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站在廊下的阴影里,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读心术的余韵尚未消散,他方才窥见林浩那团炽热又扭曲的妒火——表面恭顺的表弟,竟在心底将林国栋骂作老匹夫,又暗自盘算着待他得势,定要教这老东西跪地求饶。
有趣。林辰轻笑一声,檐角铜铃随笑声微颤。他转身时,袖中滑出半枚镂空银簪,这是昨夜从林浩枕下摸来的信物——要伪造聊天记录,总得有个由头。
三日后,林浩在书阁偶遇林辰。
表兄今日怎得闲来此?林浩堆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戒备。
林辰抬指轻敲案头《孙子兵法》,书页间赫然夹着半张泛黄的纸笺。林浩瞥见那熟悉的笔迹,瞳孔骤缩——那正是林国栋亲笔所书,字迹潦草却清晰:浩儿不过棋子,事成之后……
哦,这页纸笺是昨日整理书阁时寻到的。林辰状似不经意地合上书卷,许是父亲随手写的草稿?你瞧这墨迹,倒像是近日新蘸的。
林浩的手指轻轻颤抖。他记得三日前林国栋召他密谈时,案头砚台里正是这种松烟墨。此刻,那半张纸笺上的字句如毒蛇般缠上心头:待得大业既成,便遣他去南疆驻守……哼,不过是弃子罢了。
表兄……林浩喉咙发紧,忽然瞥见书案角落的青铜兽尊。那兽首双目嵌着的夜明珠,昨日还见他亲手为林国栋擦拭过。此刻,兽尊的阴影恰好投在纸笺末尾,将那句二字映得格外清晰。
林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声道:父亲近日常说,最恨身边人起了异心。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昨夜父亲房中为何点着安魂香?我瞧见他床榻下压着张舆图,上头用朱笔圈着的,正是南疆十三寨。
林浩的呼吸陡然一滞。南疆十三寨,正是林国栋多年布下的暗桩所在。若真如林辰所言……他忽然想起昨日清晨,林国栋房中那缕若有若无的檀香,与安魂香的气息竟有几分相似。
表兄此言何意?他强作镇定,指尖却已将衣角攥出褶皱。
林辰忽然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玉牌上投下斑驳光影:你瞧这玉牌,可是父亲常佩在腰间的?他指尖轻轻一推,玉牌滑到林浩面前,昨夜我替父亲换香时,见这玉牌从他腰间滑落。你猜,他在梦中唤的是谁的名字?
林浩浑身一震。他分明看见玉牌背面,用细若蚊蝇的笔迹刻着浩儿亲启四字——那正是他幼时与林国栋约定的暗号。此刻,那四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顺着血脉刺入心脏。
表兄……林浩的声音忽然喑哑。他忽然想起今晨林国栋看他的眼神,那目光中分明藏着几分审视与疏离。往日那些温情的背后,是否都藏着算计?
林辰将玉牌收回袖中,转身时忽然道:今夜子时,我在后山凉亭等你。他抬手指向窗外飘过的浮云,你若信我,便来;若不信……他忽然停住,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便当今日从未见过这张纸笺。
林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全是冷汗。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林国栋召他密谈时,那句待得大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今想来,那语气中竟藏着几分敷衍。
夜风卷起案头纸笺,那半句二字在风中簌簌作响。林浩忽然想起幼时与林辰在梅树下埋下的酒坛,想起那年冬夜林国栋亲手为他披上的狐裘,想起……想起太多被刻意遗忘的细节。
此刻,窗外的月光忽然暗了一暗。林浩忽然发现,原来那些他以为的温情,竟都是精心编织的网。而网的另一端,正握在他最信任的人手中。
他忽然想起林辰今夜那双眼睛——那双眼在月光下竟泛着诡异的青芒,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而此刻,他忽然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反水吧,反水吧……
子时的更鼓恰好响起。林浩猛地站起身,衣摆带翻了案头的青铜兽尊。兽尊滚落在地,露出底部刻着的细密纹路——那竟是一张南疆舆图的缩影。
月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站在悬崖边缘,而背后推他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亲人。
此刻,后山的凉亭里,林辰正望着天际的浮云。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那半枚从林浩枕下取来的银簪。而他的读心术,早已将林浩此刻的动摇与挣扎,看得一清二楚。
要开始了。他轻声低语,忽然将银簪插入发间。月光下,那银簪尾端刻着的字,正泛着幽蓝的光。而远处,林浩的身影正踏着月色,向凉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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