不穿！”狙击手焦急地汇报。
林凡眉头紧锁。硬打不行，那么……干扰呢？
他想起了系统扫描结果提到的“干扰其群体链接”。这些“清道夫”依靠某种未知的方式进行协同，如果能够干扰这种链接……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灵能频率！这些“清道夫”是“方舟”造物，它们的协同链接，很可能也是基于灵能技术！而自己，恰好掌握着与“原点”相关的灵能频率！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尝试！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大规模释放精神力和灵能，很容易遭到反噬，尤其是面对这种专门用于清除的造物！
但没有时间犹豫了！虫潮已经逼近到五百米内！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们闪烁着寒光的口器和节肢！
林凡深吸一口气，对王浩喊道：“掩护我！给我争取三十秒！”
说完，他不等王浩回应，直接盘膝坐在了望塔冰冷的地面上，闭上了双眼。所有的杂念被强行排出脑海，精神力高度集中，脑海中那复杂而精密的、与“原点”防御机制连接的频率模型再次构建！
但这一次，他不是为了沟通，而是为了……干扰！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频率的某些参数，试图模拟出一种“错误指令”或者“系统噪音”，去冲击“清道夫”之间的灵能链接！
这是一个精细活，远比维持稳定频率要困难得多！他必须确保自己的干扰频率能够覆盖足够大的范围，又不能引起“原点”防御机制的过激反应（那玩意可比“清道夫”恐怖一万倍）。
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
下方，王浩虽然不明白林凡要做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指挥所有火力进行压制性射击，尽可能延缓虫潮的推进速度，为林凡争取时间。
二十秒……二十五秒……
林凡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鼻孔中再次渗出了鲜血。模拟干扰频率对精神力的负荷太大了！
终于！在第三十秒的时候，他猛地将调整好的、充满“杂音”的灵能频率，以自己为中心，如同一个无形的冲击环，向着前方汹涌而来的虫潮，悍然释放！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
但就在那股无形波动扫过虫潮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井然有序、如同精密机器般推进的金属潮水，猛地一滞！大量的“清道夫”仿佛瞬间失去了指令，动作变得混乱、迟滞，有的原地打转，有的甚至与旁边的同伴发生了碰撞和撕咬！整个虫潮的推进速度骤降，阵型也变得一片混乱！
干扰有效！
“好机会！开火！全力开火！”王浩见状，虽然不明原理，但战机稍纵即逝，他立刻嘶声怒吼！
失去了协同能力的“清道夫”，防御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成片成片地被摧毁。
战斗又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当最后一只“清道夫”在围墙下被重机枪打成碎片时，基地外围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暗银色的金属残骸，在探照灯的光芒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劫后余生的战士们瘫坐在围墙上，大口喘息，脸上混杂着疲惫、后怕和胜利的喜悦。
林凡也几乎虚脱，被王浩和苏婉搀扶着走下了望塔。他的大脑如同被掏空，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凡哥，刚才那是……”王浩忍不住问道。
“是‘原点’的自动防御系统……”林凡声音虚弱地解释了一句，“以后……尽量不要再靠近东南方向的那个区域……”
他没有多说，但王浩和苏婉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个地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清道夫”的袭击被成功击退，但也给曙光基地敲响了警钟。“原点”的防御远不止一层，激活“印记”的过程，似乎也在不断触发新的风险。
而就在林凡返回房间，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时，那个来自“铁盾”的加密联络器，突然闪烁起了急促的红光。陈峰那边，似乎也有了新的发现，或者……新的麻烦。
林凡看着那闪烁的红光，疲惫地叹了口气。这末世，永远没有真正安宁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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